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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跟苏木磨合共同学习,一边还要学习射箭。

来学习的学员中不乏好弓箭手和好骑士,总会在林雪君学习时过来帮忙一起教、一起讨论技巧。

每每这种时候,牧场上都是蒙语夹杂着汉语,叽里呱啦吧啦吧啦,像在开冬季那达慕一样热闹。

大队长常常站在驻地门口的凉亭里,背着手看年轻人们在积了浮雪的冬牧场上笑闹,仿佛自己也变得年轻,拥有了几十年前的活力一般。

在这样的日子里,驻地又迎来新的客人。

琪娜哈和另一位会讲汉话的族人到场部去换取生活用品,转道来第七生产队探望林雪君和其他朋友,然后从第七生产队的后山回部落。

在这里,她认识了林雪君‘动物园’里的动物朋友们,跟其他学员们一起上了两天课,吃了7顿大食堂的美味,在二层小楼里睡了两觉,踩着碎石铺就的平整小路与朋友散步,见识了青储窖里鲜美而娇艳的绿色,跟林雪君一起给她带来的鄂伦春马掏了马粪球,这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

初冬的森林还透着秋的棕黄色泽,路过松林抬起头,仍是满眼绿色的针叶和浓棕色的树干。但想来鹰翱翔在高空,低头俯瞰时,已是白茫茫一片了吧。

如果鹰和马一起参加作文考试,考官大概会发现,他们描述的初冬森林,一点都不一样。

琪娜哈用林雪君给的被子紧紧包裹着青贮草料,一路穿林越山坡,哪怕是上厕所时都没敢松一下手,全程抱着大包袱,珍视异常。

直到终于走进自家部落营盘,才总算松一口气,顾不上跟族长多讲话,一头扎进温暖的撮罗子里,才终于敢打开棉被。

组长岔班莫随后跟进,探头去看琪娜哈带回来的东西。

被子掀开,布包拆开,里面装着的居然是鲜绿的草料!

“哎!”岔班莫不敢置信地惊呼,忙蹲跪过去抓一把来看,接着又呼一声:“哎?哎!”

怎么是草?

这绿色的怎么是草?

冬天的草都黄了,干的,这个怎么是绿色的?还湿润着?

琪娜哈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能跨越季节,在冬日里得到夏季的草料?

她得到了自然神的馈赠吗?

岔班莫不敢置信地望向琪娜哈,双手犹不相信地在青贮草料间捧抓,为了确认它到底是不是真的草,还捏了几根送入口中细细的嚼。

有些奇怪的酸味,似乎还有一点点奶香,但主要的味道就是草啊!

可是,真的是草吗?

这明明是冬天啊!

“阿爸,这叫青贮草料,是大好的精料。太好了,没有受冻,快给咱们的马群吃,对它们很好的,帮助它们提高免疫力,度过寒冬。”琪娜哈生怕草料一出了撮罗子就会冻坏,居然让部落里所有的马挨个进撮罗子吃加餐。

神马最先吃,接着是最能干的马,依次排队。

在马进撮罗子吃青草的过程中,全部落的人都跑过来围观。

老萨满站在撮罗子里,望着那一大捧泛着特殊味道的青草,看着已经吃了1个月黄草干草的骏马们大快朵颐鲜嫩青草,忍不住向自然祈祷。

这真是神迹啊!

到了冬天,还能见到青草,能让猎马吃到青草,即便是在梦里,他们也从未奢想过。

“这是林同志做的吗?用几个方形的大坑就做成了这些永远青绿鲜嫩的草料?”老萨满忍不住地一问再问,像个要家长不断重复他最爱听的故事的孩子。

“是她,就是她带着生产队里的社员们做的。好多人去跟她学呢!”琪娜哈肯定地回答。

“林同志真厉害啊!这太神奇了!”老萨满不住口地赞叹,离开撮罗子后,又来到营盘挂萨满面具的大树前,轻声祷告,仿佛在向神灵转述自己在凡世看到的凡人创造的神迹。

回转身,便见刚在撮罗子里吃到青绿草料的花马不愿意走,被人拽着往森林里带,却倔着脖子唏律律地回望,显然还想进去再吃一些。

哈哈,它还没吃够啊。

“过阵子,我们整理些好皮子和野味,再去林同志的生产队换一些青草吧。”老萨满伸手抚摸了下正吃青草的骏马的脖子,向岔班莫族长申请。

“好啊。我们是幸运的,能在森林里见识这样的奇迹。”岔班莫仍在不住地感慨。

他总觉得光是见证冰雪覆盖冬日里的鲜嫩青草,已然是一种好运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