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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外有张贴栏,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告示。

京兆府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实权部门,所发布的公告大多都是屁大点的小事,至少和权贵、世家没什么关系。

可百姓呢,十个里面十一个都不认识字,看不懂。

能看懂的,和他们没关系。

和他们有关系的,看不懂。

挺操蛋个事,和百姓息息相关的,百姓不懂,等懂了的时候,肯定会倒霉。

问题来了,为什么倒霉之前他们不去搞懂?

答案简单,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不懂,你若懂了,还怎么倒霉,要是就是不让你懂。

所以大多数的时候这京兆府的告示,可以说是太监买冈本,没吊用。

结果这告示非但张贴了,还一天三张,最令几个差役无语的是,只张贴在了京兆府外的告示栏,而不是贴满大街小巷。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有京兆府的一些官吏知道这是齐烨指使的,许多人认为齐烨是白折腾,没人看。

齐烨却是暗自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东西就好像一些条文律令一样,都知道有,都不懂,自己有最终解释权,就这最终解释权都可以将你拿捏的死死的了。

还是那句话,没人在乎,没人关注。

喻斌,十八岁的好小伙,出自国朝真正的大世家喻家,更是当朝户部左侍郎喻文州之子。

喻家人才辈出,喻斌算是喻家第四代也就是最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除了有个手握实权的老爹外,自己也争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歌才艺洋洋不落,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会冰会…能文能武,六边形小战士。

就读国子监,就等着年底参加科考一鸣惊人,其文采更是在士林中颇有名声,很多人都觉得以喻斌的能力名列三甲不过是反掌观纹一般简单。

更难得是还有个好样貌,继承了老爹的儒雅容貌,虽说不是那种膀大腰圆的身形,也不瘦弱,极为符合当代人们对文臣的审美观。

一大早,喻斌照常站在喻府门口,与一群管家、管事恭送喻文州离府上朝。

喻家家风严格,行走坐卧更为讲究,老爷喻文州也是如此,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床榻上,妾室带着两个婢女为其换衣洁面,然后起身尿尿,尿完了之后才能吃饭,步骤一点都不能出错,吃过饭,再仔仔细细的洗一遍手。

折腾了一遍,换上官袍的喻文州在随从的陪同下来到了影壁处。

扭头望向一身儒袍和自己年轻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大儿,喻文州露出了笑容。

“斌儿今日可是要出府?”

喻斌恭声回道:“是,孩儿今日与友人约于城北。”

“又是赛马。”

喻文州点了点头:“好,莫要孟浪,去年年关时李府家的小少爷失马摔断了腿,斌儿也要小心。”

“斌儿谨记。”

喻文州极为欣慰,要说他对自己的好大儿就俩字,他娘的省心,从小到大,主打的就是个省心,没打过,没骂过,太省心了。

想叫好大儿读书,还没等开口呢,人家已经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

想让国子监的先生们好好培养好大儿,结果国子监的先生们已经对喻斌赞不绝口了。

想让这孩子在士林中多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人家在圈子里已经是孩子王了。

喻文州几乎都没怎么管过喻斌,没招,就是省心,太省心了。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那就是自家好大儿太过内敛,内敛的仿佛得了脑梗死面瘫似的,几乎没怎么笑过,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老成,太过老成,还记得三四岁的时候,在还夹不住尿的年纪,已经学会了隐藏情绪。

“莫要怪为父多言,知你知晓轻重可为父还是要说,昨日陛下与为父提及,宫中听闻过你的才名,便想着要你入宫做皇太孙殿下的陪读,虽说爹不看重此事,对你来说却也是难得机遇,入宫伴读前,莫要太过于抛头露面。”

“孩儿谨记。”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喻斌,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的神色。

要知道入宫伴读可是其他府邸梦寐以求的机会,皇太孙皇太孙,不出意外就是下下一代的天子,现在就有机会交好,可谓是极大的良机。

“你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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