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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誓师大会?后, 时间仿佛长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就溜走?了。

高三年级被困在方方正正的教室,任凭下课铃打响也没人从里走出来。

各科老师各显神通, 纷纷奉献出自己珍藏多年的武功秘籍掏出来, 似要将“高考”这?个小怪物打倒。

陈西在大大小小的考试中,成绩越发的稳定, 最后两次模拟考都拿了第一名。

自?那次“包养”事件后她性子越发地沉稳、安静, 除了必要的交谈, 她几乎不说一个字, 全程埋头写卷子。

有时候朱晴看她每天埋头写七八张试卷,凌晨三点还在厕所背英语都忍不住感慨她真是个狠人, 难怪能考第一名。

陈西胸口憋着一口气, 她想要考去北京, 想考进R大的法律系, 还想再见周宴舟一面。

凭着这?一股气, 陈西熬过了一次又?一次地考试, 直到真上了考场。

高考三天, 整个西坪都安静了下来, 平时吵闹不已的街道纷纷被禁止按喇叭, 人民广场好几家娱乐场所都暂停营业, 不少热心?的社会?人士也纷纷为高考出力。

七号早上, 陈西在小舅虔诚、温和的嘱咐声?中, 拿着笔袋, 眼神坚定地走?向考场。

那几天烈阳高照,好似连老天爷都在为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开心?。

最后一科考完, 陈西停下笔,坐在凳子上耐心?等待着监考老师收试卷纸和答题卡。

等她走?出考场, 看见校门口站满了穿着旗袍、拿着鲜花的家长和举着长枪短炮的电视台记者?。

陈西站在台阶,捏着笔袋,杏眼扫过乌泱泱的人群,直视头顶的太阳。

光线太强,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睛,再睁开眼,头好像有些眩晕。

陈西没跟任何人联系,一个人迎着烈日走?回?家。

小舅妈前段时间开了个茶馆,最近早出晚归,大多时间都在茶馆待着。

陈西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

她推开院门,慢慢走?上楼,拧开卧室的门将自?己藏在房间里。

这?几个月好似吸光了她所有精力,如今高考结束,心?口紧绷的弦也随之断裂,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

陈西将笔袋扔在书桌,鞋都没脱,直接斜倒在床上,疲倦地闭眼补觉。

她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也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这?一觉陈西睡到了晚上九点,睁开眼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陈西刚开始还以?为在教室,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高考已经结束了。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爬起床,结果因为刚刚睡觉维持一个姿势太久,腿抽筋了,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凭借记忆打开灯。

屋内骤然亮起来,陈西环顾一圈狭小却温馨的卧室,站起身走?到穿衣柜前,打开其中一格,从一堆衣服里翻出匣子。

再从书桌里搜出钥匙,将锁打开,掀开匣子,取出里面的手机。

几个月没用?,手机早没电了。

陈西将手机充上电,坐在床头静静等待开机。

楼下传来细碎的动静,陈西看了眼充电的手机,起身拉开门走?下楼。

瞧见小舅抱着熟睡的表弟走?上楼,陈西站在楼梯口没动。

徐敬千看到陈西,愣了两秒,下意识说:“我还以?为在外面没回?来。考完了没跟同学出去放松放松?”

陈西缓慢地抬了下眼皮,笑着摇头:“有点困,考完回?家睡了一觉。”

徐敬千注意到陈西厚重的黑眼圈,脸上划过一丝担心?,“辛苦了,考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对?了,我给你联系了驾校,你想不想学驾照?”

陈西愣了片刻,想着没事做,点头答应。

回?到房间,陈西举着手机开了机。

她翻出几个月没有联系过的电话号码,犹豫着地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到头都没人接听,陈西连着打了四五个电话,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她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点开短信框,自?暴自?弃地编辑短信:「周宴舟,我高考结束了。我还是决定考北京的学校,我后面来北京,你还会?见我吗?」

消息发送成功,陈西莫名地松了口气。

她等了许久都没收到回?信,以?为周宴舟不会?搭理她时,丢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一声?。

