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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去的路上顺路去了趟庄子里,又带着些新摘的瓜果去了山上。

李忠正带着几个小孩在山顶打拳,看到他们擦着汗停了下来,让几个小孩自己去玩。

小孩子们见到苏灿瑶和裴元卿都很兴奋,开心的跑过来,围着他们叫哥哥姐姐,他们经常过来,偶尔有空的时候就会陪这些小孩子们玩,还会给他们带些好吃的好玩的,小孩子们都跟他们很熟悉。

苏灿瑶把瓜果拿出来,让他们自己拿下去分,大家高高兴兴的跑走了。

秦诗萝在一旁看着,微微笑了笑,她虽然很少过来,但这些年也跟着上来过几次,知道这里住着这样一群人。

李忠看到他们拎着瓜果,走过来随口问:“你们去庄子里了”

裴元卿点头,‘嗯’了一声。

苏灿瑶见他这副惜字如金的样子,无奈解释道:“我们去了趟汉川行宫,回来的时候正好顺道路过这里,便过来看看。”

“汉川行宫”李忠微微挑了下眉,似乎想到什么,问:“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住在那里

“太子殿下带着朝臣们来围猎,都住在那,行宫都快住满了。”

李忠在原地走了几步,面色惊疑不定,眉心渐渐拧了起来。

裴元卿上前一步问:“李叔,怎么了”

李忠缓了缓神色道:“我听兄弟们说,这几个月来丹阳城莫名多了些陌生人。”

裴元卿沉声问:“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都是些粗壮的汉子,他们分散着住,一般人很难注意到他们。”

裴元卿薄唇抿紧,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知道李忠和山上这些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探查和警惕能力,他对他们的身份也隐隐有着猜测,只是一直没有言明。

他相信如果他们觉得不对劲,那肯定是有非同寻常之处,说不定跟围猎一事有关。

“这两日他们有没有什么举动”

李忠沉下眉道:“我之前担心他们来者不善,派了几个兄弟暗中跟着,他们这几天从船上接了些货,用一个个大箱子装着,大家还想再查,可那些人也不是善茬,很机敏,大家就没敢再继续跟。”

他想了想道:“我只顾着丹阳城,倒是没注意到隔壁越县,如果太子和大臣们来了……此事恐怕不简单,我那几个兄弟当时觉得那些箱子可疑,想办法撞翻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看样子像是火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裴元卿脑袋嗡了声,顿时面色巨变,“火药……”

那些人突然出现在丹阳城,恰好是他皇兄来行宫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巧合,说不定就是冲着他皇兄和那些朝臣来的。

裴元卿越想越心惊,抬脚就想往山下跑,走了几步,又匆忙折返回来,神思不属道:“李叔,我得去行宫一趟……”

李忠看着他脸上的焦急之色,神色诧异,不等他把话说完就道:“我这就叫上兄弟们,跟你一起去。”

裴元卿微微颔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对苏灿瑶和秦诗萝道:“你们去县衙找迁叔,就说太子可能有危险,让他通知知府,再派衙差去围猎场护驾。”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必须做万全的准备。

苏灿瑶闻言也变了面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几人来不及多言,赶紧各自行动。

临走前,裴元卿叫住苏灿瑶,“杳杳!”

苏灿瑶回头看他。

裴元卿坐在马上,看着她抿唇道:“你通知完就赶紧回府,别跟过来。”

他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的打马离去。

苏灿瑶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也飞快翻身上马。

一行人兵分两路,朝着两个方向快马绝尘而去。

……

围猎场里,气氛正热闹。

祁烈骑在高马上,弯弓射箭,率先射到一只猎物,迎来一片喝彩,朝臣们纷纷恭维。

二皇子祁慎不甘示弱,眯了一下眼睛,一支箭紧跟着射了出去,也成功射到一只白狐。

他收了箭,得意的看了眼祁烈,“皇兄,承让了。”

众人微微捏了把汗,按理说应该储君开口说围猎开始后,他们才能开弓,毕竟这里是皇家围场,二皇子这样做分明是没将太子放在眼里,故意不按规矩来,有意挑衅。

祁烈面色不变,侧头吩咐道:“这狐狸皮子不错,拾掇干净后给二弟送去,过段时间就该是妤贵妃的忌日了,妤贵妃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这白狐毛,二弟正好可以烧给妤贵妃。”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周遭暑气四溢,知了在树梢叫个不停。

官员们面面相觑,如果他们没记错,妤贵妃分明是死于一个寒冷的冬日,现在距离冬天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何况妤贵妃是被陛下一条白绫赐死的,二皇子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祭拜她。

