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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想用这粘稠的【腐朽】之血给自己上色,呵,痴人说梦。

这么脆薄的纸张跳入这湖中是不会被染上任何颜色的,因为白纸一旦落水便会被这浓稠的血浆融毁卷碎,化作【腐朽】的灰渣堆积在侧,成为这荒芜赤土中的一部分!

不然你以为这么大片荒芜之地是怎么来的?

这千万年来有多少【腐朽】的朝圣者企图得到祂的庇佑跳入了湖中,却都被这粘稠的血水碾碎在这里,冲刷成了你我脚下溢血的泥土。

我们所踩的哪是什么泥土,那分明是成千上万【腐朽】信徒的血与肉!”

这不是泥土,而是血肉......?

偃偶师有些震惊了,她控制游侠偃偶抬脚碾了碾脚下的泥土,看着渗出的黑血没过脚背,她心中一震目光微凝。

这就是信仰啊。

这追求信仰的执念太过狂热,以至于无数默默无闻的朝圣者以前仆后继的死亡点缀着【腐朽】流传的历史。

怪不得这位史学家哪怕早有记忆也要拼了命的进来看一眼,因为现在两人眼前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历史,血肉与信仰交融的历史。

亲眼见证,远比回味记忆要来的震撼,和真实。

场面再次沉默下去,直到周围的迷雾开始渐渐变淡,血湖之中的稠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积累,此时偃偶师才再次打破了沉默,她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左丘道:

“你的记忆,总不能是林稀分享给你的?”

左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我不过是一个2300分的史学家,除了知道这个名字外,跟那位神选搭不上任何关系,我的记忆......

是棺中人的。”

安静一愣,而后恍然大悟。

“居然是历史学派吃掉了棺中人?

这么说来,林稀倒是替你们背了好大一口锅!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得到了【腐朽】的赐予后,杀掉了为他指路的人。”

“不,棺中人的‘消失’确实跟我们有关。

但他们的死......与我们无关。”

安静显然觉得这句话是矛盾的,可紧接着她的疑惑就被史学家解开了。

“历史学派一直想要补全地底的历史,但这项工作绕不开对叹息森林的研究,【腐朽】的历史向来稀少,据说只有败血终墓上雕刻着的【腐朽】文字记录了有关【腐朽】的些许历史,所以大家都很渴望找到一条到达败血终墓的路。

早在棺中人出现之前,我们就通过翻阅为数不多的籍册确定了几条路径,但由于深入叹息哀潮的路太过危险,在尝试了很多次后我们选择了放弃。

在未弄清所有的历史前,我们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历史。

但是,我们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人在求索历史上比历史学派还要疯狂,而这个疯狂的组织就是棺中人。

这个只有百多个【腐朽】信徒的组织,为了让自己的名字能够‘名留青史’,居然想要以自己的生命铺就一条通向败血终墓的道路!

他们利用所谓的范围重叠法不断缩小范围,而后用不同成员的死作为标记,一点一点的逼近败血终墓。

讲道理,哪怕一局试炼中的六个玩家都是棺中人,六个玩家的探索范围对于广袤的叹息森林而言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这几乎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探索。

但谁让【命运】偏爱狂徒,就连这些疯子们自己都没想到,在棺中人几乎团灭的时候,他们之中有个幸运儿居然真的找到了败血终墓的所在!

不仅如此,他还在那里见证了一场【腐朽】信徒朝圣献祭自我的祭祀仪式。

他被这如同自杀似的朝圣仪式给吓坏了,二话没说就开始逃跑,一直到他退回了没有叹息哀潮的安全地带后,他藏了起来,准备老老实实的等待试炼结束,然后将这爆炸性的消息散播出去。

而这时,最讽刺的事情来了。

一位拥抱了贪婪欲的【污堕】玩家不知如何发现了他的藏身地点,而后仅仅是为了他手里一盏雕刻精致的魔法灯,就把这位唯一一个掌握了通向败血终墓路径的棺中人,给杀了。

历史学派根本就没见到过棺中人,他们几乎死绝在了寻找路线的试炼中。

但历史学派也是幸运的,因为在某场试炼中,我们之中的一位【记忆】信徒反杀了一位企图抢劫他的【污堕】队友,而后在他的记忆里翻出了有关棺中人的一切!

但由于棺中人只存在于记忆的记忆中,所以,我们无法补全所有的细节,竭尽全力之下,也只找到了有关这血湖的部分。

于是我们假扮棺中人放出了线索,想借那些狂热信仰者的死去补全路线,再之后,便是林稀成功走到了这里。”

安静因为这荒诞的历史真相而被震惊的有些无措,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史学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历史就是这样,不是吗?

过往在不同人之间口口相传,我们铭记了他们的故事,未来,也会有别人来铭记我们的故事。

而我要做的,不过是验证这故事的真伪,让这故事的细节更加生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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