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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翊瞳孔轻微放大,立刻不再多问,寸步不离地跟在应帙身后。

洗手间内,已经有两名保镖守在了曹秘书身边,一人正在拨打急救电话并通知周董事长,另一人正在为曹秘书进行简单的急救。曹秘书性命无碍,只是一直没有醒来。

应帙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厕所内的情况,包括水渍和脚印,还有内部隔间和窗户,有保镖去安保处调监控,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好似即使出现了意外,但大体情况还处于掌控之中。

可就在这时,一条噩耗传至众人耳中——周琼失踪了。

不仅是她,周琼、易承澜和‘应帙’三人全部消失不见,实验室内就只剩下应识笺一人,关键应主席也是处于昏迷状态中,他晕倒前似乎是从床上摔到了地上,双腿在挣扎和激烈的情绪起伏之下出现硕大蓝鲸鱼尾精神体融合态,腰侧也冒出了鱼鳍。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消失的,三个大活人就这样在两名哨兵和若干保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应帙闻讯匆匆赶到的时候,应识笺已经被扶回床上,笨重的鱼尾搭在地面,一名保镖正在燕煦的吩咐下不停用水湿润他的尾巴。

而燕煦和另外的保镖正在实验室内不断寻找暗门,门外一直有人守着,确认无人经过,想要带走他们,室内就必然有暗门和密道。

“他们明显有备而来,”应帙刚得知整幢大楼的监控都被人切断替换,“是谁决定在这个地方为周阿姨做记忆恢复的?”

“……你爸。”燕煦沉声道,“这里是隶属总工会名下的疗养院,一般不对外开放,只有从总工会退休的特种人才可以过来疗养,还需要提前预约,大部分时候这里就只有值班人员。”

“上次给周阿姨做记忆影响也是这里?”

“……对。”燕煦点了点头。

所以,只要有心人都可以提前在这里做准备。但毕竟是特种人总工会名下直属的疗养院,还是采取的预约制,怎么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

会是易承澜吗?无数次兴起又被摁灭的念头再一次在应帙脑海中出现,如果不是内部人作案,怎么可能这么顺利且悄无声息地带走周琼和遂徊?应识笺又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也只有将精神域敞向最为信赖的人的时候,一名身经百战又警惕性极强的S级向导才会这般脆弱。

耿际舟隐藏在黑夜中的侧脸浮现在眼前,还有那句意义不明的“你们别告诉我爸灵魂互换的事情”……耿际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提醒他们?

应识笺怎么这么蠢,就这么被易承澜骗得团团转。

很快,燕煦就发现了一个藏在药品柜后方的隐蔽缝隙,有密码锁锁死了门,保镖立刻去取破门工具,却见燕煦贴着门听了一会,确认门后没有陷阱之后,直接一个用力,踹断了门锁。

一个漆黑的暗室出现在眼前,里面还有一扇门,冗长的暗道不知道通往何处,她五感张开到极限,嗅了嗅气味,辨认出周琼的气息,随即不由分说径直冲了进去,房间内的保镖见此也全都紧随其后。

应帙本来也要追过去,回头却见负责为他父亲保湿鱼尾的保镖似乎也追过去了,他头疼欲裂地快速反身拾起湿毛巾和水盆,将盆内剩下的水倒在蓝鲸尾上面。

“有人吗?”他喊道。

周如翊已经在保镖的护送下和曹秘书一起先行离开了小楼,他的呼唤没有得到立刻回应,应帙只好一边在终端上联系周如翊让她赶尽派俩人把应识笺也送去特种人医院,还提醒他爸的鱼皮需要时刻保湿,一边端着盆去实验室内部配备的清洗间接水。

他的大脑很乱,无数信息和线索宛若杂乱的荆棘,在他的脑海中无序地穿插。应帙双手撑在洗手池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镜子里倒映出一个黑发哨兵冷峻的脸,凶悍的眼型死死瞪着镜中人。

……为什么遂徊也被带走了?

应帙舀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感受凉意逐渐平息他混乱翻腾的思绪,应帙尝试着从头开始梳理问题始末,但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应帙错愕地转过身:“际舟,你怎么在这里?”

“嘘。”耿际舟警惕地示意他小声,“我就没走。”

“那为什么……?”

耿际舟眉头紧皱,“我爸他在计划……”他欲言又止,“计划不好的事……”

始作俑者居然真是易承澜?应帙呼吸越发急促,追问道:“易叔到底要做什么?你的精神域病日渐恶化是他故意造成的吗?”

“……”耿际舟抬眸和应帙对视,倏的像是狠下心那般,咬牙道,“你跟我来。”

应帙跟着耿际舟走到清洗间内部,就见推开摆放实验服的柜子,里面竟然又有一道暗门,耿际舟背对应帙键入密码,暗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里面漆黑一片,隐约可见一条狭窄的扶梯,通往地下。

“他是从这里走的?这里和外面那个暗室互通吗?”应帙焦急地问,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耿际舟的答复。

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这条突然出现的密室上,没有留意到耿际舟戴上了口罩和忽然朝他扬起的手,一道刺激性气味猝不及防地喷向应帙,紧接着一块同样浸过麻醉药的湿毛巾就要捂住他的口鼻。

应帙现在是哨兵,力气远比耿际舟大,所以在毛巾捂上来之后他就掀开了耿际舟,但麻醉喷雾的作用已经显现,应帙头晕目眩,不等再挣扎就软倒在地,耿际舟再一次扑了上来,摁着他的脖子再一次将湿毛巾捂住他的脸。

……也只有毫无防备地面对最为信赖的人的时候,一名警惕心极强的攻击性向导才会这般脆弱。

或许就像应识笺从未怀疑过易承澜一样,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耿际舟。

父子俩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