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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枝干收在木箱中,凝重道:“你中的是千树蛊,此蛊,需抽取数千棵百年树木的魂魄,再用足足一个月,每日用硫磺熏制,炼制成极其险恶的蛊毒。

这蛊虽不能立刻将人杀死,但后期,会愈加耗损人的身体。抽取其中的养分,致使各种不适,最后中蛊人,就如同这枯死的枝干,被抽干精魂,衰竭而死。”

“……果真歹毒至此。”沈凌烟咬紧了牙关,忧心道:“那这蛊,是否能顺利解掉?”

楚云昭看这漫山的枯树,浅瞳染上暗色:“可以。烟儿,再去试试下一棵树。”

……

傍晚时分,两人在最后一棵树前停下,沈凌烟苍白着面颊,将手附上。

这棵树并无异动,看来没有入蛊。

楚云昭清点了一遍树干数量,将木箱合起。

他坐下来,将失血过多的女孩平放在腿上,割开手臂,向她的口中滴着点点鲜血。

“殿下,这样就可以了吗?”沈凌烟有些头晕,她将口中血液咽下,喃喃道。

“今日,收集好了引子,明日我带你来解蛊。”

“殿下,你上次为我娘解蛊,尚且遭到反噬。而我这蛊毒,看起来丝毫不比那噬魂蛊浅。是否会对解蛊人的身体造成损伤?”

“……”楚云昭长睫垂下,掩住眼中翻滚着的不安情绪:“不会。白墨蛊师道行深,这不算什么。”

他收起手臂,将女孩的手用纱布缠上。复将她坐起,双臂揽上盈盈一握的腰肢,从背后紧紧拥住她,将头埋到她的颈窝里。

血红色荒山上,凛冽的山风刮过,穿着苗疆服饰的少男少女紧紧相贴。

沈凌烟感受着耳边温热的檀香气息,轻声开口:“殿下,其实,你就是白墨吧?”

这些日子,他身上的各种秘术,总是让自己震惊不已。

今日,他更是带自己上山,收集了这许多解蛊的引子。她心中愈来愈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楚云昭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怔了怔,没有答话。他牵起女孩的手,隔着纱布,将薄唇密密的印在上面。

“好痒……”沈凌烟低声道,欲将手从他修长的指间拿出。

楚云昭手上的力度收紧,继续轻吻她的伤口。

半晌,他抬起头来,哑声道:“烟儿,随我去苗疆夜市吧。”

“现在吗?”沈凌烟惊讶道。

“嗯。”楚云昭点点头,将她扶起。

山脚下,楚云昭合上眼睛,轻叩着山壁。须臾,云梯在一片大雾缭绕中,隐入了山峦。

将木箱送回寨子,楚云昭回身,抬手将马车绳斩断。他骑上白玉骏马,将沈凌烟揽在身前,挥动马鞭出了山寨。

路上蜿蜒曲折,一路上,人烟稀少。

呼啸的风在耳边刮过,男人有力的臂膀揽在自己腰上。

身后紧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将自己牢牢地抱在怀中,并不觉得寒冷。

从前都是她一个人骑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揽在身前。

沈凌烟面颊微红,她微微偏头:“殿下,苗疆这样荒凉,也有夜市吗?”

楚云昭低低的笑了声:“有的。我们住的地方,是苗疆人最少的地方。但前方那个村寨,是苗疆的市集中心,每当夜晚,便会自动形成夜市,很红火的。”

半个时辰后,马匹停在一个村寨前。

临近腊八节,村寨里挂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街道两边店肆林立,小商贩卖力的吆喝着,路上,穿着异族服饰的行人不断,脸颊上泛着常年山上劳作晒出的红晕。

虽不如京城繁华,却也不像大漠那般苍凉。

本以为苗疆只是诡异之地,不曾想也有如此淳朴的民风……

一时间,呆呆的看了半晌。

楚云昭拿出薄纱为她戴好,俯下身,琥珀色的瞳深邃地看着她,柔声道:“夫人,下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