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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父张口就来:“昨天晚上你送那个姓白的上山,山果就是去找她……不是你打的还有谁?”

顾秋实气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儿子跑去找一个孤身上山的姑娘?”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几年前陈山果干的事好多人都记得,他如今又去找一个落单的姑娘……好在江大年陪着,不然,那个姑娘绝对是凶多吉少。

“昨天晚上我确实送白姑娘上山,但我们一路上没有碰见人,至于你说山果摔在草丛之中……他是什么时辰上山的?那条路可不好走,白天都容易摔跤,如果是晚上走夜路,那……一脚踩空从山上滚下来也正常。”

顾秋实沉声道:“你们分明是看我有银子造宅子,所以把他摔倒的事赖我身上,想要我帮忙出银子治。做梦!”

陈山果到现在还没醒,陈家人登门算账,确实是只凭猜测。也有一部分原因被顾秋实说中。

谁不知道江大年发了?

两个大四合院,没有二十两下不来……其实众人私底下都有猜测江大年到底还有多少银子,嘴上没说,都觉得挺多。

将心比心,如果银子只够建两个宅子,谁也不可能拿来帮旁人建房子,即便是亲妹妹也不行。就算要帮,完全可以建一个小的,只建三间房,足够江小月一家住,或者是只建三合院,一面用院墙围起来,又能省下不少。

既然不省,那就是手头的银子还多。

陈家人找到了陈山果后,看他伤得不轻。立刻就找了过来。

但是,陈山果是什么德行,村里人都知道。

别说他是自己摔下来的,就是真的是被人从山上推下来,那也是活该。

陈母哭哭啼啼:“你说没有动手就没有?肯定是你干的。”

顾秋实侧头看向人群,这些天他请村里人做事,开的工钱挺高,伙食也不错。且他有意改变村里人对江大年木讷的印象,也还算健谈。

一个月不到,顾秋实已经与村里好多壮年男人交好,这会儿想找人帮忙,那是随口就喊:“孔五叔,麻烦你跑一趟城里帮我告状,就说陈家人要讹诈我。”

孔五叔家里有牛车,虽然是在村里经常进城的人之一,比起旁人,他的胆子自然要大点。当即答应下来,转身就走。

陈家人傻眼了。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过来胡搅蛮缠,江大年受不了了,自然就会赔偿。真把大人招来,这一次的内情如何且不提,山果几年前做的那事翻出来,一定讨不了好。家里要是有一个坐牢的人,一家子都再也抬不起头来。

“不是就不是嘛,还找大人,大人那么忙,哪儿有空管这些?”陈父色厉内荏。

奈何孔五叔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陈家人急忙上前去拦,陈父不甘不愿地找到顾秋实道歉。

前后不过两刻钟,找麻烦的陈家人就已经退走。

两间房子已经造好,今天是最后一天,再把边边角角收拾一下,事情就做完了。

顾秋实让村里人帮忙买菜,请大伙儿吃了一顿,然后发了工钱。

他没有克扣工钱,有时为了凑整,还会多给一点儿。院子里气氛不错,都说等他乔迁的那天要上门贺喜。

住在村里,不能太独了。

如果跟谁家都不来往,还容易被人欺负。

顾秋实不需要和善的名声,但是江大年需要。

送走了众人,天还没黑。江小月正在厨房里装剩菜,今儿剩得有点多,得装进桶里下到井中,不然,别看这已经是秋天,菜放在家里还是会变味。

打井需要专业的工具,村里就有人会,一口井二两银子,四个人忙活了半个月才成,因为顾秋实给钱爽快,他们还把井口也做好了。

顾秋实正蹲在里面帮忙,刘健飞的爹娘就到了。

刘父头发花白,看起来不年轻了,在刘健飞之前,夫妻俩生了四个孩子都没养住,也因为此才发现刘健飞天生有疾,也没舍得把孩子丢掉。

“小月 ,忙着呢?”

江小月听到公公的声音,顿时满脸戒备。

“爹,什么事?有时间回家商量,这里是我哥哥的家。”

刘父没有离开,边上的刘母捶了捶酸疼的膝盖,坐在了厨房门口的小马扎上。

“小月,我们就是找你哥哥有事商量。”刘母看向顾秋实,“大年,你是个好孩子,手头宽裕了也没让拉拔妹妹,如果你爹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小月嫁进我们家这几年,苦是苦一点,但村里的媳妇都苦。谁让我们这些人身在农家了呢?”

顾秋实不置可否,将菜放进桶里。他今儿准备了五桌,其实只做了三桌,每条桌上有一条鱼,现在还剩下两条,已经做好了,只能放井里冰着。

刘家老两口看着那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眼看年轻人不接话茬,刘父开门见山:“大年,我们今天来呢,是听老大说,如果我们想住这边的院子,得你松口才行。有这事吗?”

江小月没想过要与孩子的爹分开,自然也就没说如果公公婆婆非要住进来,就把刘健飞也一起赶走之类的话……她没有过这种想法,如果先说了,会影响夫妻之间感情。

顾秋实颔首:“有这事。之前我听小月说过,你们好像想住进来,我这院子是造给小月的,按理说,她想让谁住,不想让谁住都可以自己做主。但是,我妹妹之前那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都看着眼里。你们做爹娘的嫌弃她,自己住着青砖瓦房,让我妹妹住牛棚,生了孩子也不管,好像刘健飞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刘母接话:“但他到底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我们生养他一场,原先他没条件供养我们,我们只好跟着其他的孩子做饭,如今他那边有地方住了,再跟着其他孩子,村里人会戳他脊梁骨。大年,这人活在世上,不能失了孝道,否则会被所有人戳脊梁骨,那日子还能过?”她目光落在孙子身上,“孩子也抬不起头啊!”

江小月脸色奇差,不过,也没出声和他们吵,只看了一眼哥哥。

顾秋实秒懂:“大娘这话有理,你们确实该跟长子住。”

眼看刘家夫妻满脸欢喜,他慢悠悠道:“当初我就不想让小月嫁给健飞,要不是周家人把我打晕捆在柴房,成亲那天这婚事就会被我搅黄了。我妹妹勤快能干,长相也好,又能生孩子,如今还有自己的院子,即便是二嫁,应该也能选个不错的人。刘健飞那个瘸子根本就配不上她,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他赶走了。他自己是个累赘,要拖累我妹妹一辈子,如今这累赘还要带上你们俩……小月,稍后你就把刘健飞赶走!”

江小月还没说话,顾秋实又补充道:“我看到刘家人就恶心,看在孩子份上,刘健飞可以住那边宅子,但如果他要带上刘家人,那就跟他滚,你要是舍不得,那就一起滚。”

刘家夫妻脸上笑容僵住。

他们以为,儿子跟小月已经生了孩子了,就不会再分开。万万没想到都到现在了,江大年还没有接受儿子这个妹夫。

江小月拥有那么大的一间宅子,即便是带着个儿子,也根本不愁嫁。

可儿子是个瘸子,没了江小月,上哪儿再去找四肢健全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