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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真是他们严家的贵人。

柳树挺着肚子,说:“福宝睡着了,不然先放我屋里头,让他能睡得踏实些。”

“好。”黎周周抱着儿子去了正屋。

严谨信则带顾兆和黎叔去西侧屋安顿好。

严家这二进的院子,正屋是三间,都很敞快地方够,中间充作堂屋客厅,左右两间分别时严父严母的房间,一边是严阿奶的屋子。严谨信与柳树睡在东厢房,隔壁间是严谨信的书房。

黎家带来的羊终于能安顿下来,待在马厩里和骡子是友邻。

用过饭,黎家人要看房子,不能一日日耽搁,借住严家到底不是自己家中,日头毒辣,福宝喝了奶还迷糊,严母便说将福宝留下她们看着定不会出岔子。

黎周周是信柳树的。

将福宝留在严家也能方便一些。

“他要是哭闹,小羊牵过来让他看看摸摸就不会哭了。”黎周周也有经验。

柳树拍胸脯说周周哥你放心,福宝给你看的好好地。

一直到出门福宝也没哭闹,黎周周心里安顿许多,可事实上他们走了约一刻,福宝瞧都是生脸,没爹爹阿爹和爷爷,瘪瘪嘴眼泪汪汪的要哭,柳树赶紧说:“阿叔带你看小羊,福宝不哭好不好?”

福宝掉眼泪豆豆。

柳树是急了要抱,被严谨信给训了,你那肚子多大了,如何抱孩子?他自己抱着福宝去院中看小羊,福宝待在这位叔叔怀里,更怕,原本是掉眼泪豆豆,如今成了哇的哭。

“是不是你脸太黑吓着福宝了?”

柳树在后头急,“福宝福宝看阿叔,阿叔长得不黑,你瞧阿叔……”

不过最后还是见到小羊不哭了。

房子找了两日,当天下午去看了柳树说的九百多两的三进院子,确实是敞快许多,后头加了一排后罩房,这里是睡下人的,与正院中间距离侧边有马厩能养骡子、羊这些。

像严家的那个院子,马厩骡车是正屋后头侧边开了小角门,砌一堵墙隔开,用耳房充当马厩,离住人的地方到底是紧挨着,天气热了有味。三进的院子,后面就是这样便利一些。

当然价位也贵了一倍。房子多了,收拾起来其实也不方便。

不住人房子没了人气,年久了还要修葺换瓦片。

“我瞧严家那房子就很好。”黎大看完三进的院子说。这房子太大了,就是镇上乡绅老爷也不是这么个气派住法,他见了这大院子心里就飘的慌不踏实。

那就看二进院子。顾兆也是这个想法。

就算是以后添下人,前头的倒座房也能住开。

“骡子地方我日日打扫,洗刷得勤快了,又砌了墙,我瞧着没味。”黎大是背着牙人跟兆儿和周周说的。

刚给他们卖房的牙人夸三进院子好,说的就是后头小院子的便利。

为了这块地方就多画个一半的价钱,不值当不值当。

黎周周是想买的离相公办差的衙门略近一些,就想往前头瞧瞧。

可近一些的院子,虽是二进院子但很小又破,光线也不怎么好,家具定要换新的,都不知道用了多久,墙也脏兮兮灰尘布满了。好房子轮不到他们手里,早早有人脉抢手卖光了。

倒是再往后延一延,院子质量要好许多。

同严家走路可能要一刻左右,院子也是二进的,但二进和二进也是有区别的,就好比现代的三室房,大三室和紧凑型小三室,开发商交付的精装修和屋主花大价钱的精装修的区别了。

这个院子好看,家具都不怎么用换,比严家院子略大一些,敞快多了,装的也好,抄手游廊上的漆都是新的,看样子才描过没多久。

“这般好的房子怎么空着没人要?”顾兆问牙人。

牙人猫着腰赔笑脸说:“您不知道,这原屋主原本在京城做个七品小官,如今说是调到外头当五品官大人呢,之前不晓得,房屋才翻修过,如今卖的急。”

看似升官了,但地方官和京官还是差着些,要是京里肥差,那就是地方五品都不换的。

院子钱不少,这座二进的院子钱快赶上了严家旁边的三进,那个九百两,这个要七百两,当然多了两间耳房,一间平均下来四十两左右。严家才二十三、四两。

还是定了。

最后成交价又便宜了二十两,六百八十两成交的。之后的日子就是搬家、安顿,期间郑辉一家也到了。

不过可惜没买到这边。

翰林院离皇宫一巷距离,礼部没在这边方向,在另一头。郑辉为了上工方便,自然是选离得近的院子先挑,礼部一瞧就清闲,衙门离皇宫位置比较远,所以买房子可选的多,价位也略低一些。

