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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那一刻,她就已经分清了假意和现实,她假意接近了君行之,却真心的爱上了他。

她是因为爱才嫁给君行之的,他们之间并不是只有欺骗。

只是那个时候她忙着绸缪部署,还不知道她爱君行之有多深,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君行之怔住,眼睛渐渐睁大。

朝朝扒开祁丹朱挡住他眼睛的手,奇怪地仰头看了看爹爹,爹爹的脸怎么红了?他眨了眨眼睛,转头看了看娘,诶?娘的脸好像也有点红,像抹了胭脂一样,特别好看。

祁丹朱不敢去看君行之的表情,牵着朝朝快步跑回了屋,裙摆飞扬,晃着君行之的眼。

君行之在月光下站了半晌,直到脸上的热度终于褪去,才轻咳一声进了屋。

夜里睡觉的时候,朝朝明明已经累的快睡着了,可他的小手还是抓着君行之和祁丹朱不肯放开,坚持让他们继续陪他一起睡,君行之和祁丹朱拿他没办法,只好又在他屋子里歇下了。

烛光熄灭,屋子里变得安静,祁丹朱想起刚才那个吻,忍不住还有些羞窘,她躺到床上之后,就赶紧闭上了眼睛。

还好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躺到床上之后,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熟睡之后,不知道君行之微微坐起身,给她和朝朝盖了盖被子,又在他们的额头上温柔地轻吻了一下。

翌日清晨醒来,还是只有祁丹朱和朝朝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君行之已经去上朝了,祁丹朱摸了摸君行之位置上留下的余温,轻轻笑了笑。

等朝朝醒了之后,她带着朝朝在屋里吃早饭,蔡伍洋搬着两个箱子走了进来,笑眯眯道:“君小姐,这些是太子殿下让臣送来给您的。”

祁丹朱愣了一下,走过去让人打开箱子。

朝朝也好奇地跟了过去,往箱子里张望一眼,忍不住捂着小嘴惊呼一声:“好多鞋呀!”

箱子里满满当当放满了绣鞋,每一双绣鞋都格外精致,各式各样,有绣花的,有嵌着珍珠的,还有厚底的,样式繁多,各种颜色都有。

祁丹朱愣了一下,看向蔡伍洋,疑惑道:“太子让你送这么多鞋过来做什么?”

蔡伍洋挠了挠头,同样疑惑不解,“臣也不知道。”

祁丹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青枚从箱子里拿了双鞋放到祁丹朱面前,笑道:“主子,太子殿下一片心意,您快换上试试吧。”

祁丹朱点点头,低头想将脚上的鞋换下来,低头才发现鞋子上脏了一块,想来是在林子里弄脏的。

她心中划过一丝暖流,瞬间明白过来君行之为什么要送她这么多鞋。

青枚也明白过来,在旁边掩唇而笑,“太子殿下真是一如既往的会疼人。”

太子殿下以前就待她家公主细心周到,没想到如今日理万机,还是处处关心她家公主,她忍不住高兴。

祁丹朱垂眸而笑,看着箱子里的鞋,心里软绵绵的,像浸了糖浆。

蔡伍洋递过来一份账册和一把钥匙,恭敬道:“这是太子府的账册,还有银库的钥匙,太子殿下也让臣一起交给您。”

祁丹朱诧异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接过账册和钥匙看了看,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蔡伍洋告退离去,青枚伺候着祁丹朱换了新鞋,新鞋的大小正合适,款式是祁丹朱以前常穿的那一种,她离开京城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种鞋子了,不由在地上走了两步,分外喜欢。

青枚站在一旁,忍不住夸赞道:“真好看,主子还是穿这样的鞋最好看。”

朝朝爬回了椅子上坐着,也跟着拍了拍手。

祁丹朱笑了笑,在桌前坐下,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账册,账册里记录的很详细,是太子府这两年的支出和收账记录。

青枚给她倒了一杯茶,眉眼嬉笑地打趣道:“女主人,您慢慢看,别太累了。”

祁丹朱失笑,无奈看了她一眼。

朝朝在旁边奶呼呼地问:“什么是女主人?”

祁丹朱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微窘道:“别听你青枚姑姑乱说。”

青枚笑盈盈道:“奴婢可没乱说,这府里的账册和银库的钥匙,除了女主人,还有谁能管?”

