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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有呢!”夏蒹冲她笑,“跟柳姐姐说,只是想告知你皱眉是很珍贵的,次数多便会长了褶子,下回可不能再因为这些没必要操心的事情皱眉啦。”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柳姐姐,他在我这里不算是坏人,我了解他,所以我知道他不是坏人。”

夏蒹弯下腰,继续叠衣裳,工工整整的将叠好的衣裳放进木箱子里。

“......是吗?”柳若藤摸着自己额头的手停顿,片晌,看着夏蒹的模样,抿唇点了下头。

“对了,夏姑娘,今日事多,还没来得及把结下来的悬赏金给你。”

柳若藤从她常拿着出门的包裹里翻找,从里面掏出一个用红色布料裹着的包袱。

其貌不扬,用布料裹着,是悬赏司常用的结钱方式,拆开了里面还会有个黑色的罩子,在里面才是满当当的银子。

“虽裴大公子说要我们与夏姑娘五五分,但我们这次没出什么力,实在不好就这样白拿钱,便只要个路费和悬赏令的底价便成。”

“那怎么行的?”

两人好一番说道,最后夏蒹低下身子抱着怀里的六四分的银子,抱得一点缝隙都不留,就怕柳若藤再递银子过来。

日子久了,夏蒹对待柳若藤早就不再是一开始因着她是这本书的女主角,抱着讨好的那种心态,还当人家是个纸片人去不平等的交流,柳若藤这姑娘一直特别实在,有骨有肉,相处的时候夏蒹都时常会忘了她是这本书的女主角,早就不跟以前一样还想着占占女主角便宜了。

见夏蒹毫无形象的趴在床榻上,柳若藤笑出声,举着银子的手垂下来,“罢了,但少给夏姑娘的银子我心里记下了,等日后夏姑娘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用不得再花钱出悬赏令。”

这话便是打趣了,夏蒹点了两下脑袋,这才敢直起腰来。

“还有件事,”柳若藤面上笑容微敛,“我想着还是跟夏姑娘说一声。”

“什么事?”夏蒹捋着有些乱了的发髻。

“是昨日,我与师兄去结悬赏令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位秦家公子。”

听到秦家公子四个字,夏蒹脑海中下意识回想起记忆里那张三角细长眼的尖嘴猴腮面,吓了一跳,但转瞬再想便察觉不对。

啊,原来不是在说那位‘秦公子’。

而是真正的,那个双腿残废的秦家公子。

“听闻他大概是昨日到达了申城,便一直在悬赏司等着,说是觉得心里头慌神,便来了申城想等等结果。”

夏蒹听着她的话,回想起了梦中的那个穿金戴玉的小男孩。

秦妈妈听闻他双腿再不能行走时也对裴观烛发了疯,想必那之前也定是对这位并非自己亲生的孩子不错,但是那之后呢?

秦妈妈这样心狠手辣,那之前还混着或真或假和愧疚的爱,想必都在自己这个‘儿子’无法行走,甚至上个茅厕下个床铺都需要人照顾的时光里消磨殆尽了。

她可能会日想夜想自己的亲生儿子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照顾一个并非自己亲生的小孩,明明都从来没有机会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那之后对待自己失而复得的亲生儿子才会这样纵容,恨不得要什么给什么,将这些年没给的爱全都再补回自己亲生儿子身上。

“要说,也实在是可怜,”柳若藤和夏蒹说起了秦公子曾被替换了人生的过往,“说是秦氏与秦家夫人同时产子,两个孩子尚在襁褓时便被秦氏偷偷调换了,说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过苦日子,看见秦家夫人的孩子用金线枕被裹着,一时嫉妒心起酿成大错,而秦家这么多年以来又对他们千宠万爱养出来的那位假公子付出颇多,本来一个舍不得松手一个舍不得松口,但偏偏出了这样的事,假公子又被那沿路来寻仇的毁了根本,九死一生逃了回来,一家子正愁没地方逃没地方躲,秦氏便主动提出了将两位公子交换回来的要求。”

“这样的话,那位真正的秦公子不就成了挡箭牌了?”

“大概本就是为了他能暂时做挡箭牌才将他找回府上的吧,”柳若藤叹了口气,“那位秦公子昨日过来,还专程带了两辆马车呢,听下人说是还想着此件事了,接秦氏回去过过好日子。”

*

临走前一天,夏蒹在申城一条遍地是布料铺子的街里,挑了好几家店买了自己需要的棉花,漂亮的珠子还有各种颜色的布料。

她想着给裴观烛缝个小布娃娃。

虽然他已经有了陪伴他多年的石刻娃娃,但是缝小布娃娃给他也不是为了想要取代石刻娃娃,毕竟一样东西不管是谁送的,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都会有感情,更别提那个石刻娃娃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夏蒹自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