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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代价紧随其后。

韶宁不安地踢被子,右脚腕的天命结不知何时出现,紧缚感让她感到不舒服。

魏隐之一手将纤细的脚踝拢在掌中,指腹温和地摩挲着细腻的肌肤,他用的力不大,轻而易举制住了她的挣扎。

线身开始剧烈颤动,这是天定姻缘对破坏者发出警告。它在警告祂,纵使是九天之上的神明,亦不可违逆天命。

韶宁的脚踝很敏感,上头两股力量的斗争扰了她好眠,她反抗着想从梦中醒来,但始终不得愿。

“睡吧。”

魏隐之轻声安抚韶宁,指尖凝结的神力飞身落在天命结上,线身的震颤停止,片刻后隐去了身形。

紧缚感消失,韶宁扭头安稳地睡了过去。

他眸光沉沉,望着她光裸的脚踝静默许久,天命结只是隐去了身形,并没有消失。

天命?或许那夜韶宁说的话不算错,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修士确实是在逆天而行。当神明的意志与天地融为一体时,‘天命’二字对祂的约束力大幅度降低——

祂亦能左右天命。

魏隐之收了神力,听外头传来嘎吱一声,窗扉大开。

猫扬着三条尾巴从窗台跳下,它无视魏隐之的目光,跳上床走到内侧,躬身钻进韶宁面前的被褥间。

意识混沌的韶宁感受到怀中钻进来一只毛茸茸,她习惯性摸摸它的耳朵,呢喃一声‘软软’后抱着它酣然入梦。

魏隐之替她盖好被褥,他很不喜欢这只多余又碍眼的肥猫,但顾及着韶宁的喜好,把那点冒头的不适感压下去了。

多余又碍眼的肥猫被韶宁哄得眼睛半眯,尾巴习惯性圈上她纤细的脖颈,随即收到了一个精准的巴掌。

“不想滚出去就老实点。”

猫收回尾巴,它很不喜欢韶宁枕边那个想独占她的、猫嫌狗厌的老东西。

……

苦泉。

黑衣修士没有急着出苦泉,他掐紧指间玉簪,其上缠绕了一根青丝。

他走进奴隶市场,挑了一头没有开灵智的小兽。小兽身价不菲,被卖家打理得很好。

它浑身的毛发在灯光间如黄金光泽鲜明,身后短小的三条尾巴还没长大,晃悠悠地被提着后颈,趴着耳朵浑然不知修士去往何方。

“碗。”

屋内人恭敬端过来一只干净的银碗,冷然泛着白光。

黑色的斗篷被随意丢到地上,手中小兽获得了活动的自由。它探头爬到碗边,忽觉心口巨痛,未来得及发出悲鸣,歪头倒在桌上没了呼吸。

身边人点燃屋内烛光,光照亮了江迢遥面无表情的半张脸。他手中金灿灿的刀刃翻转,取出赤金奴的一颗心脏。

再用刀锋切开心脏,金色的血液从他指间流到碗中。

他用衣裳下摆简单擦擦刀刃,挑了一颗留情的籽碾碎混入赤金血中。

赤金奴与留情木,前者是与魔族同源生的种族,后者是见证了魔族覆灭的草木,贯穿天地所不容的魔族从发源到灭亡的全过程。

现有传闻说它们能使魔族复生,戏言。但诛魔战争后清理魔族残党时曾用它们辨认出与隐藏身份的魔与其转世的灵魂。

因为魔在三界六道之外,即使是轮回也无法转生为其他种族。

江迢遥以毛笔蘸上赤金血,在眼前白纸间画了个诡谲的符咒,再抽出簪间青丝,将其炼化为灵力,注入符咒间。

屋内墙角香篆钟一点点燃烧,袅袅香烟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约莫等了一刻钟,醒魔咒依旧没有反应。

不是魔族。

江迢遥扯了手套,闭目揉着太阳穴道:“把东西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