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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獗嗯声,握住她的手,“小伤。”

“大王也有犯傻的时候……”

<div class="contentadv"> 冯蕴觉得这个男人极爱骗人,什么事都自己承受,然后云淡风轻地揭过去。

裴獗握住她的手,将掌心抚在胸膛。

“这辈子,不会再伤到了,蕴娘放心。”

冯蕴微微含笑,满目温柔。

“看来上辈子唐少恭的死,与他背叛李宗训有关。要不是深仇大恨,怎么杀人全家二十余口?”

裴獗眉头突然一蹙。

“全家……”

他喃喃一声,好似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抬眼。

“蕴娘,会不会是萧呈在骗你?”

冯蕴微微一怔。

裴獗道:“就我所知,唐少恭并未娶妻,跟随李宗训,也是独来独往……他一个孤家寡人,何来的阖家二十余口?”

冯蕴蓦地惊住。

“没有家人?”

裴獗思忖一下,“待我查实。”

冯蕴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上辈子萧呈向她提及唐少恭,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前一天晚上,萧呈宿在她宫中。

她半夜里失声尖叫,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萧呈挂了帐钩,掌灯来看她,目光深深,如霜似刃。

“梦到什么了?”

那个时候,萧呈对她极不信任。

其实她梦到了石观码头,那一场足以让她噩梦绵延的战事,还梦到了裴獗,骑在马上浑身浴血地回头……

她不敢说出口。

于是便撒了个谎,将唐少恭从将军府将她俘走,把她装在坛子里恐吓的经历,告诉了萧呈。

萧呈当时安慰她几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午后,她正在小睡,萧呈下朝便来宫里,告诉她这个消息。

原话如何,冯蕴已经有些忘了。

只记得那天的萧呈,目光雪亮,面有冷色,对她却格外温柔。

而她,当时发自肺腑地认为,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如果唐少恭没有家人,那萧呈就是在撒谎。

当时贵为帝王的他,按说犯不着撒一个这样的谎才对……

冯蕴百思不得其解。

“别想了。”裴獗轻轻托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平视,另一只手,慢慢按紧她的腰,语意懒懒。

“再想,也是想他。”

一层淡淡的酸涩,从他漆黑的眼睛里散开。

“不想。”冯蕴仰着脸,唇角牵出一丝笑容,“除了裴郎,没人值得我想。”

裴獗淡淡含笑,“乖巧。”

冯蕴脸颊微微一热,仰头闭眼。

宁静的殿内,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冷风,拂动了她的发丝。

万物俱寂,唯朱唇嫣红。

裴獗手臂收紧,徐徐低头。

温软的唇片触上便是一颤,尚未品尝,门外便有人通传。

“大王,唐先生求见。”

这是等不到裴獗召见,自己找上门来了。

裴獗:“请。”

冯蕴看了看裴獗,指向帐幔,又一次躲了进去。

裴獗原本无心让她离开,见状无奈地摁了摁太阳穴,然后正襟危坐。

唐少恭走路很轻。

好像每一步的力气都用得刚刚好,脚步极富节奏,一听便沉稳平静。

“仆唐少恭参见大王。”

他朝裴獗长长一揖,双手平举触眉。

裴獗:“免礼。”

唐少恭道:“仆乃待罪之身,不宣而来,叩见大王,实在是唐突至极……”

裴獗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客套就不必了。唐先生何事求见本王?”

唐少恭双目烁烁,“仆来找大王,讨一个人情。”

裴獗沉吟一下,“唐先生助北雍军攻城,其居至伟,本王不会亏待你,待回京禀明陛下,自会有封赏下来……”

唐少恭面不改色。

“仆不为此事。”

裴獗淡淡地看他。

唐少恭不动声色地扣紧腰上的荷包,解下来,从中取出一方小印,双手呈到裴獗跟前。

“仆卧薪尝胆,已恭候少主多年。”

裴獗: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吃醋?

萧呈:……行,你不吃,拿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