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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这么热闹

苏景毓叮嘱道:“对方人多势众,你等会出去后,老老实实待在我们身后,不许瞎胡闹。”

杳杳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杳杳才没有瞎胡闹!”

“是。”裴元卿揪了下她的小发髻,“你只是平平无奇的将程文荣打了一顿,被人找上门了而已。”

杳杳:“……”可恶!

门口气氛一派剑拔弩张,程、李两家分别站在大门口两边。

程家以程文荣和窦露为首,窦露挺着大肚子,扶着鼻青脸肿的程文荣,身后跟着十几名举着棍子的家仆。

李家以李老爷和李夫人为首,李夫人坐地嚎哭,身后跟着十几名护院,全都长相凶悍,来势汹汹。

门前围满了围观的百姓,苏家护院也纷纷拿着棍子挡在苏府门前。

杳杳倒吸一口凉气。

嚯!好大的场面!

这可是她苏小杳出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场面了!

裴元卿默默把她探出去的小脑袋往后塞了塞,总觉得不看牢点,这个小东西还能惹出更大的事来。

苏明迁站在门口,看着凶神恶煞的两家人,扬声问:“你们这是何意”

程文荣摸着脸上的伤,吸了口凉气,他其实伤的没有那么重,窦嫣毕竟只是一个纤弱的姑娘,杳杳又是一个小娃娃,她们力气有限,他受的都是些皮外伤,不过他故意用白布绑着腿和胳膊,还拄了根拐棍,看起来伤得十分惨重。

他昨夜回去之后越想越气,一夜没睡,今天非要报复回来不可。

程文荣阴冷的笑了一下,朝着苏明迁恶狠狠地开口:“住在你们府里的窦嫣和你女儿联手将我打伤,你以为赔点药钱,这件事就能轻易揭过去了我今天就是来给自己讨个说法的。”

围观的人忍不住惊愕,纷纷气愤起来。

“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竟然是被两个女子打成这样,这两人得是何等凶神恶煞的模样啊!”

窦嫣抱着杳杳站了出来,声音平静无波问:“程公子,你指的是我和小妹吗”

杳杳靠在她怀里,骄傲的挺直了自己的小腰杆。

是她!就是她!惩恶扬善的小英雄!

众人看了看窦嫣纤细的身影,又看了看她怀里玉雪可爱的女娃娃,无声沉默了一瞬。

“你确定是她们打你”

“你这也太弱了吧……你这样长得这么人高马大,深更半夜能被两个小姑娘打的这么惨烈,说出去谁信啊”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好意思找上门来……我要是你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围观的汉子们看向程文荣的目光忍不住变得轻蔑,刚才紧绷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滑稽。

程文荣脸色涨得通红,怀疑自己装的太过了。

昨晚要不是那个石榴害得他滑倒,他也不至于错过了反击的时机!

窦露抓住他的手臂,怒气冲冲对众人道:“她们粗鲁凶残,我相公不过是看在她们是女子的份上才没有还手罢了!”

沈路云摇着折扇从人群里走过来,反驳道:“昨夜我也在场,我看到的是你相公在苏府门前遇到窦嫣姑娘,跑过来言辞暧昧的跟窦嫣姑娘搭话,窦嫣姑娘不理他,他就恼羞成怒,窦嫣姑娘的表弟上前去拦,他就要打窦嫣姑娘的表弟,因此窦嫣姑娘才会出手反击,明明是他先要动手的。”

窦露闻言愤愤地看向程文荣,她不知道昨夜竟然是程文荣主动去招惹窦嫣,才惹了这一鼻子灰。

程文荣心虚的摸了下鼻子。

众人弄清楚事情经过,纷纷指责程文荣起来。

“你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鸡没偷成,米也没了,竟然还好意思让人家赔你米,你要点脸吧。”

“当着人家弟弟妹妹的面调戏人家姐姐,难怪那么点的小丫头都要动手打你。”

“你娘子还怀着身孕呢,你怎么有脸做出这种事,真是有辱门风。”

程文荣额头青筋暴起,大吼着让大家闭嘴。

李家眼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程家这里,不由急了起来。

李老爷子扬声道:“我不管你们这些是是非非,你们必须先解决我家的事!窦嫣这个丧门星害了我的儿子和女儿,必须给我家一个交代!”

杳杳气的鼓了下嘴巴,这李家人好生不讲理,他们差点坑害了嫣姐姐一辈子,竟然还有脸倒打一耙,反过来让嫣姐姐给他们一个交代,比程文荣脸皮还厚!

众人看了看窦嫣,好奇问李老爷,“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如何害了你家儿女”

“她就是个丧门星!”李老爷泛黄的眼睛凶狠的瞪着窦嫣,语气恶狠狠道:“她不但克死了她父母、她姑母,现在还要来克我家!我家儿子才刚跟她议亲而已,就突遭横祸!我们这边来下聘,那边我家儿子和女儿就出事了,不怨她怨谁!”

