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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廖伍长将邱氏从牢里背出来了。

才被带走大半天,邱氏就变了相,头发凌乱不堪,脸颊浮肿,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背臀间也是殷红一片,趴在男人背上哼哼唧唧。

邱荣看见姐姐出来,顿时哇哇哭着迎过去,要将人扶到雇来的驴车上。

动静之间邱氏疼得连连抽气,还硬挤出笑脸宽慰弟弟:“荣哥儿别怕,姐姐还受得住!”

等她在驴车上趴好,才看向在旁边站着的安春风,还没有开口就先放声大哭:“安娘子,多谢了,我家廖郎说,若不是你愿意前来作证,我……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邱氏说出这话是又羞又怕,廖大来接她时说,这次若不是安娘子亲自到京兆府求情原谅,她就要被当成人犯关押大牢。

天底下每一处大牢都一样的阴森恐怖,不是人能呆的地方,邱氏只短短呆了几个时辰,就感觉生不如死。

她今天挨上板子,再在大牢走一遭,几十年的胆气都消没了。

之前还后悔嫉妒安春风能住进好院子,后悔算计“寡妇”有可能带着的钱财,现在害得家里所有积蓄赔荡一空,自己也颜面扫地,更无脸见安春风。

廖伍长也道:“浑家知错,还望以后安娘子不计前嫌能多走动。”

邱荣甩着鼻涕,带着哭腔道:“安娘子,以后我给你挑水!”

安春风听得皱眉,连忙制止:“既然人已经出来了,这件事也一笔勾销,以后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也别再梨花巷提起。”

邱氏感激的连连点头,没脸没皮的是她,若是再传扬开,恐怕只有搬家一条路。

现在安春风愿意隐瞒,她如何会不答应。

对邱氏,安春风谈不上仇恨,更不会同情。

错了就是错了,邱氏的错事也受到处罚,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自己跟她以后能形同陌路,相安无事就行。

在各街候客的驴车小,邱氏勉强半趴着就占满位置,廖伍长跟邱荣只能走路回棋盘街。

旁边金家老妇人已经醒了,就中气十足的打骂那对孪生兄弟俩,不过很快就有差役出来一顿喝骂。

老妇人赶紧塞钱,差役要三人回万年县衙门口去等着,或许还能见金二顺一面,下次再见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婆子见不到人,只能哭喊着赶去万年县衙。

所有人都走了,京兆府外就只剩下安春风,她也该回家了。

可是……路该怎么走?

自己坐过来的驴车被邱氏他们带走,金家人是走路离开的。

路痴的安春风看着陌生街道再一次犯难。

自己刚才是不想再跟邱氏他们同路尴尬,此时还得再雇一辆驴车。

北城的瓦舍戏班还在咿咿呀呀,一阵阵急促马蹄过来,将看戏的人群冲得四散奔逃。

戏班主慌忙来接,使劲塞着红包:“各位军爷可有事?”

这些负责巡防盗匪的兵马司得罪不起,要是隔三差五来搅闹一场,自己的戏就没办法唱了。

今天这红包不好使,负责带队的伍长推开钱袋,对其他人大声道:“不许耽搁,一柱香之内必须将院子查完。”

七八个兵马司的军士跑进后院,将戏班人聚在一起,开始快速翻找着什么。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上京城门依然繁忙,进出排队而行,守城兵士懒懒散散查看包裹,他们累一天,就等着一个时辰后关城回去躺下。

就在这时,城里有快马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