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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像皮球一样快爆炸的牛,吃了、动了、活了!

围观群众们的群口相声还不想结束, 但手术是真的做完了。

林雪君接过一个陌生小姑娘递过来的热手巾擦了擦脸,转头看向还在那儿盯着大母牛看、生怕大母牛走着走着忽然栽倒的饲养员,笑着叮嘱:

“接下来3天别喂太多就行。”

“啊?”跟着牛屁股走来走去的饲养员转头挑眉。

“明天我睡醒了就给它换换药, 再看看它进食、饮水、排尿和排便的情况。如果都没问题, 接下来只要伤口不发炎感染,它就能好。”

“林同志!这大母牛?啊?它明天还能吃饭?”饲养员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有一个单独的语气。情绪饱满,表情俱佳,真是个演小品、讲相声的好苗子。

“哈, 能的。”林雪君虽然疲惫, 还是被对方大惊小怪的样子逗得直笑。

“它都好几天不愿意吃饭了。”饲养员再次强调。

“它不愿意吃饭, 咱们就喂它点草。”林雪君开玩笑道。

“哈。”

“哈哈……”

饲养员和大队长等人被林雪君轻快的样子感染, 面对刚被开膛破肚又给缝上的大母牛时的紧张焦虑情绪再次被冲淡。

许多社员还在牛棚, 好奇地围观母牛腹侧的伤口,林雪君却是累得忍不住了。

没有阿木古楞和衣秀玉他们帮忙做消毒等工作, 一场手术她几乎完全独立完成。几个小时下来,人都要瘫了。

跟着赛罕老阿妈的小女儿回到毡包,她洗漱过后倒头便睡。

3个小时后太阳便悄然露头, 林雪君还在沉睡, 没有被手术累垮的社员们却都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往日干活时大家可没这么积极,看热闹就不一样了。

有的刚吃完饭就往牛棚跑, 有的叼着包子便出了门,兴头最大的人饭都不吃,提上裤子就来了。

被开膛破肚过的大牛还活着吗?

胃都被掏出来过,又用线缝上刀口, 不会裂开吧?

揣着无数好奇, 人们如昨天晚上一般围在了牛棚外。

只见那头大母牛好好地被拴在牛棚一角, 睁着眼睛、摇着尾巴,气喘得可好了。

它左腹处那条虽触目惊心却针脚整齐的缝合刀口,缝线并未裂开,甚至没有呲呲冒血——

这也太神奇了!

“让开!让让!”饲养员大呼小叫地赶开人群,铲着一钉耙早上刚割来的鲜草丢到大母牛面前。

所有人都屏息凝望,还真的要喂食啊?肚子刚剖开过,胃都切开重缝了——

哎?

哎!

“吃了吃了!”

“嚯!真的吃了——”

社员们不约而同地惊呼,仿佛这辈子没见过牛吃草一般。

多日来一动不动、不吃不喝的大母牛,见到青草后丝毫没有犹豫,低头大口吞食。

它有胃口了,真的开始吃草了!

大队长以为大家对牛动手术这件事的兴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却不想在重复而辛苦的劳动中,这件奇事会给大家带来那么多源源不绝的兴味儿。

大母牛吃草后,个别社员还不愿意走,硬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看见母牛开始反刍了肚子上的伤口都没爆,这才嗷嗷叫着拍起巴掌。

信了!

最不敢置信的人也终于信了!

大母牛肚子、胃被剖开,只要再缝上,就真的能活!

这太神奇了,他亲眼看到了,大母牛胃口好,路走得稳,跟活牛似的。不对,它本来就是活牛——

肚子像皮球一样快爆炸的牛,吃了、动了、活了!

一个对后世来说算常规医疗事件中比较成功的案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像神话故事一样。

大家津津乐道,待日上三竿林雪君终于醒转时,土坯房外路过的年轻人口中聊的依旧是动手术的大母牛,最最最新的状况——

“它拉屎了,一团一团的,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说明它能拉屎了!”

“你放的什么废屁。”

“不是,你想啊,能拉屎就说明这肠子胃啊的都能正常用了。”

“那肯定啊。林兽医费那么大劲地治,不就是为了让它肚子里的东西都正常用嘛。”

“你说哈,之前堵着那些东西,就不能拉。现在东西拿走了,就能拉了,其实动手术的道理也很简单嘛。”

“说的这么简单,那你之前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那不得行家出手才知有没有嘛。”

“那可不,怪神奇的。我儿子昨天跟我一起看完手术回去,除了睡觉的时间外都在闹,非要当兽医,像林同志一样。就他那手指头吧,粗得跟什么似的。倒是挺有劲,我看捏剁刀当屠夫还行……”

林雪君在被窝里半梦半醒之间,听着路过窗外的社员讲话,就被逗得嘿嘿直笑。

她爬起来吃过赛罕老阿妈准备的面条,出门去看昨天的大母牛,果然能吃能拉,除了肚子上狰狞的刀口外,看着像个正常牛一样了。

“都挺好的,林同志,你看看。”饲养员高兴地对着牛背又是摸又是拍,稀罕坏了。

林雪君又给大牛做了些检查,低烧基本上已经退了,还有一点脱水之类的症状,只要肠胃通了,这些都能慢慢补回来。

叮嘱饲养员千万不要急着给大牛回膘,慢慢喂慢慢恢复,不要给它的肠胃太大压力。另外今年秋天也先别给它人工授精了,等再养一养。

饲养员和赶过来的大队长都一一记住了,林雪君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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