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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便和离。”◎

虽说二房圆了圆场子, 但方幼眠的正头婆母不买账,方才又呛了那么一句, 她的嫡母正尴尬着呢,场面也不太好看。

她张口第一句就问和离的事情,在坐的人纷纷震惊住了,越发静默看着她,“.......”

比适才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还要安静,简直针落可闻。

众位亲长都在,她谁的面子都不给, 径直就提了,这....

方家嫡母最先反应过来,面色巨变, 脸彻底冷下来,也不顾喻家的人在场,拍了桌子。

“你胡说什么?!”

“嫡母是着急上京赶路赶晕乎了,没有听清女儿的话吗?”面对方家嫡母的怒容, 方幼眠语气平和再次重复问了一遍。

这一次,在末尾坐着抱小孩的妯娌都听清了, 方幼眠要和离。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众人想不明白。

除却二房听到了一些风声, 其余几房可不知道这两日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只知道喻凛带着方幼眠搬出去了。

不明内情的妯娌媳妇们还以为是小两口觉得家里吵嚷,出去了过蜜日, 为长房繁衍后嗣做准备, 毕竟崔氏和老太太催着要孩子, 太医上门好多次了, 方幼眠始终没有动静。

可不是, 这一走,两人差不离一月没回来了罢?

多少人羡慕方幼眠的好日子,男人俊朗帅气,又是朝中重臣有头有脸,还给她争得了一个诰命夫人,家里后宅干净,丫鬟都不近身,往日疼她疼得要命,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到底什么不如意非要和离?

今儿方家来人,喻老太太让女眷们到正厅见人陪着说话,方幼眠刚来的时候,众人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细细想来,的确是不对劲,都闹到和离了。

喻老太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一向柔顺的方幼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下她的面子,将她之前费力维持的周全一扯而破。

崔氏本来就想喻凛与方幼眠和离,虽说方幼眠这句话很没规矩,但巧打误撞之间合了她的心意。

倒也不跟她计较,她就在旁边坐着,看老太太和方家的怎么收场。

方家嫡母盛怒之余,大为震惊一头雾水。

喻家人去的信中只说邀请她来瀛京做客,没说什么和离不和离的。

当时她还觉得纳闷奇怪呢,喻家门第高,即便是结了亲事,多少年不曾往来,往日有节假也从来不见喻家人送过什么东西,更别说派信了。

要说送东西,就上一次喻凛回来之后,往家里送了很多名贵的物件,那些东西可谓是价值连城,有一些还是贡品呢,寻遍整个蜀地都没有卖的。

让方家在蜀地长了好大的脸面,狠狠打了那些酸言酸语说方家攀附权贵,白赔了一个女儿,又没得什么好的人。

即便是觉得信来得蹊跷,方夫人还是收拾收拾上京城了。

这么些年,她放到方幼眠身边,留在喻家的丫鬟差不离都被她给打发了,就剩下一个雯歌。

好歹剩下来一个人,寻了雯歌问才知道,喻家居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喻凛带着方幼眠搬出去了,方幼眠自个生不出来,又蛊着爷们不叫纳妾,喻家的人拿她没有办法了,这才叫她上来,或许就是为了说教她。

虽说方家嫡母也不想喻家的人给喻凛纳妾,眼看着方幼眠把喻凛迷得五迷三道的,这有没有孩子必然是早晚的事情,若是劝她大度将人放到了喻凛的屋内,又没有身孕,万一他待方幼眠冷下来,那方家怎么办?

方家就指望着她这门亲事给方家谋取好处了。

方家嫡母就是想做戏,当着喻家人的面好生“敲打敲打”她,谁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吵着要和离。

好不容易攀附上喻家的大树,能和离吗?

方家嫡母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莫不是她敲打过头,把人给敲傻了?

方幼眠油盐不进,方家的嫡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喻老太太给二房递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再一次出来打圆场。

她亲亲热热拉着方幼眠的手哄她,“凛哥儿媳妇啊,到底什么不如意,这都是一家子,有话好好说么,何至于闹到和离的地步,这种话说出来伤和气,别讲了啊。”

“亲家夫人和大嫂嫂都少说两句。”

二房为着崔氏那句管教的话,又帮着方幼眠给方家的递了一个台阶。

周全补着话说道,“亲家夫人有所不知,大嫂嫂说这话可不是训斥媳妇,是把她当成自家闺女了,就跟初姐儿一样的管着,也像亲家夫人管女儿一样,变相夸着她好呢。”

“别说我一个人讲的话没有信服力,亲家夫人不信,你问问我们这些婶婶妯娌的,谁不说她好,做事麻利勤快,孝敬长辈,又从不耍小性,莫讲喻家,就是在整个京城都有耳闻。”

剩下几房的妯娌媳妇们连连跟着帮腔,“是啊是啊,都说她好呢,之前管家也做得井井有条,没有人不夸的,下人都说她好,宽和大方...”

虽说是附和,可这句话是实打实从心里赞扬方幼眠了。

俗话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但她们都不嫌方幼眠。

方幼眠做事稳妥勤快,众人起初是嫉妒喻老太太给她脸,才嫁进来就给她管家的权利。

但对于她管家这几年就没有好说的,因为她实在太周到了,除此之外,任骂任说任栽赃,就没有生出什么事情来。

渐渐的,众人也都服气了。

这喻凛回来之后,方幼眠要兼顾着他,多部分管家的事情她都抽身而去,幸而有宁妈妈掌着,方幼眠也日日过目,倒是跟从前一样的妥帖。

可到崔氏接手管家,就不一样了。

她就像是为了报复一般,处处克扣银钱,面上说得好听,什么顺应大内的旨意节省吃食,不可铺张,她自己倒是穿金戴银,也不看看自己身上,再来对比对比,有没有一点说服力。

这话要是方幼眠来说,喻家众人还觉得可信。

大家都想着方幼眠早点有身孕搬回来呢,她管家才是好,不论尊卑长幼,从来不区别对待,克扣一星半点。

提到管家,崔氏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她的眼睛扫了下去,她们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没有方幼眠管得好么?看来往日里还是给这些人塞太多白食了,吃饱了撑的,也不看看什么话能接,什么话不能接。

方幼眠作为当事人,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看着她的样子并不打算买账,喻老太太不想场面再闹得僵持,警告似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幼眠。”

方幼眠循声看去,在喻老太太的眼里看到了威慑。

“有什么话,咱们私下再说,今儿你家里人来,好生吃一顿饭才是正经。”

“是...”方家嫡母也不敢再敲打闹她了,不等方幼眠说话,就忙帮她接茬,“老太太说得对。”

怕真是给人敲出火气来,毕竟她这位庶出的便宜女儿可不是从前那无依无靠的。

如今她诰命加身,若非亲长辈分在这里摆着,她都合该给方幼眠见礼。

这不,都是嫁进来喻家做媳妇的,谁有她的体面?位置做到最前面,连喻家的二房都要帮着老太太靠着她,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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