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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却把段晓棠拉来当挡箭牌,“你这是初出茅庐,没经历过这些人情世故,哪有段二经验足。”

段晓棠必须维护自己的清白,“我这是知悉世俗、观察入微。”

顺带把锅甩回给韩跃,“哪像韩六你,白长一双大眼睛,什么都没看清就动心思。”

段晓棠这“罪名”扣得虽有点狠,却也不算冤枉,她一个听转述的都察觉出不对劲,当事人反倒毫无察觉,实在迟钝得离谱。

庄旭看着韩跃那双肖似韩腾、透着锐利的眼睛,想到他连人家是否婚配都没搞清楚,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哎呦,等范二回来,我非得把这事儿说给他听,保管让他笑到肚子疼。”

在右武卫,知识学问未必能广泛传播,但笑话绝对是经典永流传。

没过多久,公房里歇脚的人就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

一拨人怕平添是非,也怕韩跃难堪,识趣地转到一旁烤火,图个清静。

另一拨则围在韩跃身边,变着法儿地打趣,从“羊汤配美人”说到“下次去要不要带聘礼”,把韩跃说得头都快埋进胸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段晓棠没掺和这场闹剧,她在炕边的缝隙里摸到一截红色毛线,不知是谁落下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忽然想起杜若昭她们在家里玩的游戏,一时兴起,把毛线的两端打了个结,循着模糊的记忆,在手指上绕了两圈。

然后,就停住不动了。

翻花绳得两个人配合,她只有两只手,总不能凭空生出三头六臂来。何况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翻了。

段晓棠举着绕着毛线的手,僵在原地,惹得旁边几人都看了过来。

李开德凑过来挠了挠头,盯着她手上的毛线琢磨,“翻花绳,从哪儿下手?”

近来营里毛线多,将士们闲得无聊,也学着玩些新花样,翻花绳就成了新晋游戏,只是受欢迎程度不高。

对这群糙汉子来说,一根绳子拉来扯去,远不如摔跤、比力气来得过瘾。

没人搭伙,段晓棠也玩不下去,当即就要把毛线解下来,“我回家试试。”

武俊江突然开口阻止,“等等。”

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几分迟疑,随即举起两只粗壮的手,小心翼翼地凑到段晓棠面前。

他的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与翻花绳这种精巧的游戏格格不入,可动作却意外地灵活,翻折、挑线、扯动,不过片刻,就从段晓棠的手里接过毛线,翻出一个新的、更复杂的花样。

毛线在手指间成形的那一刻,武俊江自己都愣住了,盯着手上的花样喃喃自语,“我怎么会翻这个?”

他自小就被家里教导要顶天立地,要有男子气概,这类流行于小娘子间的游戏,按理说碰都不会碰。

宁岩在一旁看得发笑,打趣道:“莫不是在家陪孩子玩过?”

武俊江一口否认,“没有。”

段晓棠了然地开口,“肌肉记忆。”

想来是小时候跟着姐妹们玩多了,这些动作早就刻进骨子里,哪怕长大了刻意遗忘,身体也还记得。

这一刻,她终于对武俊江是在姐妹中间长大的小耀祖身份,有了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