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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干嘛?”小公子脾气好暴躁,对着自己亲娘都骂这么狠。

“他年已十五,还未破处,江夫人急得很。”

韶宁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是她多嘴了。

混杂着隔壁吵吵嚷嚷,与女人尖利的哭声,江迢遥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模糊,他问:“怎么没听过你说起家人?”

“他们住得离我远,有弟弟妹妹在,我很少回家。”

韶宁父母离婚后组建了新的家庭,各有子女,生活得幸福美满。

她不愿多打扰他们,只要确保系统能把多的灵石转化成流通货币,以她的名义打到父母账户中就足够了。

不过听系统的反馈,他们都没有用,又把钱打回了韶宁的银行卡里。还关心她做什么工作去了,不要被人骗了。

她和父母关系不算僵。他们给足了她读书所需的物质条件,对她也很宽容,只是亲情这一块很单薄,像有血缘关系和抚养义务的陌生人。

见她闭嘴不多言,江迢遥识趣地没多问。只在她准备回屋时借着喧嚣问:“若至亲至爱弃你如敝履,你该当如何?”

韶宁步子一停,江家主体内的傀儡之术还差几味引子,江迢遥在做最后的抉择。

她想起原著中江迢遥从江家主榻前回来后,长枪扫夜,在寂寥空阔的院中练了一夜的枪,银枪红缨所到处梨花纷飞,纷乱如繁杂心绪。

东方吐白之时风停花落,他收枪久立,久到风露沾湿衣袍,天光大亮。江迢遥转身回屋时心中只剩下一句话——

韶宁转头对他道:“弃我去者,不可留;乱我行者,决意斩之。”

江迢遥站在夜色中,垂下眸一言不发。

......

隔壁院子吵闹了很久,以虞氏的哭哭啼啼为结尾。

江怀慕把一行人撵出院子,反手重重把门关上,徒留站在门口吹冷风的虞氏用帕子抹眼泪,兰花指向轿中少女,“送到大公子楼里去。”

总算结束了。韶宁松开捂住耳朵的被褥,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睁眼至半夜,刚掀起被褥起床喝水,听得隔壁房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急急推开江迢遥的房门,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水‘噗’一声全喷了出来。

“——你!......”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刀口架在韶宁脖子边,只差眨眼分毫,人头落地。

趴在地面狼狈不堪的江迢遥眸色沉沉,衡量利弊后叹自己心智有损,招手让振衣松开韶宁。

“去守门。”他的目光从振衣移到韶宁身上,“还看?不打算把本公子扶起来吗?”

韶宁愣愣上前,屋子中没有点灯,只有轻透的月光朦胧如纱,罩在江迢遥下半身鱼尾上——

他修长的双腿变成了一条两至三米长鱼尾,线条流畅优美,一直延伸入里屋。

微光倒映在韶宁眼底,眼前一面鳞片是银白色,月色伴着鱼尾,流光皎洁,明暗生灭。

再往后看去,剔透的尾鳍分为四叶,如一展蝶翼,承接着从天而降的光色。

江迢遥艰难地翻了个身,尾巴不耐烦地拍打,拍碎一地月华,催促:“快点。”

韶宁从绚丽浪漫的童话滤镜中猛然惊醒,好好好,她对江迢遥的美人鱼滤镜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