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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是和好的,岑越刚才把鱼肉挑出刺,剁成了鱼糜,是少许的豆油煎了煎,面条他让梅香擀的,擀的薄薄的,切得细成丝,这样好消化。

阿扉喝粥喝了半个月了。

早上吃的半个素馅包子没问题,岑越就想着给阿扉换个口味。

汤就是清水,不要肉汤打底,等烧开了,煎好的鱼饼下锅,一筷子面条,切成丝的青菜叶子,很快滚烫的汤泛起了白色。

鱼饼也冲散开,外面略焦黄,里面嫩嫩的。

一碗汤面出来,只放一点点盐,其他都不要,很鲜不腻味。

挧席……

齐少扉乖的很,知道生病惹越越担心,所以喝粥从来不闹,尽管其实他也不爱喝了,如今面条上来后,胃口就来了些,说好香啊越越。

“你慢慢吃,吃过了一会喝药。”

齐少扉一听喝药也不变脸,高高兴兴说好呀好呀。刘妈妈在旁奇怪,还说:“三少爷大了,现在喝药都不怕了。”

“阿扉要早早好了,越越就不担心阿扉了。”齐少扉说完低头吃面条,吹吹气不烫着,越越说慢慢吃的。

刘妈妈心里五味杂陈,三少爷这么乖这么好,怎么老是出这些事,老天爷您开开眼吧。

岑越陪着阿扉吃了一碗面条,面条不多,一筷子的量,岑越吃的也慢,见阿扉吃完了,还问要不要再来一些?

“越越,吃饱了。”

“那就不吃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什么都可以吗?”齐少扉眼睛亮晶晶的,跟小孩子一样。

岑越:“好消化的都可以。”

“甜豆包好消化吗?”齐少扉磨人精,“越越阿扉想吃甜甜的。”

岑越听了倒是高兴,有胃口就好,说:“给你烤点小蛋糕。”

“什么小蛋糕?”

“晚上你就知道了。”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还去看了邹大夫,邹长青把了脉,说现在稳健,齐少扉一听稳健二字很是高兴,说越越阿扉快好了,你别担心了。

“我听到了,我们大崽快好了。”岑越顺着阿扉话说。

两人要走时,邹长青拦下了两人,拿着一本泛黄的医书,递给齐少扉看,跟岑老板解释,“这是我叔父留下的,我看了下不是叔父的笔迹,像是古本,这一页讲的有些像三少爷的病症。”

岑越当即是睁大了眼。

邹长青怎么不早说。

“邹大夫都到如此地步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吧。”岑越察觉到邹长青为难。

“书中所言是一种失魂症,我最初看失魂症三字觉得像三少爷,但仔细翻看对照,也不是,书中病例,说这人有一日伤了脑袋,晕了过去,自此后便犹如魂魄被夺去,只能在床上度日……”

岑越听着像是植物人。

阿扉不是,阿扉还能吃饭穿衣也懂学习,被困在了小时候。

“后来怎么好的?”

邹长青说:“岑老板怎么知道好了?”他说完就觉得自己傻了,“若不是好了也不会记在书上,我真是糊涂了。”

这几日邹长青没日没夜翻看医书,睡得少,脑子有些钝。岑越能想来的,但他不解释了,不然没完没了的寒暄,只等邹长青继续说。

“那家人一直没放弃,四处求医,病人病了七年,有一日病人突然醒了。”

岑越目光更是专注,有些迫不及待听经验怎么治好的。

“病人好了,有了神志,只是四体虚弱,养了许久,书中言,其妻子察觉,丈夫性情大变,以前厌恶吃食,如今是很喜欢吃,所言怪异,说丈夫体内魂魄,不是丈夫的,另有恶鬼……”

岑越眉头也拧了起来。

“病人父母便言,说儿媳是因为他们儿子要重新纳妾娶妻,儿媳发了疯胡言乱语,众说纷纭,后请了大夫、道士,一如往常,该病人短短半年恢复如常人,行走吃饭休妻纳妾……”

“不料休妻另娶妻当日,那病人突然晕厥,醒来之后,口中所言皆是旧妻,说自己被恶鬼夺了魂魄,眼睁睁看着爱妻被休,妻子照顾他七年,守在病床前,无微不至,他被困在其中,其实都有所敢闻的。”

这里的故事和三少爷像也有不像,病情不一样,但都是病了七八年。

“怎么治的?就突然好了,突然坏了,突然又好了?”岑越问。

这就说到一点了,邹长青从三少爷手中拿了医书,正要往后翻数十页,结果看到书中内容,手一顿,三少爷已经看到此处了。

他让岑老板看,“扎此处,天门命穴。”

