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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软皮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双腿交叠,笑着说:“沈律,还记得我吗?”

沈清央愣了两三秒,很快从记忆库中检索出自己何时见过眼前男人。

大半年前徐行知刚回国,她智齿发炎,他带她去陈泊那儿拔牙。

诊所里,她曾主动递出一张名片。

迟疑着关上门,沈清央礼貌微笑:“当然记得。”

邹瑾介绍:“这位是万德集团的副总,江总。”

江盛视线扫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笑道:“我来得不巧,听邹律说,你正准备休婚假。”

邹瑾低头喝茶。

沈清央接收到上司的意思,改口说自己暂时没这个打算。

坐下来聊了几分钟,江盛很快坦言来意。

万德想收购一家建筑公司,他希望由邹瑾牵头团队,沈清央来负责具体的尽调。

秘书递上资料,邹瑾翻了翻,说晚点给江总答复。

江盛走后,沈清央被留在邹瑾办公室。

“我知道你刚结婚该休婚假,但机会难得。江总指名道姓要你来负责,跟我说信任你的能力。”邹瑾说,“以我的意思,不如做完这一案。正好到年底,你的级别也该升到中年级,到时候再休假不是两全其美吗?”

沈清央不假思索说好。

邹瑾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分得清轻重。”

沈清央没太有犹豫,她和徐行知在一起的时间还长,但工作上的机会转瞬即逝。

合同签完后,以她为核心的尽调小组开始拟调查清单。

其中有两个新来的实习生,邹瑾让他们跟着打下手。

目标公司建和建工倒是很配合,事无巨细地提供清单上所需的材料。

那两周沈清央忙着走访,夜里回到家还在看材料,常常熬到很晚。

元旦那天,徐行知洗漱完,推开书房门,见沈清央脑袋埋在一堆材料复印件里。

他走过去,合上电脑,俯身把人抱起来。

她揉着眼醒来:“我的文件……”

“都保存了。”徐行知亲亲她的额头,“睡吧。”

沈清央闭上眼,枕在他肩头:“今晚是跨年吧?”

“嗯。”

“别人都出去跨年了,我们就在家里睡觉吗?”她打着哈欠。

徐行知好笑地看着她困得睁不开的眼皮,放到床上隔衣捏了捏柔软的心跳:“不想睡的话我们做点别的?”

沈清央立刻埋在他胸膛屏息睡觉。

再醒来,是因为实习生的电话。

“沈律!”那实习生是跟着她打杂的,语气焦急,“万德的人昨晚给我发信息,让我通知你今天上午十点到他们集团总部开会汇报进度,我现在才看见。”

沈清央缓了一会儿撑着额头起身:“昨晚?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要你通知我?”

实习生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是一个企业微信账号凌晨一点给我发的,自称小江总秘书,我昨晚十一点就睡了……”

沈清央挂掉电话。

现在已经十点,今天元旦,本该是休息日。

徐行知昨晚说上午去一趟公司,下午回来带她去关柏言的滑雪场玩。

休息泡汤,沈清央起床洗漱,赶到万德时迟到了四十分钟。

路上她翻了翻尽调小组的群消息,他们都是上午九点接到的电话,知道要开会。

唯独她没有收到电话。

推开门,偌大的会议室无比安静。

除了她,都到了。

沈清央和长会议桌最上首的女人对上视线。

江影靠着办公椅,长腿交叠,似笑非笑朝她瞥来一眼:“不愧是江盛请来的律师,开个会都要人等四十分钟。”

沈清央从容不迫道歉:“抱歉,是我让大家久等了,不知道江总在哪里?”

“不用找他了。”江影微抬下巴,“建和的收购今天起由我负责。既然沈律不守时不用心,就让观越换一个人来负责尽调吧。我已经致电樊律了。”

她说的人是律所大老板。

这番话轻描淡写,没能及时通知的实习生看向沈清央,已经快吓哭了。

沈清央和江影对视。

对方眼里写满了挑衅,目光扫过她手上的戒指,添了几分不悦。

走出万德,沈清央接到邹瑾的电话。

“江总说,他妹妹执意要接手,他也没有办法……樊律那边也来了电话,所有违约金小江总一力承担,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默然几秒,沈清央说知道了。

-

中午十二点,徐行知从公司回家。

搁下车钥匙,他听到客厅里传来的人物说话声。

走过去,原来是电视大屏上正在播放着美剧。

沈清央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怀里抱着一桶哈根达斯。

听到声音,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徐行知坐到沙发上,手抚她的头发:“怎么突然不开心,工作累了?”

沈清央转身,挖了一勺冰激凌递到他唇边。

徐行知张口吃下,顺手抽走了她怀里剩下的冰激凌桶。

再吃,生理期不知道要多难受。

沈清央也没拦,趴在男人膝盖上,指尖绕他的领带。

“到底怎么了?”徐行知把人抱到腿上,“不想上班就不上了,哥哥养你。”

他语气轻描淡写,沈清央忍不住笑:“我花你的钱还少吗?”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分文不必出。

话说着,徐行知夹着一张信用卡塞入她指间。

“这是什么?”

“副卡,刚办下来的。”

沈清央掂着薄薄一张卡片,好奇:“无限额吗?”

徐行知笑出声:“你应该刷不到。”

他摩挲着她脸颊,在唇上亲了一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了一会儿话,沈清央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倾身把下巴搁在徐行知肩上:“没事,工作上出了点儿问题,我可以解决的。”

“什么问题?”

徐行知扳过她的脸:“你不说,我总有办法从你同事那里问到。”

四目对视几秒,沈清央不得不如实描述。

要说委屈,倒也不多,只是可惜自己过去这么多天的努力。

说完,她看着徐行知,认真道:“相信我,我真的可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