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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兵变已由朝廷出兵剿灭,都察院还没查出结果,宫中也再没别的消息传来,这时候春狩大会开始了。

说是春狩,但时已立夏,因为先帝驾崩而将春狩推迟,好在日前下了两场雨,天气凉爽下来,倒并不算热。

不知是太后有意为之,还是因新帝登基,这次春狩才办得隆重,两宫太后、王爷、公主都会过去,且朝中下令,在京五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家眷前往。

魏祁是被暂停职务,并没有革职,所以他也是得了令牌,可以去围场的,与原本官职享有一样的权力。

宋胭平时就喜欢出去散散心,凑凑热闹,但她怕魏祁不愿去见朝中官员,没主动提,没想到魏祁却是主动提了要带她去。

她很快说:“也带上曦姐儿吧,把晨晨留在家里,这种好时候,最适合相看对象。”

魏曦今年就十四了,她说了要替她留意,但最近一直有事,都没精力去操心这个,姑娘家的时间多宝贵呀,就那么两年,再等大一点,好的少年郎都被人抢着订了婚事。

魏祁倒没留意这个,他反而觉得魏曦还小,不用着急,但宋胭提起,他自然是顺口就同意。

于是到了狩猎大会那一日,宋胭便带着魏曦同魏祁一道去了围场。

围场在城郊,早一些出发,快马加鞭,到太阳升起时马车便到了。

宋胭与魏曦下马车,才发现别人都和她想的一样,许多人都是夫人带着姑娘,当然年轻男子也多,有作为家眷过来的,有勋贵子弟,有新科进士,也有各衙门官员。

国公府的马车前有“魏”字灯笼,也挂了香球,本就扎眼,宋胭又打扮得隆重,戴着一起十二副的对钗,穿着朱红色绣金色仙鹤纹的长裙,一张明媚如春花的脸,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不免让人往这边多看几眼。

宋胭朝魏曦道:“你今日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可以指给我看,我回头给你去打听。”

魏曦别扭地低头:“我们还是好好看人比赛吧,总不能专门……去盯着人看。”

宋胭笑,“总之我是这样和你说了,你留意着,我也留意着。”说着拉了她和魏祁一起进围场内。

今日人多,围场守卫也森严,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进来要搜身,还有许多禁卫巡逻。

到围场入口的草地上,男人便与女眷分开了,只有诰命才有凳子坐,宋胭却也没有,带着魏曦站在后面。

太阳有些烈了,盯着晒也熬不住,女眷们纷纷将帷帽拿出来戴上。

过一会儿,新帝与孝仁太后、以及乐安公主坐着檐子来了,狩猎大会开始。

最开始是一段军舞,跳舞的都是军中男儿,舞姿跳得既美又有力量;军舞之后是剑舞,随后是马伎表演,那表演马伎的军士也不知都从哪里挑来的,一个个相貌俊美又健硕,表演马上站立、换马、马上交战,无比惊险又精彩绝伦,引得女人堆里一片惊呼叫好。

最后还有一场拔河。

这拔河没那么惊险,可比赛的却是京中各衙门,前几个表演那都是军中将士,这拔河却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专门给文官安排的,两两抽签比赛,譬如礼部官员对大理寺官员,太常寺官员对钦天监官员,兵部也在其列,抽签对上了国子监。

两边都是一样的人数,人选是自己衙门挑的,自然全都挑的精壮汉子。据说赢了的队每人都有赏,赏品还是皇帝亲自挑的,这便导致这节目虽不那么整齐出色,但气氛上绝不输前面任何一个表演。

到这会儿真正狩猎的队伍已经进了围场深处,外面的拔河比赛是消遣,除了太后皇帝等人还坐在原处,其余队形都散了,也不再分男女,看客们将拔河场地围了一个圈,魏祁也寻到了宋胭与魏曦,站在了她们身旁。

虽说魏祁很有可能马上离开兵部,但宋胭还是比较关注这个衙门,特地看了它与国子监的阵容,双方队员身形都差不多,也都年轻,还真看不出胜算。

她问魏祁:“这两边的人你看怎样?你们会赢吗?”

“自然是兵部,虽说这些人平时也是养尊处优,但再怎么说也是管天下兵马的,志气上也会强一些,他们要是输了国子监的文弱书生,便要丢人了。”魏祁说。

这边说着,那边第一队比赛已经开始了,是礼部的官员对上大理寺官员。

两边队员都提前作好了准备,穿着窄袖衫,束着绑腿,拽着绳子站好队形,锣声一响,拔河开始。

平时严肃正经的官员们此时比得脸红脖子粗,有人滑倒在地还死命拽着绳子,有礼部一个大胖子在最后,将绳子绑在了腰间,任凭对面生拉硬拽,他就能稳坐钓鱼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让人看得十分热闹。

皇帝不过十来岁,毕竟年幼,前面的表演他就觉得精彩,并不如这个有趣,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又站起身朝礼部那大胖子官员连声叫好,直到身旁太后轻轻拍了拍他,他才收敛一些,坐了下来。

到了兵部对阵国子监,果然如魏祁所说,兵部还是略胜一筹。

第一轮比赛后,兵部进入下一轮比赛。

只要下一轮比赛赢了,便能有赏赐了。

皇帝让人将赏赐的东西抬了出来,陈于案上,有正常一些的,比如马鞭,毛笔,砚台,珠串,除了这,还有不正常的,比如木剑,弹弓,七巧板……似乎是找不到东西了,就拿了些不要的玩意儿出来,但这都不是最离谱的,毕竟这很可能是皇帝自己玩过的东西,只是在这堆东西里,还混了一只绢花,那才是最不正常的。

可想而知,这赏赐还真都是小皇帝选的。

就在下一轮要开始时,兵部这边却出了意外,队中开始骚乱,里面人七嘴八舌说着什么,脸上都透着焦急。

魏祁也看着那边,没一会儿里面有个兵部官员往这边看了看,那边人便都往这边看了眼,随后就过来个官员,朝魏祁道:“大人,那刘三宝说肚子疼去茅房,竟去得不来了,这可怎么办?”

魏祁道:“吴大人呢?”

吴大人便是兵部侍郎,这段日子都是由他代理尚书之职。

那人回道:“吴大人也没见人。”

锣声一响,下一队也开始比赛了,那人急道:“再下面就到我们了,要不然……大人来比赛?”

看来这人是真的一心一意想着比赛,宋胭在旁边听得都想笑,这么多衙门,可没一个是长官亲自去比赛的啊,他们平时威风八面的,那么撸起袖子拔河有点滑稽吧?

那人唯恐魏祁不答应,继续道:“李大人,杜大人他们,年纪都大了,真要上场肯定输定了。”

魏祁一向板正,宋胭觉得他多半不会答应,没想到他却道:“好,你去替我找点绳子或是带子,我把袖子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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