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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二苗大出血,即便是后来状态稳住了,身体也虚,面上无血色,齐少扉说不能大补,只能慢慢的来。

岑越便说:“坐两个月月子吧。”

姜二苗那时候人都醒来了,还想嘴硬说没事,可看到长峰胡子拉碴模样,还有小越哥担心他的目光,便乖乖不逞强了。

就是在屋子里坐两个月,没事的!姜二苗想。

岑越让赵婶再找个做饭好的婶子,“一个做粗活,一个做灶屋的饭,赵婶你别管这些,光照看好二苗和孩子就成了。”

赵春花应上了,当日就把人找到了。

灶屋里那位娇杏嫂子三十出头,生了五个孩子,她是大嫂,弟媳坐月子,都是她做饭照看,她婆婆做饭难吃不说,人也邋遢,好在不是强势刻薄的婆婆,看她爱干,就撒了手全让她干。

娇杏嫂子活是干的多,为人干净也细致,有时候说得多了,难免就让一大家子人觉得烦,嫌她事多。

这次齐宅得赵管事来找,这等好事,娇杏嫂子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赵春花叫两人都到跟前,分了任务后,重点说:“你们是来做工有钱拿的,那就管好自己手上的活,这是分内事,不用我多说。”

“我说的是,姜老板同他郎君,说什么,应什么就是了。尤其是姜老板坐月子,有时候想擦洗擦洗,别拿你们那套经验说,知道你们是好心,但嘴别碎,姜老板月子做的开心,吃饭吃的舒坦,那就成了。”

“手别伸的长,想管东管西,在这儿又不是在家里,孩子男人由着你们说,听你们抱怨,这里没这个道理。”

娇杏嫂子和另一位婶子,起初还不明白赵管事咋说这个,后来干的时日久了,就琢磨出几分来。娇杏嫂子心想,难怪赵春花一个寡妇,到了如今成了赵管事,很受齐家郎君重用。

因为赵春花听齐家郎君吩咐,还心细,能敲打的都提前敲打一遍,也不怕得罪人,活做的好时,是和气人,可要是觉得混熟了,想糊弄应付差事,赵春花是不给留面子的,当时就点了出来。

“碗洗干净了要,就这一次,要是有下次,你就结了账走人。”

娇杏嫂子本来想,做洒扫洗衣活的婶子肯定要心里埋怨,结果没成想以后活干的细致,也不敢偷懒了,对着赵管事那是真当回事。

姜家灶屋里,天天的荤腥不断,还有鱼,熬得奶白奶白的鱼汤。

齐家的郎君天天要过来,有时候还卷着袖子进灶屋,娇杏嫂子就在旁听着、学着,凡是齐家郎君指点过的,滋味确实是更好了。

岑越齐少扉今日抱着圆月过来,圆月一到,就跑着要睡婴儿床底下——

“……”岑越是没脾气了,只觉得好笑,他家崽跟占大便宜似得,一到这儿,熟门熟路往底下钻。

姜二苗早让赵婶把底下的尿布拿出来,放别的柜子,给底下铺了皮子还有毯子,后又怕隔着圆月,又让长峰做了一块板子,原先底下是木条做的,现如今换成木板了。

“阿爹,圆圆要碎碎~”

“好吧你睡吧。”岑越说。

圆月早爬上去了,还是趴着睡,撅着pp,一只小手拍了拍自己的pp,齐少扉没好气过去,给臭崽拉了毯子盖好,顺便揪了下臭崽的发揪揪。

“呀!”圆月扭头看爹。

齐少扉说:“你头发有个小虫子——睡吧睡吧。”

圆月便不鼓着脸颊了,趴着很快睡着了。上头弯刀也在睡,才出生的小婴儿,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齐少扉移步到了外厅,同寇长峰聊会天,但寇长峰每每话题就是食补什么,昨日买了什么肉搭什么好能补气血云云,齐少扉:……

里屋,岑越和二苗说话聊天。二苗性子活泼好动,经商后胆子也大,走南闯北的,此时坐月子,才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无聊了。

“幸好小越哥你每天找我说说话,这也太无聊了。”姜二苗说。

岑越:“想出门也不在这一日两日的,养好了身体,以后才能走的更远。我听翁大娘说,落了月子病,你到长山郡那边天冷,要浑身骨头疼的。”

吓得姜二苗说:“那我肯定好好养。”

“最早批草莓快下来了。”岑越换了话题,说说生意上的事,二苗肯定喜欢这个。

果然姜二苗来兴致了。

“今年忙活的过来吗?”

“可以放心吧。”岑越说:“今年我去北雁郡,把泽泻几个带着,锻炼锻炼。”

其实这五个小子年纪都不大,但时下穷人孩子那就是顶着半个人用的,岑越自然不至于让孩子们干苦力,但是长长见识,攒攒走货经验还是成的。

齐家生意这块其实挺成熟的了,工厂、果园供货、客源等,现在虽然是管事少,吴掌柜能顶上,赵立王勇俩人在买卖这方面,还是有些欠缺,而且两人怎么说,赵立有小心思,要是有管事带货,做主的,赵立在旁协助可以,要是挑大梁那不行。

王勇倒是心思单纯,但耳根子软,经验不老道。

总之,还是要抓他家的五个娃娃,培养几年到时候就轻松了。

姜二苗听的抓心挠肺,他也想出门,当即是说:“这生娃娃可不好玩,以后不生了。”

