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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桑只能偏头,将被捆住的双手伸直,再次张开嘴去够那边的衣物。

眼看着就要叼住,承昀再次探出桃枝,将那衣物又朝下拉了拉。

这一次拉的有点多,领口直接滑到了手肘,几乎露出了半边胸口。

温别桑再次朝他看过去,道:“冷。”

“是啊。”承昀道:“大抵再过半月,盛京就要落雪了。”

夜风吹过,温别桑打了个寒噤,他努力想要缩起身体,可毫无覆盖物的肩膀却凉的让人招架不住。

他蜷起身体,将脸朝另一侧偏过去,不再开口。

他唇线紧抿,但是浓黑的睫毛却无声无息的变得湿润了起来。承昀看在眼里,清楚自己的针对并非毫无作用,心气稍微顺了一些。

他在对方身畔坐下去,随手捡起地上的幕离,刚想再做点什么让他哭的更厉害一点,就闻杂乱的马蹄声远远传来。

远远看到火把的模样,承昀伸手将温别桑的衣服拉了上去,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失去发冠的长发,尽量让自己变得得体起来。

齐松带着骑兵匆匆赶到的时候,就见太子正懒懒靠在桃树下方,虽有些衣冠不整,可神色却有种运筹帷幄的波澜不惊。

“殿下。”齐松一上来就关切地道:“您没事吧。”

“无碍。”承昀淡淡道:“可曾抓到他的同伙?”

“抓到了。”齐松道:“只是在带回太子府的路上,他一直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他看了一眼温别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楼招子呢?”

“已经去了小方山。”

听到这个地名,温别桑下意识仰起了脸,齐松又偏头来看他,顿时微微一震。

这真人简直比画像还要魅惑十足。

承昀忽地一拧眉,直接走过去挡住了齐松的视线,一把将温别桑从地上拎起,淡淡道:“把地上的骸骨收敛一下,去小方山。”

他直接把温别桑头朝下耷拉在马背,后者双肘一撑又从上面掉了下来,直接跌坐在了地面。

承昀脸色冰冷。

温别桑去看父母的骸骨,道:“你想干什么。”

“孤要干什么还需要向你解释吗?”承昀再次将他扔了上去,动作粗鲁至极,接着他翻身跨上去,直接按住了对方的腰。

温别桑脑袋朝下,一阵晕眩,道:“我不喜欢这样。”

“你有的选吗?”

“我不喜欢。”全部的血液都流向了脑袋,温别桑两眼发黑,本身就不好使的耳朵越发听不清了。他被承昀按着动不了,便用力抬起被捆住的双手去砸马肚子,马儿顿时不舒服的扭动了起来,原地喷气走动。

周围人默默看着这一幕,承昀脸色发青,很想一巴掌把他脑袋拍碎,又觉得这样实在是便宜了他。

他一把将温别桑从马上扶正,温别桑顿时头晕目眩的靠在了他胸前。

“还愣着干什么?!”承昀怒斥,齐松回神,立刻弯腰捡起地上的灰色布袋。

不等温别桑缓解晕眩,承昀便策马朝前。温别桑缓过神,又扭脸朝后看,听他不屑道:“看什么,你不是不要你爹娘了吗?”

“我会找你报仇的。”温别桑说,听他又是一声冷嗤:“孤等着你。”

临近小方山的时候,温别桑隐隐看到上面一片明亮,似乎有烛火在烧,看位置正是父母的坟前。

温别桑扭头探出身体去看后方,又被承昀一把托着脑袋推回来,他忍不住道:“你到底要对我爹娘做什么。”

“你炸坟的时候怎么不说那是你爹娘呢?”

“分明是你们放出消息……”

马儿停在了榕树下方,温别桑想下马,又被他死死按在上面。

后方马匹很快跟了上来,温别桑扭脸看到齐松马背上的灰布袋,道:“把爹娘还给我。”

他伸不出手,身体又被承昀牢牢按住,嗓音不禁有些喑哑。

“你先上去。”承昀开口,然后垂眸看向胸前的人,道:“你想知道上面在做什么?”

温别桑推他,想下马去。

承昀松开手,他当即从上方跌落,双腿的疼痛让他又一次坠在地上,还将手臂也摔得生疼。

他撑起身体,发现两边的脚都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齐松背着灰布袋越来越远,忽然一翻身,借用双膝的力量朝那边爬去。

承昀由着他爬了半米,眉头忽然一皱,伸手把人提了起来。

温别桑仰起脸看他,清澈的眼眸里浮出几分恨意。

承昀撇嘴,直接提着他往山上走去,温别桑再次落地的时候,是在父母的坟前。

坟周已经挂上了写着咒文的黄色幡纸,坟前立着一个铺着黄布的法坛,台旁立着一个灰衣道士,正在指挥齐松将骸骨放入棺材。

温别桑盯着那口棺材,又扭脸看向承昀,后者已经走了过去,道:“还差一根腿骨,下去找找。”

很快有人从地下翻出了那根腿骨,一同放在了崭新的棺材里。

那口棺材看上去非常有重量,足足十几个人才抬起来,沉入坟冢之后被泥土掩去了漆面。

道士在法坛前开始念咒。

温别桑听不懂,但他在别人家办丧事的时候见过,知道这应当是安魂的。

承昀取过几根线香在烛火上点燃,用手挥灭香头的火焰,偏头来看温别桑,冷冷道:“你这孽子,还不过来给你爹娘磕几个响头。”

温别桑想着那具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棺材,没有对他的恶劣做出反应,反而听话地对着坟墓的正面磕了几个并不标准的头,

直起身体,就见荒谬太子装模作样的拜了一拜,将线香插入了香炉。

随后他去看那道士,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道士颌首:“殿下早些回去吧。”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脸庞灰扑扑的温别桑,道:“周公子应当受惊了,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他的态度和蔼的有些过分,温别桑不禁盯了他一阵。

承昀却显得十分不屑,他大步来到温别桑身边,刚要再次将他拎起,就闻他开口道:“温别桑。”

承昀皱眉。

温别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道士,道:“我叫温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