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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应对得很好,换做是我,一定做不到那么好。”裴长临微笑起来,认真道,“真厉害。”

不仅仅是后续的应对,他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想出办法,利用官差的威慑将人吓走,还维护了阿姐的名誉。

要换做裴长临,的确是做不到的。

在几个月前,贺枕书连去卖药都还会被人欺负,说不过人家。

可现在,他已经能给家里人撑腰了。

他真的成长得很快。

想到这些,裴长临垂下眼,有些失神。

他这反应自然被贺枕书看在眼里,后者歪了歪脑袋:“你在想什么呢?哪有夸人还走神的,这就是你夸我的态度吗?”

“抱歉。”裴长临没有多做解释,他摇摇头,迎着贺枕书的目光,又微笑起来,“那……我再给你点别的奖励?”

他这么说着,却并不动作,只认真地注视着贺枕书,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

初秋的夜里已经没有上个月那么燥热,微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却吹不散两人之间忽然变得粘稠的氛围。

贺枕书脸颊微微发烫,有些难为情。

与这人相处这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

他就是想吻他。

可小病秧子不知从哪里学坏了,每每与他亲近,都要做出这副克制有礼的姿态。言语暗示都是轻的,他还总爱在那种时候故作矜持地询问他,可不可以亲,可不可以碰,可不可以再摸得里面些……哪有他这样的。

贺枕书觉得难为情,又有点生气,一把将人推开:“不要了,我洗脸去,明天还早起呢。”

贺枕书起身要走,裴长临连忙拉他,却没拉得住。

小夫郎身形清瘦小巧,这种时候也溜得飞快。他灵活地抓了布巾木盆,得意地朝裴长临低哼一声:“你快上床睡觉,明早你要是起不来,我就不等你,自己走了!”

他说着,抱着木盆转身出了门。

裴长临望着对方的背影,无奈地笑笑。

他家小夫郎哪里都好,就是脸皮儿薄又不经逗,不小心就逗过头了。

唉。

.

翌日,贺枕书与裴长临起了个大早,却没急着回村。

先去青山镇接了个人。

“我出诊费很贵的。”马车上,白蔹抱着药囊,满脸怨气地说,“尤其是今天,得加钱。”

带上白蔹去南槐村,是裴长临的主意。

他也觉得周季不可能平白无故撒这么大的谎,何况周远现在都没回青山镇,周家多半是出了什么事。

将白蔹带上,是以防万一。

至于那出诊费……

“让周家出。”裴长临道。

“周家能舍得出钱?”白蔹一路上听他们说了周家的情况,满脸不信任,“万一那周三郎是骗你们的,他娘压根没生病,我这趟算谁的?”

“而且,就算他家真出了事,怎么想都和你阿姐脱不了干系。你们主动送上门去,不怕被他家讹上?”

裴长临只是摇摇头,面不改色:“先去看看再说。”

“看就看,反正我事先说好,今天出诊费要双倍算,周家不出就你俩出,别想给我糊弄过去。”白蔹义正辞严。

贺枕书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要双倍?”

白蔹小声嘟囔一句,但贺枕书没听清。

“刚才去万仁堂时,医馆的伙计正在打扫屋子,就连抓药的柜台,都擦了三遍。”

裴长临瞥了眼白蔹,悠悠问:“卢小姐今天要去医馆?”

白蔹眼神飘忽,含糊应了声。

贺枕书难以置信:“就因为这个?”

他们把白蔹喊出来看诊,导致他没办法和卢小姐见面,所以就要收双倍的出诊费。

这人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什么叫‘就’,你知道她出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吗?”白蔹不悦道,“如今这样,还多亏我千辛万苦找人去和卢老爷说,莺莺如今身体康复是上天庇佑,要多去医馆走动,行善救人,积攒功德。”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每隔五天才肯放莺莺出来一回,我都五天没见过她了!”

马车内陷入短暂沉寂。

贺枕书还是一脸难以置信,裴长临原本也觉得白大夫这涨价理由太过离谱,可视线触及贺枕书,忽然又理解了些。

他默然片刻,郑重地拍了拍白蔹的肩膀:“双倍就双倍吧,不会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