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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伯府风光还在,他自然可以蹭到油,现在伯府已经凉凉,他的处境可就尴尬。

现在勉强可以在任期内站稳脚,想要再往上爬实在没希望,还不如直接画艳图挣钱。

于是,唐景瑞每天下衙就回家,躲进自己的画室笔不离手,就连今天的重阳节都没有露面。

严氏牵着自己六岁的儿子,后面跟着三岁庶女,还有一个嬷嬷抱着已经一岁,正哭闹不休的唐远气冲冲找到唐景瑞:“重阳节究竟要怎么安排?现在家不成家,就连宴席都找不够人!”

作为一个当家主母,饭做好了没人吃,可能是最烦心的事。

重阳节、老人节,可自从婆婆刘氏被送去庄子上,萍姨娘放妾归乡,公公唐品山就像是没心没肺的人,彻底放开自我。

每天不是邀朋约伴去游湖,就是三五成群登山品茶,不光是平时不回家,就连今天的重阳节,家里备好酒宴都不回来。

唐景瑞无奈放笔:“真是家无宁日!”

“无宁日!这个才无宁日!”

严氏转身将嬷嬷抱着的唐远接过来,塞进唐景瑞的怀里:“唐玉书每天要当差,孙氏要访友,丢下孩子在家里要哭死了!”

孙如意没有用上奶娘,一直都是她自己喂,就一直在家里拘着。

现在孩子刚断奶,她就天天跑去跟武安侯的宋含姝聊天,将孩子丢在家不管不问。

唐景瑞手慌脚乱抱着孩子,一脸怒气又不好发作。

他知道严氏是又在抱怨唐玉书夫妻住在唐家白吃白住,现在还不带孩子。

以前还好,唐玉书跟孙氏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可最近两月两人经常在外,还把孩子丢给严氏,自然让她火大。

唐景瑞也有苦难言。

三弟现在老实当差,也不再打扰安娘子,他实在找不到理由再去责备他。

再说,孙氏要出门,要拉拢那些侯府高门,他也管不着。

都是怪没有多雇几个奶娘婆子,才让孩子闹到严氏跟前。

唐景瑞任由孩子哭闹,眉头紧皱,终究还是受不了,这才万分舍不得的从桌匣里取出一百两银票:“辛苦夫人管家,这是我上月的润笔费,就交给公中开销,家里人手不够,就再雇人吧!”

唐玉书没有交钱,也没有雇人,这是唐景瑞掏自己的私房钱让严氏雇人带孩子了。

严氏眉头一挑,先让嬷嬷抱走唐景瑞手中孩子,再带走自己的一儿一女,这才跟开口说话。

她没有不接唐景瑞的银票,只斜睨着那个桌匣:“你就只挣了一百两?玉嬷嬷说过月娥的画册抢手,没几十两根本买不到。

还有,你刚回京时从我这里支取的银钱,什么时候还?”

唐景瑞苦笑。

自从严氏知道月娥那件事以后,为银子也不避嫌了。

不仅跟玉嬷嬷和月娥都有联系,现在还捏着自己年少无知时的把柄,更是把自己看得死死的。

别说赌坊,如今连勾栏院都去不成,此时更是直接要收回银子。

唐景瑞在外被金湛和安春风压制着,内被严氏拿捏着,经历家里的生生死死,早没有刚回京时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现在最需要的还是一个稳定的工作,一个安静的家。

为了平息严氏怒火,唐景瑞乖乖把自己的钱匣端出来,他还是舍不得:“能不能再多少给我留一些?”

他的月俸全部交公,现在连一点私房钱都保不住了。

严氏劈手夺过钱匣:“你不买米不买油,每月给你五两也够给同僚聚餐了,要那么多银子想干啥。

你要再敢去赌坊,我就将月娥姐姐迎进门来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