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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北还要据理力争,傅母摆摆手:“你要就给你,稍后我们另起一间厨房。”

闻言,傅南北并不满意,嘀咕道:“那就该给我,那语气,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娘,家里攒的银子呢?”

家里存了一两多银子,傅母全部拿了出来。

村里大部分的人家也只有这点积蓄,傅南北原先听母亲哭穷,还以为没有银子可分,看见有这么多,当即闭了嘴。

银子好分,事已至此,每一份契书都写了五张纸。村长将每份都细看过几遍后,道:“如果没有异议 ,那就画押。”

傅南北眼神一转:“刚才娘说,我不是亲生儿子,以后不用养老,这话得写上去。”

村里的长辈听到这话都满脸意外,看了一眼傅母。

傅母将当初自己坐月子时发生的事情说了。

“同样是孩子,一样的养法,南北就是要调皮些,反正我是问心无愧,对得起我的良心。以后他日子是好是歹,我都不会过问。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帮忙带。麻烦村长,把他是养子这件事和我说的话也写上去。”

今儿分家,老两口确实没有偏袒谁的意思,此处占了便宜,就会从别处扣除,吃亏了也会有其他东西补上。

村长又添了几笔,如此,谁都没有异议。

分好家了,傅母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似的,瘫软在椅子上半晌动弹不得。

不过,夫妻俩是跟着老大过的,她和傅父都不干活,也还有傅南方和何氏,这两位是出了名的能干,这边傅南北东西收拾完,他们也将两堆东西分门别类放进了屋中。

此时天色已晚,傅南方还趁着天光带着做土砖的木头模跑去地里捶了几块砖头出来晾着。林巧梅不怎么做地里的粗活,但收拾东西这种细致活儿却做得特别快,顾秋实把几袋粮食搬进房中,其他的事情也不用他插手,于是,他也去了地里,临去前还带上了火把。

兄弟两人一直干到半夜,总算是攒够了做厨房的土砖。两人商量过了,挨在一起做,能节省一面墙。

回到家,林巧梅靠在床头,他一进门,她就醒了。

“我已经把药热了给爹端过去,我烧了热茶,家里还有两块我娘给的点心,你吃点再睡。”

顾秋实从昨天一进门,一直都在忙碌,带回来的包袱到现在还没打开,里面也有一些点心。

“分家以后,可能你要累一点。”

林巧梅笑了:“我宁愿累一点。”也不要和二嫂搅和。

跟她争吧,屁大点事情不值得,不争,自己又憋屈。

“砖已经做好了,最多两天,厨房就能得。明早上我垒个灶先用着。”

林巧梅摆摆手:“我大哥会,明天我去找他来帮忙,也别凑合了,就打在我们家厨房的位置,到时做了墙就行。”

傅南昌从来没想过靠妻子岳家,顾秋实听了这话后,愣了愣:“那就麻烦大哥了。”

“一家人,你这是什么话?”林巧梅打了个呵欠,“我睡了,你去隔壁吧。”

顾秋实确实打算去守着傅父。

傅父的身子一日日好转。

院子里一天一个样,原先厨房的位置对面,又多了两间厨房。林巧梅手艺不错,顾秋实想去炒菜,她都不允许。

分家后,傅母病了两日,想要强撑着帮忙,都被何氏劝了回去。

傅南北分家后是最轻松的,什么都不用准备,就是去了镇上一趟,买了些东西回来。不过,看着自家房屋对面的两间厨房时不时就冒出香气……顾秋实不愿意亏了嘴,再说林巧梅肚子里还有傅南昌的孩子,傅南昌心愿之一就是想让孩子平安长大成亲生子,他得让林巧梅吃点好的养好身子。

而傅南方则是要给父亲养身子,傅母因为分家这事精力不济,也需要好好养两天。

日子还算平静,就是……傅南北分到手的鸡蛋吃完了,这些天夫妻俩也去镇上买了些肉,但是,两人手头的银子不多,还宴请了李家人两顿,再想吃好的,就得想别的办法。

还有件事,各家安顿下来之后,林巧梅也不出门,每天只在家做饭,除此之外,手里随时抓着一块布,不是给孩子做小衣裳,就是做襁褓,连鞋子都买了两双。李氏的肚子更大,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除了从娘家那里拿来的一些带着味道的旧衣衫何尿布外,关于是要用的东西,她什么都没准备。

“怎么办?”

傅南北皱了皱眉:“小孩子又干净不了,将就用嘛。”

李氏:“……”

“你怎么抠成这样,那是你亲儿子!”

“你想买就买喽,我又没拦着你。”傅南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这可把李氏气得够呛:“光是说买,拿银子来啊。”

两人爆发了分家以来的第一次争吵,其实之前已经呛呛过,只是没有大吵。

这一次,李氏真的生气了,把手里的水瓢都砸了。

“一个大男人不说养家,让我想办法,跟着你我们母子都要受罪,还不如不生。”

傅南北呵呵:“那你不生啊!”

李氏:“……”

她一扭身就回了房。

地里的庄稼是种下去了,但春天得草长得飞快想,傅南方是个勤快的,每天都去地里拔草,回来时还会顺便带一捆柴火。

顾秋实偶尔也去,不过,这地里的收成他从来也不准备要,打算全部都孝敬给长辈。

就在傅南北夫妻俩的吵吵闹闹中,这天中午有不少人从半山腰往上爬,敲锣打鼓的,比村里娶媳妇还热闹,前面的几人穿着绸缎衣衫……这真的特别稀奇。

看见这动静的人都往下瞧,只见那些人直直往傅家院子而来。

那反应快的大娘一拍大腿:“哎呦,这是南昌考中了吧?”

村长正在午睡,听到外头的动静之后,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光脚就跑到了路上。看见人确实是去了傅家,跌跌撞撞跑回去穿鞋,准备出门时又觉得自己这一身太破烂,跑进屋中将最好的衣裳翻了出来。

傅父刚九死一生,他倒是想干活,但两个儿子都不允许,他只能无所事事到处闲逛,他也是最先发现这群人的人之一,看见人朝自家来,也想到了可能是老三考中童生了,但又怕自己误会了闹笑话,努力压下心头狂喜。

“你们这是……”

“府上有喜!”站在最前面那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敲了一下大锣,铛一声后,他朗声道:“府上傅南昌傅老爷,考了县试案首,恭喜恭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