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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只恨当代信息传播困难,许多林同志的情况,大家根本没办法更详细、更深入地了解啊!

林同志哪需要别人解围啊,甚至是工作人员想要记者和镜头在做宣传的时候多说一些草原局的好话,还要请林雪君帮忙跟记者与摄影师讲好话帮忙沟通——

林同志前年做标兵的时候,基本上就见过所有呼市内的报社记者、电影厂的摄影采访团队了,而且许多报社记者在几年前林雪君大量投稿时就跟她熟识,早已是老朋友了。

负责宣传和公关的草原局专员望着林雪君与记者聊天时游刃有余的样子,忍不住悄悄慨叹:

别看人家年轻,在‘厉害人士圈子’里,可已经是个人尽皆知的老人喽。

林雪君完成了治蝗工作的收尾,吃完杨主任招待的最后一顿感谢加庆功宴后,又陪着阿木古楞跟多个出版社和报社负责人见了面,沟通了许多可以合作的项目——

《内蒙日报》等几家单位甚至直接跟阿木古楞约起稿子。

这个时代能吃饱肚子还能学习画画、有时间和余力去画画的人实在太少了,更何况是他这种灵气十足的天赋选手。

治蝗用去大半个月,在呼市完成各种后续工作又耗掉半个月。

等大家准备上路回归自己的日常时,已是7月下旬的盛夏时节。草原上的牛羊等牲畜都要开始筹备人工授精等工作,为来年的‘收获’做准备了。

临行前,杜川生给农大打了一通长电话。

当晚他便找到林雪君,郑重地沟通起他预想的事:

“小梅,绿僵菌的研究获得了成功,接下来我们会发表一系列的文章——停滞多年的研究不仅有了突破,还在实践中被证实可行。

“这在整个农业牧业中都是巨大的成就,将来我们将这种治蝗方法彻底流程化后……”

杜川生忽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忽然有些激动的情绪,才继续道:

“甚至连国外发达国家都会来跟我们买知识,买方法。

“你知道嘛,我国现在各行各业的技术都落后,常常想跟技术发达的外国买技术,都要求爷爷告奶奶——”

他语声艰涩,这样令人难过的话实在说不下去。

林雪君抬头望着他,心中有好多话想要向他说:

教授,将来我们国家的各项技术都会发展到全球领先行列。

无论是我们的水稻种植,还是优种畜牧业养殖,以及其他行业。

现在我们的制造产业想要做汽车、机械等,都要低姿态去观摩别人的车,我们的专家要想尽各种办法跑去看别人的车展,充满向往地去偷偷观察记录外国车的构造,还可能遭人驱赶。可是未来!会有外国大牌车制造人员千里迢迢跑来我们的国土,给我们的新型车拍照,蹲在车边算我们汽车的数据和技术。

我们研制的新能源电车还会大量抢占国内外市场,引导汽车行业新的潮流。

未来,我们的军工产业也会非常非常厉害,再没有任何人敢欺负我们。

甚至,我们的宇航员会上天。从月亮上取回月球土壤,使全世界都眼馋。曾经最厉害的国家,都想从我们国家乞得一些月球土特产。

教授,不要为当下的落后悲伤,这个有5000年历史文化积淀的民族会崛起的。

林雪君越过茶桌,伸手拍了拍杜教授的手臂,眼眶微微发红,眼中却没有悲伤,只有蓬勃不息的不屈服和冲劲儿。

杜川生点点头,继续道:

“迟予教授昨天晚上与我谈话,她也说你是难得的天才,有超乎寻常的直觉和开拓性,这在科学研究工作中是非常珍贵的。

“她认为你在呼伦贝尔生产队里守着兽医站实在是太屈才了,其实我也常常这样觉得。

“虽然你不时地发表文章,将自己的新知识与探索结果广泛传播,但这个国家不识字的人太多了,以报刊为形式做传播的效率还是太低。

“我和迟予教授沟通过,又跟农大校长通过话,我们都希望——小梅,你能来农大做教师,或者开一段时间的分享课,将你的知识以更系统的方式,传播给专门学习这些科目的未来人才,帮助祖国培养一批重要人才。

“小梅,迟予教授在跟我出来做绿僵菌研究时,还是副教授,如今她已经要升正教授了。

“我的身份也将有所提升,农业部不时打电话来希望吸纳我进入。

“你的‘突发奇想’成就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也要为自己着想,你本来也可以在自己的事业中有大跨步的。”

小梅自己乐安天命,可他们这些受益于她的人,却开始操心起她的事业。

“……”

能做农大的教授,像杜教授一样受尊重,被校史记录,可以帮助国家农业牧业整体阶段做拔升……这些林雪君几乎不敢想。

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农大研究生啊,未来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农大学子毕业,她不过是万千学子中的一员。

竟居然有机会成为大家的师长前辈,使知识从她的口中授出,被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林雪君不敢置信地悄悄消化着杜教授的话,读在杜川生眼中却成了一种迟疑。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

“小梅,农大需要你,更广阔的牧场、更多牛羊需要你。

“我们……”

他抿唇朝着她笑笑,才一字一顿继续道:

“总要有人脚下有泥,

“心中有农,

“把论文写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