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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过后, 周宴舟第二天上午就飞回了北京。

陈西在西坪除了小舅,没有别的亲戚,不需要花大把时间去拜年。

小舅妈家倒是亲戚多, 小舅想叫陈西一起去, 陈西找借口一一拒绝。

初八当天,消失了几天的周宴舟突然给陈西发了个红包。

彼时陈西刚洗完头, 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 她还来不及用毛巾擦干便听见一道细微的震动声。

她顾不上头发, 下?意识跑到?床边, 从枕头底下?捞出手机看消息。

腾讯11年?推出微信,13年?开始普及, 陈西13年?的尾声下?载了微信, 而微信红包是在14年?1月27日刚推出的。

此时距离微信红包功能推出时间不过几天, 周宴舟就给?她线上发了拜年?红包, 陈西盯着对话框的红包,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或许是久久没等到?陈西领取红包, 周宴舟亲自打电话过来督促她快点领了, 说金额不大, 就图个吉利。

陈西这才收了红包, 金额不多, 刚好两百, 算起来, 这是周宴舟送的礼物?中最?便宜的, 但?是是陈西最?喜欢的。

因为他的备注是:小屁孩新年?快乐

那时陈西常用的社交软件是□□,并不习惯用微信, 要不是周宴舟,她都不会下?载这个软件。

可周宴舟那时起就用微信处理工作, 至于□□,已经成为历史的眼?泪。

陈西的联系人里只有周宴舟一个人,她常常翻看他的朋友圈,半年?不见他发一次,仿佛这个功能成了摆设。

他很懒,微信昵称就一个字母z,头像也是网上随便挑选了一张风景照换上的。

陈西曾在好几个失眠的夜晚,对着那冷冰冰的头像发呆、胡思乱想。

周宴舟那边的背景似乎很嘈杂,有不少人在说话,有两次喊到?周t?宴舟的名字,周宴舟举着手机没什么耐心地回复一句:“没见我打电话?”

陈西坐在床上,发尾的水珠滴在手臂凉凉的,她忽视这些,举着手机,专心致志地听着听筒那边传来的动静。

两分钟后,周宴舟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瞥了眼?还在通话中的屏幕,皱着眉问:“怎么不说话?”

陈西脱掉拖鞋,盘腿坐在床上,小声回复:“你不是在忙吗?”

周宴舟轻轻嗯了声,解释:“江迟临时找了个露营地,现在在弄烧烤,待会儿结束泡个温泉。”

说到?这,周宴舟停顿片刻,为这几天的消失找了个不靠谱的借口:“这几天一直忙着应酬往来的客人,今天才抽出点时间。”

陈西说不上高兴还是难受,她这几天天守着手机,生怕错过他的消息。

可惜,每次手机震动时,结果都让她失望。

她抿了抿嘴唇,嗓音有些生涩:“周宴舟,新年?快乐。”

周宴舟表情?一滞,他其实是有点怕陈西的,尤其是那天看完烟花,被?她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他低头只瞧见她顶着一双痴迷的杏眼?明晃晃地盯着他。

那一刻,他是懵的。

再后来等他回神,他脑海中只剩下?荒唐二字。

他做不成纯粹的好人,也算不上恶贯满盈的坏人,偏偏还有那么一点良心,让他不敢轻易踏足那个禁区。

以至于翌日一大早他就订票逃回北京,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可真当他下?定决心,瞥见信息框里那一条条真挚、纯粹的短信,他又心软了。

这才若无其事地给?她发一个红包,试探她的态度。

哪知红包发出去半天没人认领,周宴舟这才发现距离上条消息已经是两天前了。

她是想放弃了?还是心灰意冷不想搭理他了?

周宴舟一想到?这个可能,想也没想地拨通那串被?他刻在了脑海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那瞬,听见电波里传来的熟悉女声,周宴舟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他那时想的是,还好没拉黑他。

良久,周宴舟回过神,故作淡定地回她:“新年?快乐。”

互相拜完年?,谈话陷入僵持阶段,大家都没再说话。

江迟烤好羊肉串吆喝着大家趁热吃,一人分了几串,发现周宴舟不在,江迟眼?神四?处转了一圈,在海棠花树下?找到?周宴舟。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哥,羊肉串好了,赶紧来。”

周宴舟正愁没借口结束这通电话,听见呼唤,他整理好情?绪,歉意十足道:“就到?这儿吧,他们在叫我。”

陈西咬紧嘴唇,趁他没挂电话前,克制地问他:“周宴舟,你是不是怕我缠上你?”

周宴舟神情?一愣,他伸手扯掉一片深绿的叶子?在指腹间摩挲几下?,唇角咧了下?,一本正经地反问:“我要是怕,还会给?你打这通电话吗?”

陈西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里暴露出她的不自信、不满:“我怎么知道!你这人总是阴晴不定、出尔反尔,没有一点信用可言!”

周宴舟无奈地笑出声,他扔掉叶子?,脸上浮出淡淡的无趣,“陈西,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

陈西心脏一紧,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周宴舟的下?话。

周宴舟不想跟一个小孩计较,却又憋不下?这口气。

他想不通,他在她眼?底竟然是这样不堪的人。

难不成他做的这一切全是假的?

周宴舟越想越憋屈,他滚了滚喉结,嗓音不自觉地冷下?来:“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们不必聊了。”

“挂了吧。”

陈西听着周宴舟近乎切断关系的言论,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出来。

她捂着嘴,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等待那头挂断电话。

周宴舟半天没听到?动静,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周宴舟黑着脸从海棠花树下?走出来。

江迟看到?人,连忙招呼周宴舟吃羊肉串。

周宴舟置之不理,走到?烧烤摊踹翻几个折叠椅,浑身?写满了“不要惹我”几个字。

江迟吓得不敢说话,他偷偷走到?孟羡之身?旁,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

孟羡之瞧着男人阴沉的脸色,联想到?几分钟前的那通电话,约摸猜到?几分。

只是他没料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能让周宴舟情?绪这般失控。

要知道当初关月变着法子?地凑到?周宴舟面?前,他也是爱答不理,甚至没把人当回事儿。

难不成真喜欢上了?

孟羡之想到?这个可能禁不住头皮发麻,他们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生来不愁吃穿、随心所欲的膏粱子?弟,可真到?利益关头,他们也成了被?拘束的一环,无法自由抉择。

何况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那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孟羡之工作久了,身?上染了几分官气。话也说得委婉起来。

他走到?周宴舟身?边,从上到?下?的打量一圈人,最?后规劝:“当断则断,反而不受其乱。”

“关月的事儿,你也不想上演第二次吧?”

周宴舟冷着一张脸,抬眼?眺望着西南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周宴舟收敛好情?绪,寡淡道:“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翻上天。”

孟羡之一听就知道,这人压根儿没听进去。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凡事留一线,别太过。”

周宴舟充耳不闻,他抬抬下?巴,竟然开起了玩笑:“老孟,你说我治不治得住她?”

孟羡之:“……”

时间转瞬即逝,春节一过,寒假就结束了。

开学第三天,班主任突然领着一个女生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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