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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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世代皇商, 根基深厚,钱庄除了存钱,也会帮需要的人寄存一些贵重物品。
百年老字号, 又跟皇家有合作, 只要名声还在, 东西就绝对不会出问题。
这当然主要是因为盛京这些年里国泰民安。
此刻虽是半夜,但有少东家和承昀太子的面子在,钱庄的管事还是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进了门。
只是因为物品寄存久远,寻找需要时间。
温别桑只好和承昀一起耐心地等着。
宋千帆看上去依旧情绪萎靡,只是在温别桑看过来的时, 会默默打起精神,做出真的很清醒的样子。
承昀试探道:“倘若他做不到去君子城找谢霓虹, 你要怎么办?”
“他若想, 自然是能做到的。”
宋千帆听在耳中,神色溢出苦笑,道:“听说我要去君子城, 母亲以命相逼, 父亲更是怒不可竭,对我用了一顿家法, 我连她离开之时都无法去见上一面。”
“你与你父母相识这么多年, 对他们的脾气秉性必然是有些了解的,这些困难在你答应去君子城的时候, 想必就已经预料到,如今将一切都推在你爹娘身上,无非是你当真经受了惩罚, 心中生出怯意罢了。”
宋千帆似有愣怔,下意识道:“我爹娘的样子你根本没有见到, 我从未见过他们如此可怕,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
“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大梁皇商的少东家。”温别桑不等他开口说完,便冷冰冰地道:“你日后若是与谢霓虹在一起,何止是要被动一两根手指,真到了君子城,怕是有你无数说不出的委屈,倒不如这样,你坦荡承认,你就是负了谢霓虹,我抽你一顿,给谢霓虹去信,叫她另寻良配,如何?”
宋千帆脸色变了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如此苦恼,我自然是为你分忧。”
“你……”宋千帆似有怒意,承昀开口道:“阿桑为谢霓虹说话,也是担心她。”
说罢,又来看温别桑,道:“他此刻情绪不好,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为何要少说?”温别桑毫不留情:“元宵那天是他当着我的面许诺,日后可以为了谢霓虹去君子城,他既然没有做到,我便是成了他的帮凶,没有直接炸死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宋千帆脸色变幻,似有痛楚,半晌才道:“你没有心上人,更没有爹娘,自是不知我此刻两难……”
“宋千帆!”承昀低喝,立刻扭脸去看温别桑,温别桑果然睁大了眼睛,眸子里似有惊愕。
宋千帆歉意地投来一眼,正要说话,温别桑已经道:“你说的没错,我没有爹娘,也没有心上人,一身轻松,自然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宋千帆,你若是羡慕我,我便送你几颗雷火弹,分文不取,助你弑父杀母,你可敢要?”
“……”宋千帆扭过脸,温别桑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滑出两枚核桃。宋千帆瞳孔一缩,猛地从椅子上跳起,绕到了椅子后面,道:“是,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温别桑另一只手也滑出了核桃,他走过去,承昀紧步跟上,宋千帆更是又朝后退了一些。
温别桑直接把雷火弹放在他待过的桌子上,道:“四枚雷火,若你运用得当,你爹娘必死无疑。”
宋千帆:“……”
门口捧着东西进来的管事也是一脸惊愕,马上去看宋千帆,后者正躲在柱子后面,一副有苦难说的样子。
温别桑转身,刚要接过东西,管事的却道:“这个物品的寄存者留下了一行字,说只能有能够打开这个盒子的人,才能拿走东西。”
那木盒全身上下没有钥匙孔,只在本该装钥匙的地方镶嵌着一个圆形的铁丸,铁丸约指头大小,用手一戳,纹丝不动。
这件事,申悦容倒是没提。承昀皱眉,管事的也有些为难,道:“我们钱庄也是有规矩的,殿下……”
承昀颌首表示理解,正思索什么方法能够打开,便见温别桑径直从腕上取下了自己的手串,将其中一颗珠子对准了那个圆孔,慢慢转动,很快,咔哒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管事的放下心来,又有几分好奇。
温别桑却已经自己拿过了盒子,谁也没给看,直接就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对宋千帆说:“若不够,我这里还有,保管能将你宋氏一门都炸的稀碎。”
承昀走在他身后,拿走了桌子上的雷火弹。
宋千帆一脸心有余悸地从柱子后面出来,目送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喃喃道:“我真是惹着雷神了……”
温别桑自己爬上了车,他速度很快,承昀跟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把盒子丢在一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裹着牛皮的手札,专注地看了起来。
显然已经把宋千帆抛在了脑后。
对于太叔问道的手札,温别桑既有些期待,又有种舍不得马上看的感觉。
他先是仔仔细细看了第一页上面的一行文字。
——我欲皈依清静里,可能长此避尘嚣。
苍沉厚重的字迹落在有些泛黄的纸页,温别桑情不自禁地来回抚摸,仿佛透过了无常的岁月,看到了从未谋面的亲人。
“原来他就是太叔问道……”温别桑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他偏头去看承昀,却见对方正拿着他丢开的盒子,正在若有所思地抚摸嵌在里面的圆形铁珠。
温别桑朝他凑过去,承昀回神,道:“怎么不看了?”
在他印象中,温别桑一向是做什么都很专注的人,他都已经做好对方全程盯着手札目不转睛,一直等到回太子府了。
“你在干什么呢?”
“怎么。”承昀故意道:“我比太叔问道的手札还好看?”
“好看的。”
温别桑没有回应究竟哪个更好看,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只是短暂比手札重要一点而已啊宫承昀,你有点出息吧。
承昀偏头,继续摆弄那个盒子,道:“这到底是什么机关?”
“你看不出来吗?”
他居然还在有意识地拉长和自己的对话。
承昀嗯了一声,轻轻把盒子盖了一下,没有完全合拢,直接掀开,道:“我有些猜测,但是不确定对不对。”
“说说看。”
承昀用手触碰那个圆球,偏头道:“你腕上那个,是不是做过特别处理的慈石?”
温别桑既意外又不意外,道:“你这都知道。”
“我合上木盒的时候,隐隐能感觉到下方传来一股吸力,不过慈石难觅,做成机关更加不易,你是从哪里弄的?”
“我这颗是娘留给我的。”温别桑道:“小时候娘的贵重物品就都放在这种机关的盒子里,我还问过她怎么想到用这种东西做机关,她总是随口敷衍,如今想来,一切竟都其来有自。”
这么一忙活,又是半夜才到家,温别桑先把手札压在了枕头底下,又转过来去收拾了一通。
东西拿到手里,温别桑不着急了,承昀也没那么着急。
心里一安逸,就忍不住东想西想。
温别桑先洗完了澡,穿着凉丝丝的单衣爬上床,了无睡意地凝望着床顶,眼珠滴溜溜乱转,放在腹部的双手无声敲击。
不久之后,承昀也上了床,和他一样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床顶。
温别桑先开了口,嗓音软软:“我睡不着。”
承昀:“我也是。”
温别桑试探地道:“不然我们看书吧。”
承昀毫不犹豫:“好。”
温别桑立刻坐直,承昀也翻身。
两人同时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各自的书,承昀看着他手里的手札,面无表情。
温别桑看着他手里的话本,神色疑惑。
承昀下意识想把书收起来。
这东西和太叔问道的手札摆在一起,委实有些龌龊。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和温别桑在一起,如果过分藏着掖着,他那些梦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温别桑一如既往地更加在乎自己的感受:“还是先看我的吧。”
“可我也想看。”
温别桑开始给自己的愿望加码:“我的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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