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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何睿与李清欢私底下来往之事, 在李清欢下嫁黎文山又和离之前,愣是没谁发现。

即便是李清欢嫁给了一个乡下穷小子日子过得艰难,何睿既安排人伺候又给李清欢银子, 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一直到李清欢和离,众人才知道这对不要脸的男女到底干了什么。

彼时,何光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确有其事后, 再回头看父亲,就觉得他跟变了个人似的。

兄弟俩那时候就想找父亲质问,但他们又怕母亲得知了真相, 心头怒火冲天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心里是要多烦有多烦。直到后来,李氏偶然之下得知了真相,气的卧病在床, 兄弟俩虽然敢去质问父亲了,但是母亲的病情要紧, 一边忙着做生意, 这边还到处打听高明大夫。

在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母亲的病情只能减缓不能痊愈后, 并且母亲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后,兄弟俩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陪着母亲了。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兄弟俩一直没有时间闲下来细想, 直到此刻听了黎文山的话,何光泽才恍然发现,往前倒推,母亲生病时, 父亲和表妹已经在一起几个月了。

身在局中,何光泽没有发现此事, 此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气得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没心思挑拨黎文山对李清欢下杀手了,起身就走。到了门口,想起舅舅说黎文山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大家都是生意人,多个友人多条路,和气才能生财,再说,他心里很感激黎文山的这番提醒,到底还是回头道:“黎公子,我父亲是我父亲,我们兄弟是我们兄弟,都说冤有头债有主,跟还请黎公子不要迁怒……听说黎公子郊外的工坊之中做出了不少高明墨条,不知……”

顾秋实笑吟吟:“这个啊,已经有好多老爷交了定金,何公子如果有意购买,可以跟张管事商量,只是货物不多,需要等一等。”

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何光泽松了口气,黎文山还愿意与他做生意,那就是没有迁怒的意思,甚至也不建议他今日的挑拨。

他深吸口气,欠身一礼:“黎公子心胸大气,何某佩服。”

顾秋实笑着摆摆手:“客气。”

*

顾秋实又去了一趟古家,他和古玉宜的婚事定在一个月之后,因为古玉宜是姐姐,因此他们的婚期在古玉梅之前。

之前一直没机会见那位柳公子,偏这日在门口碰上了。

柳厚一身浅色衣衫,文质彬彬的模样,从古府出来准备离开时看见了顾秋实。

“黎公子。”

顾秋实含笑:“柳公子这是要走了?”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柳家也听说了黎文山手头那些墨条之事,本就想找机会拉近关系,还有,柳厚还有些话想要跟他说。看了看天色,见时辰还早,便提议,“黎公子,我一直拿玉宜表妹当亲妹妹看待,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是亲戚了。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我去缘玉楼席开一桌,咱们兄弟俩坐下来喝上几杯?”

顾秋实即便有时间也不想浪费在他身上,今儿是来探望未婚妻的,是未婚妻不够温柔美貌么,他疯了才会跟一个臭男人去喝酒。

“不方便呢,我今日想带玉宜去试嫁衣,今儿还比较重要,这是最后一试。”

柳厚眼神黯然了一瞬,复又强打起精神:“那就吃顿便饭,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的。这样吧,你带上玉宜表妹一起。”

他盛情相邀,顾秋实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多半是为了生意,兴许还有点儿意难平。

听古玉宜那个意思,在柳厚与古玉梅好上之前,柳家母子可一直都惦记着娃娃亲。也就是说,过去的许多里,柳厚都拿古玉宜当未婚妻,那么多年的感情,可不是这短短一年就能消散的。

必须要让这小子死心。

“也行。”顾秋实看向门房。

门房早就等着吩咐了,立刻跑了一趟。

等姑娘家出门得有耐心,顾秋实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翻着,都不看门口。

比起他的耐心十足,柳厚就有些不耐,他是站着,后来站不住跑去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时不时的就过去问门房到底还要多久。

顾秋实看着眼里,啧了一声。

小半个时辰之后,古玉宜一身浅色衣裙出门,整个人清新淡雅,顾秋实听到动静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跳下马车抬眼望去,顿时眼睛一亮。

“玉宜,来!”

