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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珊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纪状元。

别说母亲想谢纪状元,她也谢了无数次。

可对比她们获得的帮助,还是九牛一毛。

这份恩情,颇有些不知怎么回报。

越是如此,她越要克制自己。

程家是罪臣之身,她也是罪臣之女。

不好过多牵连。

程亦珊稳稳走向州学。

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努力不做那个绊脚石吧。

除非有一日,她能替家人脱罪。

否则有些事,最好想也不要想。

而她脱罪之法。

或许就在这州学当中。

程亦珊抬脚走进州学,对手下道:“我先去书房,还有蒙童的书没有写出来,不能耽搁了。”

小吏立刻点头。

程小姐真的太厉害了!

文采好,脾气好,性格还坚韧。

整个州学,都是她在撑着!

纪元回到府衙,刘同知跟张将军也在。

最近他们在找合适的驻扎地,跑了几个地方,总算有个合适的。

不出意外,很快就开始建设。

建设兵营,让本地士兵做就行,但是其中补贴,还要一点点商议。

宁安州靠着橡胶买卖是有些税收,可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必须精打细算。

两人吵得有来有回。

见纪元过来,立刻要拉着他评理。

纪元看了看左右,等大家都走了,他才道:“我准备出天齐国一趟。”

出天齐国?

众人疑惑。

纪元也是头一次把这事说出来。

刘同知隐约知道一些纪元的想法,可直接同张将军讲?

张将军皱眉,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纪元好好一个知州,出天齐国?

去南边?做什么?

怎么想都不对。

纪元自然是故意拖“张将军”下水。

他这一出去,那就是出了天齐国的地界,虽然还能靠着天齐国的名号开路。

但真正遇到危险,很需要张将军的人去救。

要说起来,纪元不用自己过去,派手下人去找占城稻即可。

但占城稻这东西,还是他最了解,去找也有个方向。

让手下去寻,更像无头苍蝇。

为了让百姓们早日种上好稻种,不能徐徐图之。

只有自己去找才最快速。

所以,他要把前路后路都想好。

前路,自然是说服张将军以及刘同知让他出去。

“那占城稻,三个月就能成熟,跟现在稻子结合,宁安州跟镇南关就可以实现一年两熟。”

“更别说,那个稻种稍加培养,就会变得非常高产。”

如果说这还不吸引人。

纪元继续道:“以宁安州的气候来说,若都种此稻,甚至能达到一年三熟,亩产五百斤。”

纪元并未夸张,甚至还把亩产说得少了些。

亩产,五百斤?!

一年三熟?

好小众的词语。

张将军跟刘同知同时屏住呼吸。

两个人都想立刻答应。

可理智告诉他们,哪有那么好的东西,纪元又是哪里知道的。

纪元哪能说这是现代知识,只能讲:“书里看到的,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吗?

自然相信。

你可是纪元。

其实到这,两个人已经有 些心动了。

可纪元出天齐国,不会有危险吗?

纪元道:“邬人豪,柴烽都会跟着我,再找几个好手随行。”

“当然了,我们会带着天齐国的印章,若有问题,也可以及时通行。”

纪元这么说,刘同知跟张将军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了。

而这就是纪元的后路。

他自然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要有天齐国的印章。

以及,跟张将军及时沟通,若有问题,及时去捞他!

张将军也问出那个问题:“派手下去找,不行吗?你可是知州,何必亲自去?”

刘同知甚至都没问。

他跟纪知州相处也有两年多了,还能不了解纪元的性格。

既然只有他知道占城稻在哪,他就肯定会自己过去。

为了让当地百姓早点种上这种神迹一般的稻子。

纪元肯定愿意亲自前往。

即使这些话,他从未说出口。

张将军似乎也明白什么。

他甚至有些愧疚。

方才还觉得,纪元出天齐国,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是他多心了。

纪元这个人,就是一心为天齐国的百姓谋福利。

在镇南关跟宁安州也一个多月了。

若还看不出来,他这个将军都不必当了。

眼前的青年人,约莫是他见过最稳重,也最锐进的天齐国官员。

前路后路都铺好。

纪元这次,是真的出发了。

他身边带着邬人豪跟柴烽,还带了伐木会的六位好手,以及张将军手底下的四位亲信。

一共十三人,往南边进发。

他们这一趟出天齐国的目的只有一个。

为了当地百姓,找到优质的稻种,要让田税到来之前,提高本地的收成。

纪元的手下知道目的后,个个不敢置信。

特别是伐木会的人,他们都是宁安州本地百姓,听说是为了给他们找稻种,所以纪大人亲自涉险,只恨不得直接五体投地跪拜。

纪元却道:“上跪苍天,下跪父母,何必跪我。”

“我既是本地知州,就要担负起这份责任。”

一群人走得悄无声息。

只有宁安州少数人知道纪元他们的去向。

宁安州的大部分官员以为纪知州在镇南关,而镇南关的官员以为他在宁安州。

这个信息差,也是有时效的。

听张将军讲,镇南关的新知州,估计会在十一月之前到地方。

纪元身为镇南关的代知州,肯定要去交接。

也就是说,他们七月多出发,若在十一月之前没找到占城稻,一定要回来。

出了天齐国,就是另一番境遇。

身在宁安州州学的程亦珊总觉得不太对劲,在收到纪元临走之前送来的牛轧糖时,她这份不对劲,来得更多了。

纪状元,又准备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