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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凝眉深思,难道她一开始就错了,其实沂临县里根本就没有沈关山藏着的东西?

“不过……”君行之看向她,笑了一下道:“我们发现山林里的河流污染得确实比别处更加严重,林子里的野兽也死伤无数,瘴气浓重,野兽和人在里面都难以存活,可是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却在林子里发现有人行过走的痕迹。”

祁丹朱惊喜抬眸,“真的?”

君行之含笑点头,“昨夜下过雨,那些脚印都是新的,应该是昨晚或者今天白天印上去的,如果是路过的行人,现在恐怕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可是我们找了一圈,那周围都没有尸体。”

祁丹朱眼睛一亮,“沂临县的百姓们都知道那片林子里有瘴气,不可能轻易进去,除非是外县来的人,但是你们既然找过,里面没有尸首,那就说明进入林子里的人没有死,他一定是了解里面的情况,做足了准备才进去的,所以他才能身体无恙地在林子里穿行而过,很有可能是经常出入那片林子,所以才经验老道!”

君行之勾唇,“对,只是可惜我们发现这些脚印的时候天正好亮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们只好赶紧出了林子,但我们已经记下了那些脚印的方向,这次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我们打算明天再进林子里面探查一次。”

祁丹朱轻轻点头,眼睛微微亮了亮,她总觉得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

翌日夜里,君行之和孟九思再次潜入了那片林子。

这一次,直到晨光初亮,君行之和孟九思才回来。

他们神色略微有些疲惫地推门走进来,身上带着清晨的露珠,神色都有些凝重。

“怎么了?”祁丹朱递了两方帕子给他们,见他们面色有异,忍不住问道。

他们拿着帕子擦了擦身上的露水,在桌旁坐下。

君行之看了一眼神色焦急的祁丹朱,沉声道:“我们昨夜顺着脚印追查过去,才发现林子的地下有一个隐秘的山洞,在山洞外能听到里面的人声,地下山洞的洞口十分隐秘,难以找到入口,我们一直找到了凌晨才终于发现入口。”

“地下山洞……里面会是什么?”祁丹朱忍不住疑惑,不知道沈关山究竟在这里藏了什么秘密。

孟九思道:“我们进去看过了。”

祁丹朱不由惊喜抬眸,没想到他们这次收获颇丰,竟然都已经查清楚了。

孟九思道:“我们发现洞口之后,在洞口周围偷看了许久,可能是因为外面有瘴气丛林掩护,所以洞口只有两个守卫,看守的不算严格,我们在那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们清晨换班,我们瞅准这个机会,趁机偷偷溜了进去。”

祁丹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里面是什么?”

孟九思抿唇沉默。

君行之开口道:“里面只是一批普通的工匠,他们在打造兵器。”

“兵器……”祁丹朱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沈关山这么费尽心思隐藏,可见里面是见不得人的秘密,沂临县的河水脏污了这么多年,说明他这个地下山洞已经存在了很多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足以打造数以万计的兵器。

他要这么多兵器做什么?

祁丹朱难以置信道:“难道沈关山还想造反不成?你们可以看清楚,他们是打造普通的兵器准备变卖,还是打造大量的兵器,用于征战?”

孟九思回忆当时看到的场景道:“兵器堆积如山,都是上好的征战利刃,还有爬城墙的工具,绝非普通百姓能用到的。”

他摇头轻叹道:“我们也没想到沈关山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

祁丹朱沉默片刻,低头深思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道:“沈关山这个人虽然为人险恶,却不至于有称帝之心,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自保。”

孟九思和君行之抬眸看她,疑惑问:“他身为朝廷重臣,为何需要处心积虑的自保,谁能伤得了他?”

祁丹朱眸色深了深,眼中漫过一丝稠色浓雾,“因为他和陛下共同知道一个秘密,所以陛下提防他,却轻易不会动他,而他既效忠于陛下,又时刻想着给自己谋划后路。”

孟九思惊疑不定道:“他在这里隐藏着这样一个锻造兵器的山洞,秘密行事这么久,就只是为了自保?如果他要用到这么多兵器,可见他手里的兵马应该不在少数,他这分明是拥兵自重,乃大罪!”