古玉宜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除了两个丫鬟之外,还有盛装打扮的古玉梅。

古玉梅向来就喜欢大红大紫,今天衣裙上是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她容貌白皙,往大门口一站,人比花娇。

她自认为无论容貌还是打扮都比古玉宜出彩,踏出大门时早已经准备好享受门口两位公子的惊艳目光。

可惜,两人谁也没看他。那个黎文山跟个瞎子似的,只看边上的古玉宜,而表哥……先是看了古玉宜,然后才看向她。

古玉梅:“……”

算了,不管表哥先看的是谁,最后看的是她就行了。

“走吧。”

柳厚有些不愿意,他想要跟黎文山说的那些话不适合让古玉梅在场。不过,人都出来了,也不好意思家人撵回去。

马车一前一后往缘玉楼而去,古玉宜不喜欢大红大绿,也知道妹妹的装扮抢眼,好在未婚夫没有看她……对于此,她心里特别慰贴。

从小到大,父母的宠爱也好,亲戚也罢,即便是对她没有恶感,也会对古玉梅生出更多的好感。她都已经习惯了。

好在未婚夫不是这样。

一路上,古玉宜心情不错,关于未婚夫身上的那些溜烟,她也听说过:“你不用为了我给柳家面子,人心易变,当初姨母对我或许是真心,但……那一次我从郊外回来,让爹和夫人在嫁妆和婚事上二选一。姨母还出面了,那意思还想让我分出一半嫁妆给玉梅。”

当时险些没把她气死。

她若不是遇上了黎文山,那天都不能全身而退,名声败坏是一定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嫁给下人之子,运气差点,连命都要搭进去。

刚刚死里逃生,姨母却让她将嫁妆分给仇人。古玉宜又是难受又是愤怒。

当初她母亲走后,全靠姨母照看她才能平安长大,那时候姨母对她的心意是真的,但后来改变主意换了儿媳妇,想要抢她嫁妆也是真的。

这就让人特别纠结。

“我娘是庶女,姨母也是庶女。她们俩的嫁妆差不多,虽说姨母出嫁之后夫家稍微好点,但那只是明面上,姨母的压箱的银子早已被柳家诓去做生意且还赔了。后来姨母生了一儿一女,嫁妆还有补贴女儿娶儿媳妇,四处一分,真就剩不下多少了。而我娘……早就看出我爹不靠谱,一直将自己的东西牢牢握着,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按规矩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古玉梅当初也是气死我娘的罪魁祸首之一,姨母居然让我分她一半嫁妆……”

顾秋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生气,不管别人对你变不变,我对你的心意始终都不会变。”

古玉宜笑了:“我很生气,但还是答应了。就当是用这一半嫁妆买了他当初的维护之情。所以,我不欠她什么,这词就算了,若还有下一次,你不用为了我委屈自己。”

顾秋实看她维护自己,顿时乐了:“不委屈,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你一半嫁妆都分给他们了,总要吃点回来。”

古玉宜心里还有些紧张,两人定亲之后那就是一家人,就怕他对分一半嫁妆出去不满,见他语气轻松,俨然没把那笔银子当一回事,顿时松了口气。

“那一会儿多点几样菜。”

这边去缘玉楼比较远,不过,顾秋实选定的嫁衣吉服也在那边,算是顺路。

下马车时,前面的两人率先进门,定下了楼上的雅间。

顾秋实和古玉宜一起不紧不慢走在后面,看着柳厚跟管事侃侃而谈。柳家在城里算不上有名有姓,饶是柳厚,也不会经常到缘玉楼这样的地方来。

两人相谈甚欢,柳厚认为,管事挺给自己面子。他没有回头,但能猜测到黎文山多半在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毕竟,黎文山即便是生意做得不错,到底还是泥腿子出身,满打满算富了才不到一年,身上的泥腥味都还没褪去,拿什么跟他比?

这么想着,柳厚愈发自得。

走到楼梯中间,上面一群人下来,管事停下与柳厚之间的交谈,侧身让路行礼:“少东家。”

何光泽点点头,又冲着柳厚和善一笑。

柳厚有些受宠若惊,这何家的生意不光是这一间缘玉楼,对外还有不少,偌大何府算得上是城里的一流富商,走出去有头有脸。如果自家能够搭上,绝对有源源不断的好处……以前是想都不敢想,但今日看何光泽如此和善,他心里期待顿时如野草一般疯长。

他心里还在想着打招呼的措辞,就见何少东家目光掠过他,落到了他身后,脸上的神情都变得热络几分。

“黎东家前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准备……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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