起料旁边的齐少扉摇摇头说:“不是此处。”

“?三少爷怎么讲?”邹长青忙道。

齐少扉不去拿书,说多少页中,那位妻子请了道士,道士用针扎到了这里,他还比划了下。岑越一看,是虎口与无名指第二个关节往下处。

邹长青道:“道士的术怎可当真。”

看来邹长青不信这些。

“我看最后那页,叔父做了笔记,说可以一试天门穴。”

齐少扉就不说话了,岑越一看就知道,阿扉还是认道士的位置,同邹大夫说:“邹大夫还是睡一觉,你别熬坏了身体。”

邹长青捧着书胡乱点头,其实有些动摇,往前翻了翻,一看那道士果然扎的是此两处位置,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脑子昏胀,真的想不出来,只好先作休息。

岑越带着阿扉出了门,不打扰邹大夫了。两人回去路上,阿扉就说困,有些困意了,其实这会天麻黑,岑越就和阿扉回了院子,洗漱洗漱,让阿扉上床睡觉。

哄了阿扉入睡,岑越去灶屋备了做戚风蛋糕的东西,鸡蛋分离,蛋清没事就在外间打发,一直忙到天黑了,蛋清打发起来,混着面糊发酵,放到碗中,只能用的了。

“郎君,您也早早歇着吧,锅里我会盯着些的。”梅香说。

岑越点了点头,洗了手进了里屋,脱了外衣上床前,看了下阿扉,阿扉做梦,眉头略皱——

谁在梦里让阿扉不高兴了?

岑越以前是睡里面的,阿扉说睡外头照顾越越的,如今换阿扉睡里侧的,两个被窝——也是阿扉病了后换的,他夜里会起夜。

结果岑越睡进去,有点点扎,从被窝里摸了摸,竟然摸出一根长针,从阿扉被窝露了一头——

他摸出来一看,是邹长青针灸的针,还是大号加粗的。

岑越:……

他想到傍晚时在邹长青那儿听得故事,阿扉当时什么都没说,光记着道士施法扎针,肯定是害怕,不想恶鬼占了身,到时候认不出来他了。

岑越一想便明白阿扉心中担忧。

回来后,明明那么困,却还是握着针入睡的。

岑越望着针,心头百感交集,将针放在一旁柜子里,伸手握住了阿扉的手。

梦里。

杨善之一直叫齐少扉齐老爷,打趣玩笑。

阿扉不喜欢被叫齐老爷。阿扉鼓着脸颊不高兴想,这个姓杨的好讨厌哦,可他怎么那么呆瓜,都不高兴了,怎么不说呀。

齐少扉:【杨兄别这么唤我。】

【齐老爷吗?我只是玩笑,觉得你年虽小,外头掌柜这般叫你,是两相一对比,更是得趣——】

齐少扉皱了下眉头。

【好好,少扉弟既然不喜欢听这个,我不叫就是了,别生气。】

杨善之日日到,后来邀齐少扉下楼到大堂说文章,说都是一届的举子,会试中了,以后极大可能同朝为官,又说少扉弟年幼,虽是聪颖,但经验少,同届中不少考了数次的,可以取取经,问问贡院情况。

【……盛都的贡院可是和郡中不同。】

牛师傅一听也急,觉得杨举人此人挺好的,考虑的周道,三少爷每次必考就中,确实是没来过盛都贡院。

齐少扉答应,一同下楼。

墨玉跟在后头,小声嘀咕念:【我怎么听杨举人这话不对劲,像是说三少爷没见过世面,小地方来的一般。】

牛师傅还说了墨玉,说墨玉别乱想。

【可我真觉得山捱郡的举人老爷们说的有道理,那杨举人一来客栈,三两下就知道他家做官的,成了众星捧月……】

【别说了,你这般说,外人听了,让三少爷不好做人。】

【牛师傅我自是知道,肯定不在外头讲的。】墨玉懂的,他是下人,穷苦出身,在齐家伺候三少爷笔墨,惯是会看人眼色的。

还算几分机灵。

后来就在大堂里同举人们互相攀谈认识,介绍过后,众人都说齐少扉神童云云,齐少扉淡然,却也没说什么自谦的话,也没有恭维回去,只说开始吧。

众人愣了下,便开始说起文章,有人心里还不满,觉得齐少扉年纪小,却在这里发号施令,当了领头的,说你一句神童,你还真得意上了不成?

便诚心想出题,为难一下这位‘神童’。

小地方来的而已,说的神童,到了繁华盛都,人才济济满是一堂,什么神童?

这些人好讨厌哦,说出题考他,他为什么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