祁丹朱低头看着木桌上的纹路,分析道:“沈关山这样做,应该还为了扶持新帝,他现在显然站在了祁明毓这一派,如果陛下最后选择祁明胥做太子,那么在新帝登基之前,他们也许会想办法奋力一搏,那个时候也许就能用上这些兵器了。”

孟九思惊讶,“原来沈大人已经是二皇子的人。”

他平时主要在兵营里带兵,对朝堂上的形势并不是很清楚。

君行之声音低沉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私自锻造兵器和养私兵都非常小可,我们得快点通知陛下。”

祁丹朱轻轻点头,此事重大,仅靠他们之力难以对付,必须要锦帝派兵前来捉拿才行。

她忍不住有些唏嘘,她虽然早知道沈关山在沂临县里藏了一个秘密,却没想到是养私兵如此巨大的秘密,此事如果被锦帝知道,锦帝便彻底不会再保沈关山了。

锦帝给沈关山权势和地位,是喜欢沈关山的忠心,如果这份忠心不在了,沈关山也就变得没有价值了,所有让锦帝感到皇位受到威胁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掉。

此事被揭露之后,京城就要彻底变天了。

孟九思眉心蹙了起来,思考片刻道:“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传递给陛下,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个山洞是沈关山的。”

君行之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他们之所以断定那个山洞是沈关山命人偷偷建造的,是依据祁丹朱的推断,可是这些推断不足以当做证据,他们会相信,锦帝未必会相信。

祁丹朱想了一会儿,眼眸一亮道:“既然我们没有证据,那我们就想办法引蛇出洞,等着证据送到我们手上。”

“该如何做?”孟九思问。

祁丹朱想了想道:“我们兵分两路,孟大人,你现在就启程,想办法尽快将此事通报给陛下,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走漏风声,我们一定要在沈关山反应过来之前,将此事禀明陛下,由陛下派兵过来围剿。”

沈关山手里的兵量不在少数,一旦反扑后果不堪设想,只有锦帝下令围剿,先发制人,才能将他控制住。

她顿了顿道:“至于找到证据的事,就交给我们,我们会想办法将沈关山的手下引来沂临县。”

沈关山有官职在身,每日都要上朝,不可能轻易出京,所以他们只能尽量引出沈关山的手下。

这个山洞非同小可,沈关山会派来处理此事的,必定是身边的亲信,到时候抓个人赃并获即可。

孟九思轻轻点头,毫不犹豫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在太阳升起之前,就已经带兵快马加鞭地朝京城而去。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没来由的信任祁丹朱,祁丹朱既然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孟九思走后,君行之含笑看着祁丹朱,“怎么引蛇出洞?娘子有何妙计?”

祁丹朱莞尔,一脸神秘道:“这就要靠夫君演一场好戏了。”

君行之目露好奇,“什么好戏?”

祁丹朱笑了笑,解释道:“之前你以林子里有瘴气为由,假装无法进入林子,不如我们现在还用这个理由,对外宣称,要将那片林子里的树都砍了。”

君行之一点就通,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嘴角微微上扬道:“从明天起,我就每天带着人声势浩大地砍树,越接近山洞的方向,山洞里的人就越紧张害怕,一定会立刻赶紧将此事告诉沈关山,沈关山得知此事之后,必定会派人前来查探,那个时候我们便可以将人抓个正着,到时候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沈关山的手下插翅难逃。”

祁丹朱欣然点头,弯唇笑了笑。

君行之将她抱进怀里,有些担心道:“这几天我会让护卫们加强巡逻,你也要万事小心,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轻易不要出去,我担心沈关山知道我们有意靠近山洞之后,会有所察觉。”

“嗯。”祁丹朱抱着他的脖颈点了点头,微笑道:“这次我们占尽了先机,等他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这次他们歪打正着发现了沈关山拥私兵的事,一旦事发,沈关山就彻底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