然后扯着嗓子喊:“长峰,我以后不生了。”

寇长峰听见音进来,还以为怎么了,听清后,说不生不生。

这次姜二苗生弯刀,谁都吓到了。

姜二苗喊完才想起来,圆月还睡着,一瞅,半点都没醒来,还睡得踏实,当即小声说:“圆月怎么喜欢睡这儿?要不我让长峰再找人打一张床,放旁边得了,哪能天天睡底下。”

“没事,我想应该是弯刀那儿有牛乳味,现在天气凉快,底下也不闷,小小的空间,他觉得好玩吧。”岑越推测。

婴儿床是上下,要是再给底下做个帘子挡一下,那就是‘秘密基地’了。岑越如此想,回头给圆月做一定帐篷好了。

当天回去岑越就让阿扉去材料库挑竹子,齐少扉一听做手工活来了精神,再一听是给圆月做的小帐篷,当即是撒娇,“越越,咱们也做一顶吧,做个大的!”

“钻帐篷听起来很好玩。”

岑越:……他怎么听起来感觉色色的。

但阿扉说的很是坦诚单纯,肯定是他想多了。

“那就做两个。”

这东西好做,竹子打磨光滑了,还要暴晒消毒,而后用麻绳捆成三角架——

“越越,这个三角的,咱们两个帐子小了点吧?”齐少扉‘硕大’身板往小帐篷里一坐,能顶着小帐篷跑了。

岑越:“那咱们做个大的,换个法子。”不能三角的,得像小屋子一般。

“好啊,我去拿竹子。”

圆月睡醒发现屋里有一个小帐篷,底下铺着皮子,想也没想就往里钻,连着喊阿爹都忘了,高兴的坐在里头玩了会,后来手脚并用爬出来,去拿他的玩具,什么玩偶、木雕都送进去。

有了小帐篷,圆月就爱钻里头玩,不过要是去看弯刀,进门后还是第一个钻床底下趴着睡——养成习惯了。

到了五月初,天气热起来,齐家草莓田第一批草莓熟了。

桃源乡的大伯二伯先来了,岑越当时在地里,听到小菊说,便擦了擦手往家走,小菊在路上说:“大老爷、二老爷到了家后,见了三少爷,哭了。”

岑越愣了下,“哭了?”

“是郎君,两位老爷都哭,说错怪了三少爷,大老爷哭的伤心,气都没喘匀,三少爷忙扶着坐下。”小菊一一说。

岑越大概猜出来了,两位伯伯肯定知道阿扉为何做不了官。

不是阿扉不愿,是做不了。

盛都的传闻已经流传到了桃源乡里了吗?

其实桃花乡百姓也有耳闻,只是齐家在桃花乡乐善好施,恩威并济,齐三少爷做不做官,齐家在乡里地位一如既往,没什么区别。再说,乡里百姓大多都是念着齐家的好,还等着岑郎君的丰收好种子呢。

就是有人眼红,或是先前结仇的,像是李壮子家,听闻了这消息也是关起门来,背地里笑两声,说个活该,遭报应了云云。

不敢拿到面上讲的。

怕齐三少爷的夫郎整治他们——岑郎君是出了名的护短,家里一个丫头都护着,更别提夫君三少爷了。

也怕到时候好收成种子下来,不给他们了。

没人面上讲,因此消息灵通的那就嘀咕一二,说可怜,很是气愤,替三少爷岑郎君打抱不平的那是更多了。

都在骂奸臣季广恩。

却说这会,岑越进了院子,两位伯伯哭声就传了出来,不仅伯伯来了,伯娘、堂哥都到了,此时各个都是苦瓜脸,愁云惨淡的。

“爹,您别哭了,伤身。”

大伯齐盛双手捂着脸,可那泪水也掩藏不住,“我替少扉苦,替爹苦,替齐家苦,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吗,怎么就什么坏的,全遭到少扉身上。”

“老天爷你长长眼,要是遭报应,拿我命去,我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多少,可少扉还年轻啊!”

“折这么一个小辈,他苦啊。”

二伯齐宏眼泪在眼眶打转,是硬忍着,“你这孩子,先前我们问,你说你不想,这是怕我们听了心里难受,傻孩子啊,你心里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要是没听见那些传闻,你是不是还要蒙着啊。”

齐少扉便很认真说,他真不想做官。

此话一说,二伯忍的眼泪是夺眶而出,满是褶皱的手背胡乱擦了擦,不知说什么,只是心里难受,太难受了。

齐少扉见闻,便不再说这话,他怕两位伯伯听了更难受。

岑越上前,让小菊上热茶,备热毛巾,都擦擦脸,舒服舒服。小菊下去了,屋里伯娘、堂哥都是难受,想必来之前在自家哭过了。

“盛都的事,大伯二伯听闻了?”岑越问。

齐盛拿下了手,泪眼婆娑看着岑越,“孩子,说句实话,要不是我二弟听见了,先前我们对你差点误会了。对不住你了孩子。”

那时候桃源乡知道少扉得了探花,却不做官,要回乡做郎中,两个伯伯心里都有几分气,可拗不过齐少扉,再加上已经分家了,是打骂不成,几分心灰意冷,齐宏回去还说了气话。

他不想做官算了,咱们两老东西念叨,没准人嫌咱们烦。

岑越也不知道劝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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