祁丹朱拧了她一把,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去干活了。

青枚嬉笑着跑远,屋里安静下来,祁丹朱看着面前的这些东西,轻轻笑了笑。

她一边看着手里的账册一边算了算时间,君行之的生辰就快到了,君行之既然想让她管理府里的内务,她便得想想他的生辰怎么过。

祁丹朱把管家喊了过来,询问了一下前两年君行之都是怎么过生辰的。

管家微微躬着身,恭敬道:“陛下恩典,每年太子殿下过生辰的时候,陛下都命令府里大肆庆祝,陛下会让人在太子府摆下宴席,命人送来礼物,群臣会前来祝贺,皇后娘娘则会去寺中亲自为太子殿下祈福,不过......”

“不过什么?”祁丹朱追问。

管家为难道:“不过太子殿下好像不太喜欢那样的场合,他每年只跟小殿下一起简简单单地吃碗长寿面,然后去宴会场坐一会儿就离开了。”

祁丹朱轻轻点头,锦帝用这种方式彰显自己的父爱,不管是出于弥补的心里,还是为了表达对君行之的重视,这些东西对曾经被锦帝抛弃过的君行之来说,恐怕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她想了想道:“既然是陛下吩咐的,那还按照往年的宴席办,有什么问题,你再来找我。”

锦帝的命令自然不能违背,就当作给君行之彰显太子之威了,大不了跟往常一样,君行之去少坐一会儿就离开。

“是。”管家连忙答应下来。

管家离开之后,祁丹朱忍不住沉思起来,明面上的宴会已经处理好了,那么私下呢,她该送君行之一件什么样的礼物好呢?

她沉思片刻,有些苦恼,忍不住问旁边正在吃桃子的朝朝,“你说爹爹喜欢什么?”

朝朝眨了眨眼睛,“喜欢朝朝!”

“......”祁丹朱失笑,问:“还有呢?”

朝朝又眨了眨眼睛,眼睛一亮道:“还喜欢娘!”

祁丹朱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朝朝恋恋不舍地放下桃子,挪了挪屁股,从凳子上滑下去,然后神神秘秘地牵着祁丹朱的手往外走,一路走到了君行之的书房。

祁丹朱愣了愣,跟在他身后推门走了进去。

朝朝走进去之后,张开两个小胳膊让祁丹朱抱他,祁丹朱把他抱了起来,他伸着小手指了指书架高处的地方,祁丹朱疑惑地抱他走了过去,朝他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里放着一卷画轴。

她心里微酸,神色黯了黯,心道这画轴里的人恐怕又是锦帝给君行之相中的太子妃。

朝朝却伸着手指,指着画轴,软乎乎地喊:“娘。”

祁丹朱以为他在喊自己,忍着酸涩的情绪抬起头,却看到朝朝是对着画轴在喊。

她不由一愣,迟疑了一下,将画轴拿了下来,画轴放的地方虽然高,却没有落灰,君行之应该是经常拿出来看。

她把朝朝放到椅子上,自己伸手一点点打开画轴。

随着她将画轴打开,画中女子的面容一点点映入她的眼帘,一身红衣,头戴海棠金簪,周围的景致正是后宫的后花园,一切再熟悉不过。

祁丹朱拿着画轴,逐渐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画中人竟然是她自己。

这幅画她虽然是第一次看,但跟乌亥里当初描述的一样,想来这幅画就是当初流落到那西汗王手里的那副画。

她心绪微微起伏,这幅画当初差点害得她远嫁塞外,但也让她嫁给了君行之,如果不是因为和亲的事,她当初就算想报仇,也不一定就必须嫁给君行之。

她不由微微怔住,心里充满了疑问,这幅画不是应该远在塞外么?怎么会出现在书房里。

“是娘。”朝朝看了看祁丹朱,又指着画中人甜甜地唤了一声。

祁丹朱摸了摸他的头问:“朝朝以前看过这幅画么?”

“嗯。”朝朝乖乖点头,“爹爹喜欢,爹爹总看。”

祁丹朱渐渐明白过来,难怪朝朝当初看到她之后,很快就跟她亲近了起来,原来是早就已经在画中见过她了。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画,忍不住将朝朝抱进怀里,心里针扎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