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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府也发出跟滇州城知府一样的感慨。

哎,纪元要是他们的属下,那该有多好。

想到纪元的任期,陈知府忍不住道:“到今年的年底,明年年初,你任期也满了,可有想过以后?”

陈知府来此两年多的时间。

算起来,他比纪元晚走一年。

所以陈知府想把纪元留下来,可又觉得滇州府这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以纪元的能力,天下间各地,都抢着要他。

纪元也想过这件事。

但到底去哪,却是个不好说的。

经历过上次临时换任地,纪元自然要有所提防。

再说了,不管去哪,他都要回京城一趟。

所以回京之后再说吧。

陈知府道:“也好。”

“只是没想到,你同李首辅也有联系?”

这是大家都意外的。

而且纪元之前从来没说过啊。

讲句真心话。

如果纪元之前提过他跟李首辅之间的关系,想来,各方都会伸出援手。

他来滇州府的时候,也不会受冷遇。

纪元笑:“当年首辅大人去教皇长孙读书,下官有机会做了个伴读,给李首辅打打下手。”

啊?

还有这种渊源?

陈知府跟王学政心里有数了。

这份关系,肯定会给滇州府带来好消息。

最后闲聊时,又聊到宁安州修路。

纪元道:“负责修路的犯官程大人,他与下官的恩师程教谕是亲戚。”

“也不对,不能称呼为程教谕了,如今是程掌印。”

纪元把程掌印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提还是官员的程大人,不提犯官程大人。

王学政思索片刻道:“你的恩师程大人,任期也满了?本官听你讲,倒是个极好的能臣。”

肯定啊,程掌印的本事,还用说?

王学政笑:“咱们武新府这边,还缺个右训导,也不知你这位老师有没有兴趣。”

纪元拱手:“让下官去问问。”

肯定有。

程教谕在他的任地也不算好。

再者,纪元知道,程教谕在信里多番讲过,想要疏通过去到滇州府。

程家两次劫难,都是堂兄弟两人守望相助渡过。

所以程教谕要过来,他也不意外。

这次提起,自然也为这事。

程家一贯如此。

他们一家子都会为了彼此付出许多。

再说,武新城在滇州府内虽然不错,但放在天齐国,到底不算什么好地方。

能主动过来,都是一种奇迹。

一天下来,纪元感觉比自己做了几日公务还要累。

甚至还答应了陈知府他们,回头给大家画画。

陈知府,王学政,是真的喜欢青堂的画作。

知道青堂是纪元,更不用客气了,还拉着他明日过来亲自作画,也是让人好笑又无奈。

好在,事情总算都给解决。

如果用文书来传递这些消息,只怕要折腾大半年。

明日便是正月十五。

正好休息一日,正月十六出发回宁安州。

他的占城稻应该已经开完了。

不知道授粉工作完成的怎么样。

有了高产的稻子,才能让宁安州更好。

纪元来武新城的第四日,宁安州的风评忽然转了个弯。

以前官员觉得他们不亲近武新城。

现在好了,人家说了,要在武新成附近开橡胶作坊。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还不够亲近?

读书人觉得宁安州要抢他们的名额。

现在?

现在人家直接争取更多的乡试名额。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后宁安州的学生,就是他们的兄弟!就是他们的好同窗!

商贾们则乐疯了,一直在问,橡胶作坊,到底要开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提前透露。

柴烽直接放话出去。

“作坊附近,要有合适的道路。”

“要距离山脚更近,方便运输。”

“里面的人员还要细心耐心。”

总之一条条的规矩下来,只有符合要求的,才能开橡胶作坊。

想要我们在此建作坊?

拿出来自己的优势啊。

唯独心情复杂的,便是武新府到处可见的伐木工。

纪元在离开之前,同样说到:“你们也可以组建伐木会啊。”

“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去宁安州寻伐木会的人,他们乐于助人,会手把手帮忙的。”

以前他们也组建过类似伐木会的组织。

但总是因为不团结,而形同虚设。

如果去找宁安州的人取取经?

似乎有希望?

对啊。

好像真的可以这么做。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伐木会。

他们也不会再被木头商人们欺辱了吧。

如果说谁最愤怒,肯定是收木头的商人。

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纪元是官,他们是商人。

暗中杀了他,让大家不敢组建伐木会?