这些年来二皇子为了讨好乾丰帝,一直跟生母一家划清界限,提都不敢提半个字。

当年事发突然,二皇子莫名被关了禁闭,二皇子的母家一夜倒台,太后跟乾丰帝大吵一架后,搬去了宫外的青水宫去住,听说此事是跟六皇子的失踪有关,妤贵妃正是因此被刺死的。

这件事是太子和二皇子心中的一根刺,从太子这些年对二皇子厌恶至极的态度也能瞧出几分端倪,当年的事因十有八九是真的。

祁慎面沉如水,握紧手里的弓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谢太子。”

祁烈慢悠悠地打马往前走。

祁慎顿了顿,忽然阴冷的笑了一声,扬着声音道:“说起祭拜,我就忍不住想起六弟,我前几天还做梦梦到六弟了,六弟跟我说他在地下又冷又饿,那小模样真是可怜极了。”

祁烈猛然勒紧缰绳。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面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谁都知道六皇子是太子的禁忌,大家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讳莫如深,不敢轻易提及六皇子半个字,更不敢说六皇子已经不在了。

祁慎对于祁烈脸上的怒容视若无睹,啧啧了两声:“想想我那六弟也真是可怜,谁都知道他已经凶多吉少,可太子你就是不让人给他立衣冠冢,偏要说他还活着,你可有想过他在地底下没钱花的日子有多可怜,说不定他正怨恨你呢……”

“你没资格提粲儿!”祁烈忽然扬起马鞭,一鞭子抽在祁慎身上,“再敢多提粲儿一个字,孤让你母家剩下那几个全都下去陪妤贵妃。”

众人呼吸一滞,眼观鼻鼻观耳,心里道了声果然,果然只要提起六皇子,一向温润如玉的太子就会像变了个人一样!

当年陛下要把六皇子送去封地,太子可是在殿前长跪不起,为此还落下了咳疾之症,冬天尤为严重。

祁慎始料未及的受了一鞭子,吃痛的从马上跌落下去,冷汗顺着额角冒了出来。

官员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扶他。

祁慎捂着受伤的地方,目呲欲裂的抬起头,“太子!你还没做皇上呢!你不顾念手足之情,公然抽打皇弟,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就不怕被天下人指责吗!”

“父皇怪罪孤自会受着,至于天下人……”祁烈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天下人还不至于为了你这样一个卑劣的小人来指责孤,你做的那些事才该向天下人万死赎罪。”

四下寂静,众人不敢吭声,这几年太子和二皇子私下斗来斗去,如今竟是直接撕破脸皮,当着他们的面就吵起来了。

祁慎咬紧牙关,捂着鞭伤站了起来,呼吸粗重,“父皇让你代他来的时候,可是叮嘱过让你好好照顾我们这些皇弟。”

“皇弟你不配做孤的皇弟!”祁烈眼睛冰冷的眯了一下,“你如果忘了你母妃是怎么死的,孤不介意好好提醒你。”

祁慎怒容满面的攥紧了手里的弓弩,手背青筋凸起。

祁烈冷冷瞥了他一眼,未再与他多做纠缠,打马向前走,头也不回地道:“都各自散了吧,等会在行宫集合,猎到猎物最多的人有赏。”

官员们赶紧四散着跑了,免得再听到不该听的。

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恩怨,他们是一点也不想知道!

祁慎牢牢盯着祁烈的背影,面色阴翳,用力掰断了手里的弓弩。

他心里很肯定,如果有一天祁烈登基,他绝不会有好日子过,与之相反,如果有一天他能登至高位,肯定也第一个铲除祁烈。

自从当年那件事后,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一个结果。

祁粲和妤贵妃的死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刺,无论谁动一下,另一个都痛的不死不休。

祁烈在林子里逛了一会儿,猎到了两只野兔,他没让朝臣陪同,心不在焉的独自打马往前走,没有狩猎的雅致。

自从来到这里,他就一直心绪不佳。

这几年来祁慎私下小动作不断,其他皇子也不安分,父皇这次让他带群臣前来狩猎,就是有意帮他巩固地位,彰显他的身份,让他有机会能收拢人心。

可他只要一想到弟弟当年是在这附近失踪的,就心绪难平,难以心平气和的面对祁慎,根本控制不住心里的戾气。

他不敢想年幼的弟弟当年遇刺时,心底得有多害怕。

而这一切都是拜妤贵妃一家所赐!

一阵风吹来,祁烈喉咙发痒,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祁烈抬头望去,只见林子里突然窜出数名黑衣人。

“有刺客!快保护太子撤离!”

他身旁的贴身侍卫反应过来,大声呼喊起来,话音还未落,就被一箭刺穿了喉咙,轰然倒地。

祁烈面色骤变,心惊胆颤的勒紧缰绳,坐骑扬起前蹄,嘶鸣出声。

刺客转眼间已经提剑冲了过来,他身边的护卫训练有素的分成两拨,一拨人往前冲抵挡刺客,一拨护在他身边,保护他往后撤。

刀剑相击的声音不断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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