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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婶懂他的意思。

后来傍晚时赵婶就来了,是愁眉苦脸的。岑越一看就知道,此事不成。赵婶骂儿子,“真是跟驴一样的倔,我是管不住他了。”

赵婶作为寡妇,拉扯俩孩子大,说实在的,岑越觉得赵婶爱护儿女,在时下算是稀罕的娘了——控制欲不强,虽然也操心,但尊重孩子,只是嘴上念念叨叨几句。

“那看看其他家,就是林姨娘说的那三”岑越也不问缘由,直接下一位。

青丝绿团很好的,村里他们挑。

赵春花当即说好,“我明日去买东西,多聊聊,白天不在。”

“好,辛苦赵婶了。”

“不会不会,该做的,两姑娘也是该挑人家了。”赵春花觉得郎君是好主

岑越想起来了,“对了,青丝绿团要是嫁人,我放奴籍的。”

赵春花笑的眼底含着泪,郎君可真好,实打实的为丫头们操心,说:“我懂了郎君,这事我好好打听,其实俩姑娘外头都踅摸盯着,那是盯青丝绿团手里的银钱工钱,乡里都知道,咱们宅子里下人有钱拿的。”

“就怕招来一些饿狼,光惦记着肉了,不是实心为青丝绿团好,这事急不得,我慢慢打听,长久见人心,放奴籍这事,先藏一藏……”

岑越觉得他想的没赵婶心细,他是笼统的,不能家暴男不能充面子,可赵婶做这一行那是如何践行如何找,怎么踅摸。

这事就像赵婶说的不能急,有的人能藏,藏一时半会但藏不了长久,总会露馅的。后来的十天半个月,赵婶就不留在家中,白天是往出跑的勤,是去各家村里买东西——她总能找到由头,很是自然,因为是齐家底下人,先前还管招工的事,后来不管了。

不管如何,赵婶在乡里还是能走动,谁都给几分颜面,妇人们最是欢迎,都笑呵呵的,有时候赵婶买了东西,路过人群堆,有人开个声:“婶子买完了回啊?”

赵婶应了话,抬脚就往那边去,没一会就扎堆聊起来了,谁家八卦都听,捧哏似得,这家婆婆刻薄,那家媳妇儿厉害,可有时候也不一定,赵婶就说:“那家媳妇儿厉害,还不是男人和婆婆一家子窝囊,让媳妇儿顶事,落的那样名声。”

都是男人不成的。

岑越和赵婶在此方面见解差不多。

乡里玉米收的差不多了,他们家果园的苹果也下来了,今年夏天热,如今变天快,说实话,苹果味道不是特别好——

岑越拿的苹果种子是脆的,又大又脆,甜甜的。不过这次苹果偏酸一些,他吃着挺好,怀孕了后就爱酸辣口。

“肯定是酸了吧?不然今年苹果不卖了,榨一榨成苹果醋。”

姜二苗说:“不酸啊,小越哥这个还好,不是很酸。”

“?”他怀疑二苗是不是也怀了,怎么味觉变了。后来一尝二苗手里的,那确实是不酸,还挺甜的,酸酸甜甜的口。

看来今年苹果参差不齐,有甜有酸。

“那得捡出来酸甜口,酸的不能用就榨苹果醋,或是成了化肥,甜口的估计没多少。”

姜二苗跃跃欲试,“我趁着过年前去送一趟,也不跑远就去府县里,再问问谁家定菜。”

“成。”岑越道。二苗是定了事,那就快马加鞭,早日提到日程上,不会拖延的,不像他……

空间里的小麦其实早熟了,他也收了,外头田地用泉水浇过,去年风和日丽,老天爷赏脸的情况下,一亩田得了二百二十斤左右,要是收的时候恰当有个二百三。

村里人肯定觉得不少了,岑越却觉得少,便把希望都托在空间土壤里长得,结果是不错,有四百斤。

可……

岑越想到现代麦子种子,新品种,有化肥,灌溉技术好,那就在一千斤以上了,他想着古代这个时候靠天吃饭,没什么灌溉,那一亩田,靠种子和肥料,能有个五六百斤就是好的。

他今年想把空间种出来的那批,作为种子,秋日里种下等冬小麦明年长出来。

但他怀着孕,先前没什么感觉,到了这几天,肚皮一下子跟吹气球似得,岑越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肚子圆鼓鼓的,有些小肚腩的感觉。

这事就交给曹罗好了。

结果二苗一听,当即是说:“就那两亩田,我和长峰种完了,再去走货,这有啥啊。”

“你们管着果园就成,两亩田种子我收拾过,曹罗会种,再不济还有佃农,抽两三日让他们过来帮帮忙种也成。”也不是白打工,管饭算钱的。

岑越不让二苗操这份心了,但姜二苗说:“我其实想看着小越哥田种出来,越来越多,我不累,让我在旁看看吧。”

“还不知道好坏。”岑越其实觉得可能会多,但也不算太多,种子还是那个种子,本质上没变,要是没了泉水和空间土壤,种个一回,第二年结下的当种子,空间影响的作用就会越来越少。