开什么玩笑。

纪元是什么身份?

动他?

他们只是想赚钱,他们不想投胎!

再说了,纪元身材本就高大,听说还会用枪会剑。

他身边的邬人豪是好惹的?

一拳都能锤死他们。

等纪元正月十六离开。

武新府因为他变得不一样起来。

什么样的人,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一个地方?

只有纪元了吧。

纪元他们一行,则要赶紧回去。

事情办妥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他的占城稻真的很重要!

还有,要把县试名额下来这件事,告诉州学众人。

与此同时,程亦珊也则在去另一处官学的路上。

从正月初三开始,她便带着柴娘子,以及几个力壮的女子,还有几个机灵的小吏,更带了官学两个夫子。

他们这一行人从宁安州州学出发,去往其他地方。

今年时间紧张,本地县试都推迟到二月份。

但即使推迟时间,他们也要先去各地官学看看情况。

先不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再者,他们还要等上面定下县试的名额。

也因此,程亦珊有幸经历了几个地方的县试准备。

按照路线来走,程亦珊他们赶了六七天的路,先去了西边的永临县。

去的那会,永临县的几个官学正在准备接下来的县试,程亦珊他们跟着学习记录。

县学的人虽然不满宁安州州学负责人是个女子。

可两地关系现在不同。

两地的道路还在修建,闹翻的话,对谁都不好,只好捏着鼻子同意。

但程亦珊是什么人。

她本就聪明,性格又坚韧,根本不会被这种事情影响。

几日下来,别说县试的情况了,甚至指出不少弊病。

县试这种考试,本就依赖本地官员的治理水平。

以程亦珊的眼界,甚至可以反客为主指点他们。

程亦珊只委婉说几句,听不听是对方的。

接着又去镇南关,镇南关跟宁安州的关系不用讲,几个官学都是支持的,要什么给什么。

程亦珊看着,觉得也有另一个原因。

以前宁安州的学生都要去镇南关读书,算是占了他们的名额。

现在独立出去,镇南关学生们的空间也更大了。

一直到今日的正月十六,他们去最后一个地方,昌盐郡。

昌盐郡到底是产盐的地方,条件就是好,道路修的也快。

程亦珊还在路上碰到父亲跟母亲,看着两人精神身体都尚可,程亦珊算是松口气。

程大人甚至还能再给些办学的意见,偶尔看下来,竟然跟从前无异。

这让程亦珊跟程夫人大感欣慰。

昌盐郡道路修建的快,本地官学更是不错,各种考试,各种规章,十分有条理。

富裕的地方,教学水平跟教学资源会更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程亦珊一行人再次待了十几天,一直到最后一月底,这才启程回去。

带着厚厚的资料,他们对宁安州的规范办学,再次有了认知。

可惜的是,时间太短,不然还能出去再看看。

程亦珊如今还是很瘦。

但跟那种一路走过来,被折磨的瘦不一样,是一种带着生机的感觉。

宁安州学上下都服她,也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

他们还在路上。

纪元他们已经回来了。

这次出去谈了不少事。

虽说路上的时间比谈事时间还长,可总的算下来,也还是跑一趟效率更高。

哎,没有道路,就是这么难。

说起这个,水泥是不是也可以提上日程。

之前觉得本地人都吃不饱,做这些实在太早了。

如果占城稻能成,就会有更多人从田地里解放出来。

便有精力做更多了。

只是不知道,那会他还在不在宁安州。

纪元摇摇头,说别的都太早了。

还是去看看他的宝贝占城稻吧!

纪元第一时间过去,却看田老农他们一脸尴尬,直接道:“稻子授粉,是真的不成啊。”

“用我说的方法也不行吗。”纪元道。

水稻的花跟其他农作物不同。

虽说也可以母本去雄,但需要特殊的手法。

比如在开花前半个小时,就要把选好的母本穗子放在温水里面杀雄。

做完之后,才能取出母本的穗子,只保留开颖的小花,作为授粉专用。

接着,抖动父本的穗子,采集成熟部分,要塞到母本的缝隙里。

问题在于,难度太大了。

采到花粉之后,必须立刻去做。

去雄太难了,授粉也太难了。

小面积还能做,大面积实在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