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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宁朝他万福一下,转身离开。

从和正堂离开,玉溪忍不住道:“夫人何必去管这些事,总归是他骆家的事,他骆家的人,夫人这不是费力不讨好么?听将军那意思,好像夫人存心搅事,弄得家里不太平似的!”

薛宜宁长叹一口气,停下脚步来,望向南方的天边道:“我知道……只是忍不住,不想看见她和我一样。”

如果当初,也有一个人,说我来替你想想办法,该多好?

自她去找骆晋云,府上便一直平静着,什么消息也没有,晚上骆晋云不过来,她便也见不着他人,不知道他的态度。直到两天后,骆晋雪突然出现在金福院,欢喜向她道谢,告诉她,大哥同意解除婚约了。

薛宜宁略有些意外,本来没见动静,以为这事已是无望了,没成想却突然就成了。

她问:“那他同意你和那陶郎君了吗?”

骆晋雪摇头,但却神采奕奕道:“大哥说这事再看,先推了公主府的婚事,他还要见见陶子和,除非陶子和能入他眼,要不然这事也不可能。”说完她就向薛宜宁感激道:“大嫂,你好厉害,你是怎么把大哥说服的,我以为就算我一头撞死,他也会把我的尸体送到公主府去呢!”

薛宜宁露了一丝笑,柔声道:“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啊尸体的,你大哥同意,是因为他关心你,和我的关系倒不大。”

“我不管,反正他之前就是铁了心要让我嫁皇亲国戚的,现在改变主意,全都是大嫂的功劳,大嫂真是我救命恩人!”骆晋雪不无感激。

薛宜宁看着她,眼底也露出几分真正的笑意来。

她只是觉得,骆晋云能对老夫人敬重,对锁儿慈爱,对夏柳儿体贴,应当对妹妹也是有温情的,只是他觉得公主府既是好的联姻对象,又是好归宿,所以才态度强硬。

但他确实是没意识到,要在公主府立足,要么心思粗犷,任人摆布;要么有心机有手段,将夫君和公主婆婆掌握在手中,而骆晋雪没城府却又个性率直,这是最要命的,她会在公主府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骆晋雪在金福院待了半天,薛宜宁就被老夫人叫走了,为的正是与公主府解除婚约的事。

这事已有骆晋云作主,老夫人自然是听骆晋云的,所以很快就同意放弃这婚事,只是口头约定已成,对方又是公主,多少有点难办。

薛宜宁和老夫人说了自己的想法,便是从舒靖靖入手,由舒靖靖传话,让平陵公主自己觉得骆晋雪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反悔这婚事。

老夫人觉得可行,所以将这事交给了薛宜宁。

事态紧急,宜早不宜迟,薛宜宁很快就下帖约舒靖靖一道去潇山赏樱。

舒靖靖未嫁,在公主府本就闲得发慌,收了请帖就立刻答应,到了时间,与薛宜宁一同到了潇山。

天气晴好几日,樱花开得正盛,两人带了茶具,在樱花树下烹茶,对薛宜宁来说,虽是为办事,却又是难得的闲散时光。

舒靖靖日前听了些风言风语,关心地问她那些传言怎么回事。

薛宜宁便说:“骆晋云此次从边关回来,带了个姑娘,大约到下个月就纳她进门了。那姑娘得他宠爱,我与小姑子素来不和,所以小姑子便以此为由讽刺我,说我不得她大哥喜欢,在家中守活寡,又说就算我在骆家忙前忙后做苦力,她大哥也不会多看我一眼,这话正好被肖家的老夫人听去了,就添油加醋传开了。”

舒靖靖震惊道:“我见你夫君生得一表人材,又是镇国大将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是那姑娘手段太厉害?”

薛宜宁叹息道:“男子向来喜新厌旧,和手段不手段的,也没什么关系。”

舒靖靖忍不住道:“也不是所有男子都这样。”说了一半,不忍多说,又问:“这事怎么还是你小姑子惹出来的吗?就是上次我见过那个骆晋雪?你这么好,她怎么还能与你不和?”

不知舒靖靖是不是也受了平陵公主委托,问骆晋雪问得详细,薛宜宁便顺势回道:“她在幽州长大,肆意惯了,倒是与她二嫂更合得来。”

肆意,就是没有规矩;和黄翠玉合得来,自然是性情相投。

果然,舒靖靖一听就不悦道:“就是那个黄氏?我上次见了,一看就是个跋扈的村妇,你小姑子和她要好,看来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