可见热圈和温圈的区别。

郑辉也是瞧房子,忙不开来。顾兆便说等安顿好了再说,如今三人都在京中,不在意一朝一夕见面说话。

九月六日,柳树发动生了,生了个男孩。

黎周周是安顿好了自家,估摸着小树快生了,严家人连稳婆都请了过去,他便每天过去看看情况,他生了也算有些经验,想给小树宽宽心,让别紧张了。

谁知道那天傍晚他要走,小树送他,黎周周说不用,正说话就看小树裤子湿漉漉的,顿时明白过来。

他就说小树今个怎么催着他走。

柳树从羊水破到生下来,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两刻的时间,属于灶屋刚烧好了热水递过去,稳婆一摸说还没开完,等再送热水进去,除了柳树喊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十分响亮洪亮。

很顺利。

生完了,还能听柳树说他饿了,想吃肉。

稳婆赶紧说不能吃硬的荤腥,最好先灌一些米汤冲冲肠胃,等污糟排出来干净了,休养过几日再吃荤腥。

柳树挎了脸,还要喝几天米汤啊?

“是这样的。”黎周周温声说:“大概两天就成了。”

两天就两天吧,柳树一咬牙忍了,这会便有了精力找儿子,说长啥样子他瞧瞧,别黑不溜秋的——

然后抱着看孩子顿时不高兴没话了。

反正严家热热闹闹很好玩。

黎周周回来跟爹和相公说时还想笑,“其实还好,小孩红彤彤的,小树就说不黑不溜秋怎么红的像猴子脸。”

“才出生的小孩都这般吧?”顾兆以前听实习单位的工友说的。

“稳婆也这么说,说再长长就好了。小树问我福宝是不是也这般,我说是。”黎周周难得骗人,都没看小树,这会在自家,念叨说:“希望小宝宝能长开白嫩起来。”

不然小树就知道他骗人了。

福宝是生下来皮肤就白。

顾兆听得想笑,不是笑柳夫郎,而是觉得他家周周可爱,说了慌这会虔诚祈祷,便说:“定会的,小孩子多喝喝奶,不晒太阳,养起来就白了。”

而且其实严二哥也不是天生黑皮。

这是地里劳作,后天日头晒得,一起上学读书四五年,每年七月农假结束,严二哥回学校是最黑的,简直是晒得黝黑瓦亮,可到了过年年跟前就又白了几个度,缓回来了。

再加上柳夫郎也不黑,那两人小孩应该是没黑的基因吧?

黎周周听了相公说的安心了。

用了饭,洗漱后,各回各房睡了。

福宝穿着一身连体衣,长衣长袖趴在床上从床头爬到床尾,顾兆穿着一身短打,坐在床边看娃,拿着布老虎逗福宝。

“叫爸——叫爹爹就给你玩。”顾兆在家一贯随性,说话就吐露嘴。

福宝手脚并用爬的很快,到了他爹跟前就坐着,两只肉手手撑在前头,肉呼呼的脸蛋露出一个很好rua的弧度,顾兆看了没忍住就想上手,顺便把老虎给儿子。

还出什么条件啊,就这一个宝贝,再说老虎也是周周给福宝缝的。

顾兆是把老虎放儿子手里,顺便一手rua了下肉呼呼的弧度,果然是很好玩。福宝抓着老虎,张口说话,吐字不清的先流了他爹一手的口水。

“喋!”

“好儿子。”顾兆亲着抱福宝带怀里,沾着福宝口水的手也没客气,笑呵呵的往儿子爬爬衣上蹭,这不是‘正好’‘顺手’蹭到了儿子肉呼呼肚皮上,果然手感更好了,“咱爷俩客气啥啊,是不是?”

福宝被他爹rua的抱着老虎咯咯笑。

黎周周端着羊奶进屋,一瞅父子俩黏糊一起玩,眼底也透着笑意。当初他生了福宝,相公去京城考试一走回来就大半年了,福宝见了相公不认识,虽然不哭闹可不爱和相公玩,要是相公凑他近一些,粘他,福宝见了就挥胳膊,鼓着脸生气,还冲相公吐口水泡泡。

当时黎周周板着脸凶了一次,可自己先心软吓唬不了福宝,只能一遍遍教福宝这是爹爹,最疼爱福宝的爹爹。

福宝才多大,懂个啥?只知道,这个生脸的一回来,他阿爹光抱生脸的,还亲亲生脸的,不亲亲他了。当然不乐意,故意捣蛋,生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