窦嫣身体抖了一下,眼睫瞬间濡湿。

父母和姑母意外过世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些年她每次听到大家说是她命硬克死父母,她都忍不住哀痛,忍不住怀疑真的是自己命太硬,现在这些话就像针在扎她的心一样,刺痛无比。

众人看向窦嫣的目光忍不住变了变,真这么邪门

程文荣立马趁机大声道:“由此可见,当初我跟她解除婚约就是对的!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退婚都怪她命不好!她牵连我一人事小,牵连我全家可就糟了!你们听我一句劝,都离她远点,她这样的人待在哪里,哪里就是祸端,可千万不能把她娶回家,不然一定祸连全家,这苏家也早晚得被她连累!”

“我呸!”苏昶大步走出来,“我苏家蒸蒸日上,我看谁敢胡言乱语!”

苏家其他人跟在他身后,面对眼前的情况都有些懵。

李老爷子看到苏昶,扬着声音道:“苏老爷,你可算出来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家养着这么一个祸害,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苏昶压根就不了解情况,只能看向苏明迁和沈昔月。

沈昔月看了眼窦嫣苍白的面庞,怒不可遏的睨向李老爷,“你家儿女出事与嫣姐儿何干他们明明是被你逼的跳了河!”

李老爷面色巨变,神色间浮起一丝仓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没料到他们竟然会知道真相,一时间惊骇无比。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好奇,纷纷出声询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女逼的跳河”

沈路云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大家有所不知,李家长子李决明其实是李家收养的孩子,他与李家小姐李曦霞不是亲兄妹,他们早就情根深种,互许终身。”

众人哗然,议论声喧嚣迭起。

李家夫妇脸色难看至极,不断大声否认着。

沈昔月怒道:“你们真是恶人先告状,我们本想给你家留些颜面,所以即使再气也没有直接挑明,只是拒绝了你们的聘礼,没想到你们为了掩盖你家的丑事,就想把脏水都泼到嫣姐儿头上,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胡言乱语!全都是胡言乱语!”李夫人面色看起来比昨天憔悴了许多,发髻凌乱,双目通红,“我儿子和我女儿清清白白,他们是兄妹!都怪窦嫣命硬害了他们,他们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就该让窦嫣你们偿命!你们别想没有证据就随意编排他们的关系!”

“如果有证据呢”沈路云不疾不徐道:“他们每个月都会去我的戏楼里听戏,一个月最少三四次,戏楼里的账册都有记录,你们一查便知。”

“我女儿本来就喜欢听戏!听戏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李夫人神色癫狂,“是我不放心她独自去听戏,才让明儿陪着去的!这不能证明什么。”

沈路云冷笑了一声:“李曦霞若当真如此喜欢听戏,为何每次去戏楼都非要那间距离戏台最远的包厢他们还每次都要把竹帘拉上,难道他们只喜欢用耳朵听,不喜欢用眼睛看吗更多的还需要我细说么。”

李夫人身子晃了晃,一瞬间面无血色。

沈昔月怒道:“我们明知真相却没有将事情挑明,就是不想把李决明和李曦霞逼上绝路,想等他们自己跟你们说,可你们得知他们离家出走后,不但带人追了过去,还生生将他们逼的跳了河。”

“你们作为父母,没有及时发现他们之间感情的变化,没有在他们感情萌发的时候将其遏制住,其后儿子不愿意成婚,你们也没有细问原因,只知道一味逼迫,将他们二人逼得离家出走后,你们仍不知悔改,一步步将他们逼到了跳河的地步。”

“这一切明明跟嫣姐儿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如何能怨到嫣姐儿身上来”

李老爷抬手捂住面庞,痛苦的哀嚎了一声。

他当时气急攻心才会怒骂他们,让他们去死,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跳了河!

他想起儿子和女儿跳河的画面就忍不住心如刀绞。

李夫人痛哭不止,对着沈昔月嘶吼:“你好生恶毒!”

苏明迁抱住沈昔月的肩膀,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事到如今,你们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想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我娘子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你们又何必恼羞成怒,嫣姐儿无辜受牵连,你们不但不感到愧疚,反而倒打一耙,你们哪里有半分长辈的样子,我们苏家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即离开!”

李夫人痛苦捶胸,即使李决明和李曦霞离家出走前已经留下绝笔书涵,讲明了他们的关系,她也始终不愿意相信。

程文荣不耐烦道:“我呢窦嫣打我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苏明迁沉声问:“你想如何”

程文荣想了想,“让她当众跪下给我道歉!”

窦露道:“还得赔银子!她不是有嫁妆么,让她拿嫁妆来赔!”

他们身后的家仆纷纷举起手里的木棍,大有苏家不同意就要动手的架势。

不等苏明迁和沈昔月说话,窦嫣就站了出来,望向他们直接道:“报官吧,交由官府来解决,官府要打要罚我都认。”

“你疯了”程文荣脱口而出,难以置信的吼道:“你不要名声了你以后还嫁不嫁人”

窦嫣轻哂,语气坚定道:“是,我是疯了,让我给你们道歉是不可能的,让我给你们银子也是不可能的,我既然打了你,我就敢认,咱们一起去报官,我听凭官府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