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君行之抱着祁丹朱回到红彤彤的屋子里,将祁丹朱放到喜床上,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祁丹朱,伸手轻拉,红色的床幔如瀑布般落下,层叠铺展,大红喜烛静静地燃烧着,缱绻而迤逦。

祁丹朱如丝的墨发铺展在红色的床上,娇美的容颜被衬得更加娇艳欲滴,如一朵盛开的娇花,涟涟动人。

君行之气息压下,手指轻轻触摸她娇嫩的脸颊,声音沙哑,“丹朱,这辈子都别离开我。”

祁丹朱垂下眼帘,抱住君行之的肩膀,堵住了他的唇。

她的答案,是一个热情的吻,君行之将她抱紧,热烈而温柔地吻了回去。

烛影摇曳,树影交缠,芙蓉帐内缱绻如春。

*

九公主成婚翌日,行宫里传言纷纷,听说喜宴上,向来优雅端庄的魏府嫡女喝的烂醉,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不少胡话。

有人细心聆听,才发现魏小姐竟然在说,九公主一开始接近驸马是为了四皇子!

大家听明白前因后果,心中无不震惊,又觉得恍然大悟,他们以前总觉得九公主忽然对一位书生那么热情有些奇怪,现在全都明白了。

后来这话传到了锦帝的耳朵里,锦帝听过前因后果之后,忍不住轻笑,“这些孩子就喜欢胡闹。”

太监张全在旁边陪笑道:“想来九殿下当初确实是抱着玩乐的心态去接近驸马,只是驸马一表人才,殿下才一不小心动了真心,这世间之事真是玄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难以说清。”

锦帝笑了笑,眉间的郁结褶皱松了不少,心里的那些疑惑也都淡去了。

至于魏家嫡女为何在九公主的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众人心里明白,但谁也不敢多说,毕竟驸马已经成婚,魏家嫡女有再多痴心妄想,也是惘然了。

对于这一切,祁丹朱和君行之一无所知,他们还睡得正香。

屋外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进屋内,床幔轻垂着,屋内寂静而美好,阳光照射在祁丹朱脸上,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渐渐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中觉得手腕有些细微的痒,睁开眼睛望了过去去。

君行之低头轻吻她皓白的手腕,神色虔诚,眼神里满是心疼,连动作都格外轻柔,像怕将她碰碎一样小心翼翼。

祁丹朱心中一软,浅浅地笑了笑,依偎进君行之的怀里,举起手腕看了看。

阳光透过床幔照射在她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颜色已经浅淡的疤痕。

祁丹朱全身雪白,一身细皮嫩肉,唯独这一处的疤痕格外突兀。

平日她的手腕上总是带着宽厚的金钏,将疤痕牢牢遮挡住,没有人知道那豪华的首饰之下藏着怎样的伤痕。

昨夜情动时,她手腕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手不由自主的垂在床边,金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手腕上脱落,这道疤痕才显露了出来。

安静了一会儿,祁丹朱看着那道疤痕,低声问:“想知道原因吗?”

君行之轻抚她的长发,声音温柔若水,“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想说,便不要说。”

祁丹朱笑了笑,低声道:“等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好。”君行之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祁丹朱抬手摸了摸他眉间的褶皱,轻轻笑了笑,“早就不疼了。”

她说得漫不经心,君行之心里却疼得更加厉害。

他搭在祁丹朱腰间的手慢慢收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两人依偎在一起,静静地躺了许久,待太阳爬上高高的枝头,才终于起床。

祁丹朱在屋内被服侍着沐浴簪花,君行之习惯清晨打套拳,梳洗过后便走了出去。

他穿着驸马的新衣,走过拐角,正碰到迎面而来的祁明长。

祁明长眼底黑沉,看着君行之的目光冰寒阴冷。

君行之脚步微顿,沉眸走过去,看着他道:“我听说,你恨丹朱。”

祁明长冷笑,抬着眼睛,有恃无恐地看着他,“你以前那个相好魏沁雪说的?”

“我与魏小姐清清白白,不是什么相好。”君行之看着他,声音低沉道:“我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也不知到你在我与丹朱成婚前一天将这些事说出来是何居心,我只知道,丹朱是我的娘子,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

祁明长闻言眼中怒火更盛,忍不住出言讽刺,“你以什么身份警告我?你别以为你与我阿姊成婚,我就真的会认你当我姐夫!我告诉你,你既保护不了我阿姊,也无法给我阿姊幸福,你什么都不是。”

“可我已经是你姐夫了。”君行之声音里没有怒气,只是像陈述问题一样平静,他沉声道:“即使你对我不满意,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你……”祁明长咬牙切齿,怒瞪着他。

“夫君、明长……是你们在那里吗?”祁丹朱遥遥喊了一声。

祁明长听到祁丹朱对君行之的称呼,气恼地偏过头去。

祁丹朱走过来,对他们二人的剑拔弩张视而不见,她抬手整理了一下君行之的衣领,含笑道:“夫君,你快去练拳吧,我跟明长说几句话。”

君行之轻轻点头,看了祁明长一眼,转身去了前院。

祁丹朱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她垂目看着祁明长,问:“是你告诉魏沁雪的?”

祁明长梗着脖子,一副驴脾气的模样,哼了声道:“对,是我告诉她的,是我让她去破坏你们的婚事,没想到她那么不争气,一点用也没有。”

祁丹朱轻叹,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柔声道:“明长,何必呢?”

祁明长双目赤红地转头看她,泪珠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他倔强地咬牙道:“我不想让你嫁给他。”

“为什么?”祁丹朱抬手拂去他脸上的泪珠,耐着性子问。

祁明长下颚绷紧,一字一顿道:“他护不住你。”

祁丹朱无奈地看着他滚落的泪珠,声音更加轻柔,“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魏沁雪,对不对?”

“当然。”

“那你为何想娶她?”

祁明长嘴唇抖了一下,抿唇不言。

“你是为了我。”祁丹朱几乎是肯定地道。

她看着祁明长,无奈又心疼地陈述道:“你希望我能嫁给沈厚,而你能娶到魏沁雪,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也是最好的保护,这样一来,我就有了沈关山和魏闵德两个依靠,他们是朝中最有权势的两位大臣,足以在父皇手底下护住我。”

祁丹朱忍不住湿了眼眶,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弟弟从未像外面传闻那样恨过她,与之相反,他还和小时候一样,在义无反顾地保护着她。

祁明长泪珠掉得更快,委屈地偏过头去。

他替阿姊筹谋好了将来,可阿姊一个也没要。

祁丹朱吸了下鼻子,握着他的手,忍着酸涩道:“明长,这是行不通的,沈关山向来以父皇马首是瞻,他那个人冷漠无情,心里只有利益和权势,即使我是他的亲人,只要父皇一句话,他也能毫不犹豫的出卖我,所以即使我嫁给沈厚也是枉然,他要的是权力和地位,他只遵从于能给他权利和地位的人。”

祁明长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依旧不服气。

祁丹朱继续轻声道:“至于魏闵德,他看起来处事圆滑,其实正直不阿,宽厚仁德,你即使不娶他的女儿,他如果愿意,也会帮我的。”

祁明长转过头看她。

祁丹朱垂眸看着他无力的双腿,语重心长道:“明长,阿姊只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再替我担心、筹谋什么,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的了,剩下的事我自己都可以应付,你好好畅快的活着就行。”

“你所谓的应付,就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祁明长带着怒气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