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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就不叫,你有弟弟也有姑姑。”岑越说。

圆月其实有点闷闷不乐,他虽是年纪小,但小孩子也有颜面的,自小家里人都宠着,疼着,今个儿‘踢到了’铁板上。

不过这点不快乐,此时烟消云散。

阿爹说的对,圆圆是有弟弟的,刀刀还很乖很好看,最喜欢圆圆了,圆圆还可以陪着刀刀一起睡觉呢!

“阿爹,姑姑喜欢亮晶晶的,我们回家时给姑姑买好看的衣裳吧~”

“好,都给姑姑备着呢。”岑越一口答应。

齐少扉:“不愧是你姑姑的好圆圆。”

圆月高兴的扬着小脸蛋,很是骄傲,他是姑姑和刀刀的好圆圆嘛~

回到府中,洗漱后,太监程子、祥和陪圆月玩。岑越问跟着进去的抱香姑姑,今日在公主府,小孩子们发生了什么?

“华子洛带小公子到了暖阁后,给小公子一一介绍,又说子澪你应该认识圆月,你要喊他哥哥的。”

岑越听到这儿就了然几分。

“华子澪不喊,后来和其他少爷跑到一旁玩了。华子洛就招呼小公子吃点心玩,过了一盏茶功夫,华子洛去招呼其他少爷了。”

岑越眉头松快,小孩子没动手没吵架就好。

抱香姑姑说完,说:“伯爷,听闻大公主原先是想送华子洛进宫的,只是华子澪年岁小,大公主思量一二,带了华子澪。”

岑越点了点头,“都是公主家的事,跟咱们没干系。”

其实也不一定。大公主不会只压一个的,没准年三十带华子澪,因为华子澪小,想试试圣上意思,再或者是温水煮青蛙,先小的,明个送个大的进去。

反正公主家小孩子多。

岑越当夜和阿扉说:“是该给圆月启蒙了。”

惊的齐少扉从床上坐起,惊讶道:“越越你想开了?”

“……”岑越:显得他很溺爱孩子一样!他先咕哝了声冷。齐少扉便立即躺回去,还给越越把被子掖了掖,精神奕奕说:“到底怎么了?”一想便了然,“今天的事?”

岑越说:“有点。我是想,圆月也马上四岁了,放我那会要上幼儿园了,礼仪规矩这些不提,府上两位姑姑我看都有提醒的。”

“今个公主家的两个玄孙别苗头,圆月只冷遇了些,但以后这样事情也不会没有,他又不是香饽饽谁都喜欢谁都爱。”

齐少扉护短来了句:“他胖归胖也是有几分香饽饽意思的。”

岑越便好笑在被窝里怼大崽!平日里欺负崽,这会是觉得好。

“不过越越你说得对,是该教道理,明是非,懂曲直。”

“再找一位西席,你要是没空了,咱家一大群孩子,称心也该学习认字,她启蒙都晚了些,也怨我,一直想请女西席,却一直抽不开身,老是打岔忘了这事。”

齐少扉忙道:“她九月才正七岁,等我们回去,学习识字不晚的。”

岑越听了,那确实好像不晚,圆崽上幼儿园,他姑姑上小学一年级。

年十五元宵节,城中十分热闹。一家三口上街看了花灯,之后这年就过完了,十六开年早朝,北安伯着朝服也上了早朝——圣上点名了。

岑越再次感叹他家离宫近,即便这样五点半就起来了,六点出门,六点半到宫门口,正式早朝七点半左右。

那些家里住的远的大臣,想必三四点就得起和出发了。

找西席这事,岑越跟两位姑姑说了,闻竹姑姑说:“伯爷这事简单,您是想给五小姐备什么样的?”

“简单识字懂道理,她要是爱学琴棋书画,那就学,要是不爱这些,识字写字会管家就成了。”

时下有些门第的女郎该学的技能还是要学的,你让孩子开开心心傻乐童年,以后大人要是不成了,伯爷府式微,称心得有自己的本事立足生活的。

“奴婢记下了。”

岑越便把这事交给了闻竹。过了几日,闻竹带了两人来,皆是女子,观年纪,一位十八九,另一位二十四五左右。十八九那位姓洪,取字玄敏,二十四五的妇人,挽着妇人髻,姓韩,韩月。

洪玄敏是罪臣之女,韩月是夫家犯了事。

这两位都是在官牙中挂牌卖身的,按理都一年多了,尤其是洪玄敏,原先她父亲在盛都官拜四品,也算是大官了,就是抄家落罪,以往一些相熟的人家,背地里偷偷买了洪玄敏就是,怎么迟迟到如今也没落脚处?