陈西猛地爬起来,跪在床上,捞起手机迫不及待地解锁。

短信框里躺了一条未读短信,ip地址是北京的电话号码,内容是——

「恭喜,等你来北京,我请你吃饭。」

陈西心?跳骤停,一股酥麻感从脚底爬到全身,正当她雀跃不已时,周宴舟又?发来一条短信——

「到时候带着你男朋友一起。」

陈西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后背泼下,冷得?她瑟瑟发抖。

她盯着短信看了许久,最后狠心?删掉短信。

高考结束第三天,朱晴打电话过来询问?陈西要不要参加同学聚会?,说可?能这?是最后一次班里人都到齐了。

陈西本想拒绝,被朱晴软磨硬泡,只好答应。

这?次聚会?是同学们私下组织的,地点在人民广场附近的小酒店,听说理科一班在也这?家酒店定了包厢。

没了校规校纪的束缚,同学们刚从高考的笼子里放出来,大家都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怎么开心?怎么来。

陈西想着天热,从衣柜里挑了一条波点连衣裙换上,又?扎了个麻花辫。

去之前陈西跟小舅习惯性地报备,小舅欣然答应,还大方地从钱包里取出一千现金递给陈西,让她放心?玩儿。

陈西感激地接过小舅给的零花钱,将它?们全都放进钱包,面带轻松地走?出家门。

刚到酒店门口陈西就碰到了谢薇,对?方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下一秒,谢薇主动打招呼:“好巧,还以?为你不会?来。”

陈西笑了下,语气平静地说:“好歹大家相处了三年,多多少少有点感情。”

谢薇挑挑眉,笑着说:“进去吧。”

两人结伴进去,包厢里已经到了一大半的同学。

陈西才知道这?次聚会?是班长拿最后的班费组织的,不需要额外凑钱。

酒店老板得?知他们都是刚高考结束的学生?,特意吩咐经理给他们打八折优惠,几个男同学见状,纷纷站出来夸老板是个大好人。

陈西被朱晴拉到她身边,被迫接受推销:“听说这?家酒店的牛蹄筋汤很好吃,你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尝尝。”

她们没聊高考成绩,也没谈高考志愿,只一个劲儿地聊高中生?活和即将到来的暑假。

朱晴说她想去内蒙古旅游,问?陈西要不要一起去,陈西摇头拒绝,说她这?个暑假要学车。

朱晴傻眼,忍不住嘀咕:“你这?么快就学车啊。夏天学车很容易晒黑哎,我打算冬天学。不过你这?么白,应该晒不黑。”

陈西无奈地笑笑,说这?是小舅的安排。

一顿饭吃到尾声?,一个女生?突然站起来,举t?着可?乐跟陈西道歉:“陈西,之前论坛的事对?不起。”

女生?一开口,几个造过谣言言的女生?也纷纷站起来跟陈西道歉。

包厢突然安静下来,陈西望着站着的几个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跟着站起来,视线在几人身上逡巡一圈,微笑着摇头:“没关系,都过去了。”

嘴上这?么说着,可?到底过没过去,只有她自?己清楚。

男生?们见状立马劝和,场面一下热闹起来。

唯独朱晴和谢薇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里,冷眼旁观这?一切。

饭局结束,同学们窸窸窣窣地散场,朱晴提议去ktv唱歌,几个同学一合计,决定下一场继续嗨,陈西也被叫上。

刚刚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陈西这?会?儿头有点晕,可?架不住朱晴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她。

去ktv的路上,谢薇走?在陈西身边,冷不丁地开口:“没人要你原谅,她们道歉是她们良心?不安,不是你的问?题。”

陈西鼻子一酸,她扭过脸深深地望了眼谢薇,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谢谢。”

谢薇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ktv就在酒店楼下,走?不了多远,过马路时,谢薇偏头问?陈西:“你准备考哪儿?”

陈西想了想,摒弃一些不该有念头,认真回?复:“北京。你呢?”

谢薇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去哪儿,所以?想都没想地说:“跟你一样,我想学金融。”

“我爸过段时间要调回?北京了,他毕竟是周总的司机,还是得?跟着周总。”

陈西听到“周总”二?字,表情明显呆滞了两秒。

走?了一段路,谢薇突然开口:“那件事儿后我爸给那周总开过几次车,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周总的秘书在。”

“你被冤枉那回?,周总其实人在西坪。听我爸说当时周总脸色很臭,在车上给教育局的局长打了不少电话,好几次还气得?骂出声?。”

“我虽然不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觉得?那个周总也没传闻中说得?那么无情。”

说到这?,谢薇顿了顿,欲言又?止道:“不过——你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喜欢上这?么一个人,注定会?受伤。”

陈西一脸茫然,她攥紧衣服,难以?置信地问?:“……教育局局长是周宴舟请来的?”

谢薇耸耸肩,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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