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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丹朱轻轻点头,含笑应了一声:“好。”

在宫外待久了,青枚渐渐胆子大了一些,不像在宫里的时候,如同一个只会听命令的木偶一样,祁丹朱喜欢她现在这样。

孟九思去火炉旁暖手,君行之没过去,坐到了祁丹朱旁边。

祁丹朱将暖炉塞进他怀里,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低头浅笑,面颊在她手心轻蹭了一下,含笑问:“凉不凉?”

“凉。”祁丹朱看着他清朗的眉眼,又用自己的小手给他捂了捂脸颊。

君行之低笑,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搓了搓,柔声道:“别摸了,小心冰到你。”

祁丹朱晃了晃脑袋,“没事。”

杏林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忍不住掩唇而笑,“公主和驸马爷感情真好。”

祁丹朱脸颊微红,将手从君行之手里抽了出来,继续画手里的红灯笼。

她在红灯笼上画了一对活灵活现的锦鲤,锦鲤在水中摇头摆尾,看起来格外喜庆。

孟九思背对着他们,只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没有回头去看。

君行之讪讪摸了下鼻子,抬头看向杏林,见她手里拿着红绳,随口闲聊道:“周嫂在打络子?”

阿大名叫周平树,阿大只是乡亲们对他的称呼,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叫他阿大。

杏林应了一声,手指灵动的编着手里的如意结,头也不抬地笑道:“民妇想编几个如意结,给府里添些喜气,正好给我家小福满的被子上也缝两个如意结。”

提起她女儿,她不禁有些开心,话多了一些。

君行之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微微觉得有些熟悉。

杏林将如意结编好最后一个扣,然后拿起来满意地端量了两眼,在空中晃了晃,笑着展示给君行之看。

“驸马爷,好看吗?您如果喜欢,我给还没出生的小殿下也编几个,到时候也挂在小殿下的被子上。”

君行之将如意结接过来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看,他想起杏林刚才的动作,微微疑惑,如果他没记错,杏林的手法跟祁丹朱当初编同心结的手法一样。

他想起上次在庙前看到那个小女孩,轻轻抿了下薄唇,转眸看了一眼祁丹朱,不动声色回答道:“编的很漂亮,只是这个如意结看起来跟我在京城看到的如意结似乎有些不同,这个更精美一些,但具体哪里不同我也说不上来。”

“当然不一样了。”杏林拿了一根红绳,给君行之演示了一下,笑道:“这是我们沂临县特有的编法,要先打个结,这样更牢固一些,我们这里打的络子,外面想买都买不到。”

“是么……”君行之手指轻轻拂过如意结上的流苏,轻轻呢喃了一声。

祁丹朱正专心致志地画着手里的灯笼,她正画到锦鲤鱼眼睛的部分,格外的小心专注,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君行之将手里的如意结放回了桌子上。

杏林问:“驸马爷,用不用我给小殿下编几个如意节?”

君行之轻轻摇头,声音低低道:“不必了,丹朱会。”

杏林疑惑地看他,只当公主是会打普通的络子,低头继续扯着红线。

君行之转头,静静地看着祁丹朱,祁丹朱低头作画时,神色格外的专注,双眸乌黑清亮,嘴角轻抿,睫毛弯成好看的弧度,显得柔和而纯粹。

他目光温柔,凝视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垂眸看向她画的那两条锦鲤。

他看着祁丹朱描绘出的锦鲤,忍不住失笑道:“会不会太胖了?”

祁丹朱将锦鲤的眼睛画完,放下了笔,听到君行之的话,她不由微微愣了愣,将红灯笼拿起来,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两眼。

“会吗?我画了好久呢。”她左看看右看看,将红灯笼放回桌上,喜笑颜开道:“不过胖点也挺好,希望新的一年沂临县的百姓们都能像这两条锦鲤一样,吃饱喝足,长胖一些。”

君行之莞尔,看着她道:“你也像这两只胖锦鲤一样,吃得白白胖胖好不好?”

祁丹朱前段时间因为担心百姓,总是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瘦了不少,最近身心舒畅,才稍微胖回来一些,可君行之总觉得不够,恨不能将她养得白白胖胖才好。

祁丹朱听到他的话,赶紧摇了摇头,她摸了摸肚子说:“还是让宝宝胖吧,他白白胖胖,我纤细苗条!”

孟九思一直背对着他们,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祁丹朱抬眸瞪向他的背影,威胁地轻轻磨了磨牙,“……嗯?”

孟九思身体僵了一下,迅速收拢笑容,掩饰般地咳了一声,但过了一会儿,他的肩膀还是微微抖动着,显然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祁丹朱眼睛转了转,突然双手叉腰,大吼一声:“有老鼠!老鼠跑进来了!快!”

孟九思身体猛地一震,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下子跳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老鼠在哪?哪里有老鼠?”他惊慌失措地站在椅子上,目光慌乱地在屋里四处看了一圈,面色苍白了起来,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惧怕。

他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老鼠之后,不由抬头看向祁丹朱。

祁丹朱双手抱胸,眼眸澄澈,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他。

见他望了过来,祁丹朱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她看着孟九思逐渐崩溃的神色,笑得趴在了桌子上,怎么也停不下来。

孟九思紧迫的站在椅子上,脸颊慢慢涨红,红的像祁丹朱手里的灯笼。

他转眸看了看震惊望着他的君行之,又看了看错愕张大嘴巴的杏林,“……”

杏林勉强将大张的嘴巴收起来,干笑了两声,安慰道:“怕老鼠没什么的……我家隔壁那个三岁的小姑娘也怕老鼠,她每次看到老鼠都吓得往炕上跑,跟孟大人一样。”

她安慰完之后,发现空气更安静了,孟九思的脸也更红,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君行之低咳一声:“孟大人,人都有弱点,也都有惧怕之物,很正常,很正常……”

“驸马爷也有惧怕之物?”杏林疑惑地看向君行之。

“……当然有。”君行之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皱眉思考道:“我怕……我怕……”

他还没想出自己怕何物,孟九思已经气急败坏地跳下了椅子。

他红着一张脸,薄唇抿紧,手握成拳,怒指祁丹朱控诉道:“祁丹朱,你……就跟小时候一样!”

他失去了往日的淡定,窘迫地快步走了出去,耳朵都烧红了起来。

祁丹朱抻着脖子张望,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孟大人,你也跟小时候一样怕老鼠!”

孟九思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气呼呼地走得更快,惹得祁丹朱笑得更欢。

孟九思走出数米,确定祁丹朱看不见了,才微微顿住脚步。

他隔着远远的,依旧能听到祁丹朱欢快的笑声,似珠玉翠铃般清透悦耳,确实跟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