还是得从种子着手,培养优质的种子。

他回头找找书看,怎么培育。

秋日时,二亩田的麦子再次种下了。地里的苹果拾掇出来了,今年产量普通,能用的又减了一半,四亩的果树,一亩田能落下个两千斤出头,这就快二十辆车了,还有家里存货葡萄干。

吴掌柜带了十辆车还有一车葡萄干去丰禾。姜二苗是带了一半北上去福宁府县。

福宁府县略远一些,但二苗跑的久早已习惯。

临走前,姜二苗说:“小越哥,今年过年我们要是赶不回来,你也别心急。”

“你是想再往北走走?那边容易大雪,今年冷,你小心些。”岑越猜出来了。

苹果耐储存,可过冬,要是二三月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个新鲜果子吃,不说二三月,过年时有新鲜甜脆口的苹果吃,肯定是好卖的。

想要卖的贵价,不说跟草莓那般,苹果量大,按着一两银子、半两银子一斤算,只有往大郡城跑了。

二苗骨子里有种探险冒险精神,不想只守着一块,还想开拓更大的市场。岑越知道也懂,此时不拦着,只让二苗他们主意安全。

“还是那句老话——”

“人最重要,货次之,小越哥我都记下了。”姜二苗笑着点头。

十一月中时,车队一南一北,马车碌碌的启程了。邹长青是蹭车队回家的——原是这般说,后来到了车队出发时,邹长青又不走了。

吴掌柜还急,左右为难,岑越说:“吴掌柜你们走吧,帮邹大夫捎一封信回去就成,还有咱们自家的果子、葡萄干备一些做年货,送到邹大夫家中。”

“好。”吴掌柜应下了。

邹长青原是想拒绝,后笑笑拱手道谢,应承下岑老板的好意。岑越看邹长青满脸的愁思,像是被什么困扰,什么话也没问,留着邹长青好好想。

梅香同邹大夫这事——

夫夫俩小八卦精坐在炕上,炕上一头放了矮几,上头是洗干净的切好的苹果,落了霜可甜的柿子饼,还有一小盘子核桃。

齐少扉在剥核桃,听越越说邹大夫的事,便说:“我觉得快了。”

“?他今年春节都不回去,怕是难着呢。”岑越坐在一旁,背靠着软垫,插了一块苹果吃着说。

齐少扉取了果肉,仔细的将核桃表皮那层去掉,这是晾干的干核桃,皮是哭的,吃起来不香,收拾干净了,将核桃仁放在越越手边碗里。

岑越便吃了,还给大崽嘴里喂了一颗。

“过年肯定就有好音信了。”齐少扉说。

岑越不信,齐少扉便停了手里活,是眼睛亮晶晶的说:“越越打赌吧打赌吧。”

怎么这么幼稚。岑越吐槽完,也来了精神,是幼稚一起了,“成啊,赌什么。”

“要是我猜对了,越越叫我一声哥哥。”

岑越:……好大崽啊好大崽,在这儿等他。

“成吧。”岑越满足亮晶晶的大崽,只是说:“不许你跟邹长青说这个,也不能插手,咱们谁都不问不管,让邹长青和梅香二人自己做决定。”

齐少扉点了点头,“自然的,君子少言的。”

果然到了月底,快过年时,吴掌柜车队就回来了,也是赶巧,王掌柜年年年末来盘账,带着店里伙计,今年也一起到了。

两位好友许久没见,在厅里说话,也不说买卖事,讲的都是家里,什么孩子咋样了,吴掌柜叹气,说老样子,还没好利索。王掌柜指了指外头,说:“你傻啊,主家院子里住着一位大夫,你就不问问?带着梨头来看看。”

“郎君仁厚,也不会说什么的。”

吴掌柜其实想过的,那是他孙儿,他怎么会没动过这个心思,只是,梨头那是娘胎带的病,看过许多医,都说治不好,只能缓解,发病的时候让孩子不至于死了……

再加上之前三少爷病了缘故,郎君也愁着,他哪里好脸提这个,不过确实是问过邹大夫的,“我说了病症,邹大夫说,他先前见过这样的,发病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他也没什么办法,若是他叔父在可以看一看。”

“你这人,邹大夫说了,你带孩子来让瞧瞧,病症是一样的,可轻重不一样,梨头还小,你觉得重,没准邹大夫看过了觉得还能救,让人看看瞧瞧……”

吴掌柜就被说动了。

“再说了,马上过年了,咱们工钱拿着,年礼也收着,跑一趟给郎君三少爷拜拜年,那是人情走动,你也上点心。”

“好,我今年回了家,带孩子来,也是凑巧,邹大夫今年不回去。”

“没准梨头命里有福气,我还听说三少爷也跟着邹大夫学医,没准三少爷能瞧好了。”

“三少爷才学医多久,这……”

“老吴啊老吴,不是我夸,神童和旁人那能一样吗,三少爷是神童,十三岁的举人,我看行。”王掌柜是闲聊,没想着后来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