岑越还听闻,有些抄家后,之前的下属,或是真死对头,买了那些罪臣女眷,而后是戏弄磋磨——反正挺恶心的。

“伯爷,我先前在温府,只是不想拖累温大人,听闻您府上要女西席,便自荐而来。”洪玄敏落落大方说。

岑越:“温如生温大人?”

“是。”

岑越点点头就不问了。另一位韩月,这位夫家是文官,当年圣上要上位,此时是铁板钉钉的事,韩月丈夫保皇正统那派,跳的高反对,现如今就遭了殃,流放,女眷便被发卖。

韩月父亲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只是太过刻板守旧——能把女儿嫁给那般男子,是岳父女婿一个路子,女儿被挂在牙行中发卖,娘家也没人来买来救,还写了断绝书。

后来齐少扉回来,岑越说了,齐少扉闻言说:“这位韩月,我问问,别跟她父亲一般,那把称心教的酸臭了就不好了。”

齐少扉同韩月、洪玄敏说了会话,回来便说好。

“洪玄敏善作画、抚琴,这个我不甚了解,不过画中见风骨,错不了的。”品行正直清高。

“韩月善做词,诗也写的不错,好词。”

岑越一听,便安了心,这两位选的好,就等回家给称心开课了。

“对了太医院如何?”他是一想回家,就想着圣上龙体。

齐少扉听闻便嘴角含笑说:“快了。”

大公主推销俩玄孙这事,让天丰帝烦,却奈何不了。天丰帝是真念着姑奶的情谊,加上大公主身份高贵,乃是华氏一族年岁最高辈分最高的——

从太祖那儿封的公主,又是华皇后亲自抚养。

不管是从私情,还是大公主的势力,天丰帝都不会因此动大公主的,能坐上这位置,姑奶替他筹谋许多,耗了许多心神的。

因此圣上就想‘婉拒’手段,让大公主知难而退,那便是他有了自己骨肉子嗣。

开年没两日,圣上便召太医院,是发了怒。

这日齐少扉进宫,回来后跟越越说:“越越,不日你收拾一番,先带圆月回去吧。”

“那你呢?”岑越急了,不是说一起回去。

齐少扉早骂了一路太医,这会面上不露声色,不想越越担忧,是笑笑说:“我留下给圣上清毒,你别担心,这事在我把握之中,只是我今日回来,听到朝中有人议论北安伯,还是那套老话。”

“再留华都,圣上其实也会不愉,本来因岑氏麦种封的爵,现如今圣上没子嗣,开春后要大选,若是还未动静出来,到时民间自会流传第二个……”阉帝。

“圣上要安民心,子嗣事急不得,先拿麦种岔开了百姓目光。”

岑越懂,哪怕现在季节不对,那也不能留在华都,就像是上班一样,你坐在工位上一通忙活,即便是摸鱼聊天打游戏,老板看了肯定高兴,觉得你在忙。

“真无事?”岑越还是担心。

齐少扉郑重点头,“我真有把握,你带孩子走后,我还能安心几分,徐徐图之想个稳中带快的法子。”

“好,那我和圆月先走。”岑越答应了。

说走那就走,岑越说要回,问府邸的太监姑姑怎么去留,“你们想留华都府邸的那便留下看宅子,想走的跟我走,先说好了乡里不如华都——”

两个姑姑都跪地说愿意走。四个太监也是,不过祥和说完,又添了句:“奴才愿留下看府,主子不必为难。”

岑越看了眼祥和,点了点头,“成,你留下。程子你先跟我们一道回,四喜朱二明先留下,跟着三少爷。”

府邸收拾物件,来时两辆车,回去时快三十辆车。

圣上赐了许多东西,还有岑越买的,还有跟他一道回的十位臣子——就是去年时圣上让他挑的,加上护卫等。

伯爷有侍卫的。

圆月要回家,是有些闷闷不乐,爹不跟他们一道回。岑越只能说:“要是顺了,过几个月,你爹就回来了。”

“肯定顺顺当当的。”他又补了这句。

圆月看阿爹,点了点脑袋,“圆圆知道了。”

等出了城走了一两天,圆月就将闷闷不乐抛之脑后,开始细数他的宝贝,整日念着要刀刀要见姑姑了。

二月初,天气升温,是草长莺飞,车队一路向北。

路过的百姓皆是好奇,待车队走后,便纷纷询问讨论,“这是谁家的队伍,如此气派?”、“哪个大商贾?”

“什么大商贾,说话当心了些,你没看打前头马上的穿着护卫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我看到挂的旗了,北安伯——”

“北安伯是谁?”

“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我听过,好像是圣上新封的,听说琢磨出一种麦种,能一亩地收成四百斤。”

“啥?!四百斤?不可能不可能,定是你胡说。”

“瞎传的吧,戏文里都不敢这般写。”

“不知道,等以后看吧。”

大家都不信,觉得是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