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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 陈云朵和杨彩云吵架,不是因为这一个鸡蛋,而是周常平越来越穷。再这么下去, 饭都要吃不起了,拿什么养孩子?

二人心中焦虑无处安放,心情烦躁之下,这才大吵大闹, 两人都觉得自己吃亏,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大户人家妻妾那么多,也没谁会为了几口吃的吵架。

何三月站稳了身子后, 抹着眼泪进了院子。

此时二房三房将孩子关在屋子里, 两家的大人站在门口看热闹。

陈云朵和杨彩云真的面红耳赤,不光是吵架,还动手摔东西, 甚至是拿着东西往对方身上砸。

杨彩云满脸痛苦,抱着肚子起不来身。

眼看自家沦为全村的笑话, 周常平心中大怒, 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院子里哭声一顿。

陈云朵抬起泪眼, 伸手抹了一把脸,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哭,会伤了身子。她抽泣一声, 转身进屋关上门。

杨彩云哭得伤心至极:“常平,救我……帮我请个大夫,不然我会死的。”

落胎有可能一尸两命,但到底是少数, 大部分人还是能保得一条命的。

周常平心情复杂:“彩云,我……”

他手头无钱, 付不起诊费。

杨彩云闭了闭眼,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朝他伸出手。

周常平急忙上前将人抱起送进房中。

周柳树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切,心中戾气横生。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回去,都是被江大年害的。

屋中,杨彩云面如死灰。

周常平握着她的手安慰。

他说了一大堆,杨彩云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半晌才轻声道:“常平,我没想到嫁给你之后的日子是这样的,当初还没嫁,知道你另有妻子,我就不太想嫁,但我又怕孩子生下来没爹……如今孩子没有了,你放我走吧。”

周常平心中痛极:“不!一定会有解决之法的。”

杨彩云惨笑一声:“怎么解决?是睡一觉你这个院子就能变大,还是等等你家就有银子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周常平握紧了她的手:“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不会让你们一直跟着我过苦日子。”

语罢,他起身出门,到了院子里后,眼神沉沉地看了一眼正在整理地上狼藉的何三月,然后一把抓住父亲的胳膊。

“走!”

周柳树心中也窝着一团火,跟着儿子出门后,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呵斥道:“咱们这种人家,养一个女人都够呛,你还要养两个……这不是多一双筷子那么简单。常平,赶紧想个解决之法,不然,他们转头还要吵。彩云的孩子多半留不住,杨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常平一脸漠然,看着江家所在的方向:“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周柳树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心中一动。

“你想问江大年要银子?可是他还没成亲,那个姓白的从小跟着他爹打猎,没那么好抓。”

言下之意,抓了白玉宜问江大年要银子。

周常平冷笑一声:“不抓!直接把他弄死,到时江家的房子和地都归我们,现在已经分家,还不用分给二叔三叔,你觉得呢?”

周柳树抹了一把脸:“这事不好办啊,闹出人命会有人查……”

“弄成意外不就行了。”周常平眼神阴狠,“如果江大年出意外死了,咱们难道还争不过江小月?她要是识相,就住着她自己的四合院,若是不识相……直接摁死!”

周柳树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事情顺利还好办,万一……”

“不会有万一。”周常平一脸严肃,“爹,我过够了苦日子。江大年那个脾气,如今对我们周家不说恨之入骨,也绝不会让我们占上便宜。与其小心翼翼讨好他,不如直接抢过来!”

周柳树有些迟疑。

别看他是家里老大,遇事从来都是让别人先上,实在躲不掉了他才会出面。

“你想怎么做?”

周常平脑子里有许多的办法,但他懒得费精神:“晚上,我们父子俩闯进去,买点迷烟熏了,到时把他的银子拿到,然后一把火烧了院子,神不知鬼不觉……”

周柳树觉得不妥当:“要是不成功……”

“不会不成功!”周常平打断他,“这穷日子我过够了,一天都忍不了。云朵和彩云嫁给我,是为了跟我过好日子的。她们为了一口吃的吵吵闹闹,甚至还伤了孩子,这是我的无能。”

周柳树一想到自己要睡那个破烂的柴房,心里就特别抵触,再一想江大年死了之后自己会有的好处,一咬牙道:“干了!迷烟从哪里来?一般这种药都挺贵,家里可没有银子。”

周常平心中一喜:“爹放心!不用去买,压根不会有人知道江大年中了迷烟!”

*

秋日的深夜,月凉如水。

第二天就是乔迁之喜,顾秋实清点了一番自己买来的东西,盘算了一下还要补偿多少,睡得有点迟。

他觉浅,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大院子里,感觉周围都很安静。忽然,有拨弄门栓的声音传来。

顾秋实嘴角微翘,他重新修的院子,门栓总共做了三个,方向还不一样,并且卡得紧,想要由外朝内拨开,大概要拨到天亮。

半个时辰之后,外面的人耐心告罄,声音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哎呦一声,然后院子里有了动静。

值得一提的是,顾秋实在院墙顶上安了不少碎瓷片,这事儿还是他闲着无事自己一个人干的,平时谁也不会抬头往院墙上瞧,除了细心的人知道此事,不怎么过来的周家人是不知道的。

随着脚步声临近,打开了窗户有东西飞进来,顾秋实还是没动,只是屏住了呼吸。

门外的人离得近了,说话声隐隐传来。

“爹,你没事吧?”周常平的声音。

“有事儿也得顶着,我走了,你一个人行么?”周柳树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简直就是个疯子,正常人谁家往院墙上安那么多碎瓷片?里面好了没有?”

“应该好了,彩云说,她爹这个迷烟,牛都受不了几口。”

说话间,有人从窗户翻了进来,动作轻巧。

顾秋实若有所悟,就是说江大年发现着火了却逃不出去,记忆中火势很大,他浑身无力……顾秋实也以为他是被烟熏了所以才没力气,原来还有迷烟的事。

不过一眨眼,周常平已经奔到了床前,伸手就要摁床上人的脖子。

顾秋实早已醒了,抬手就将伸过来的那只手一拉一拽。

猝不及防之下,周常平也没料到床上的人醒着,被拉后整个人扑上前,紧接着背上一痛。

顾秋实朝他背上狠狠来了两下,然后将人一踹。他起身扑到了想要逃跑的周柳树跟前。

此时周柳树腿已经受伤,有些不便,跑也跑不快,他想要开门,奈何夜里太黑,他也不知道这门栓是怎么上的,摸索了半天,身后劲风袭来,他想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顾秋实对着他的肚子狠狠来了两脚,踩得周柳树直吐血,好不容易才找到声音开始求饶。

父子二人求饶,还不敢把声音放太大。顾秋实下手特别狠,一把掐住了周柳树的脖子:“你们想做什么?”

周柳树急忙摇头。

此时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那就是后悔!

简直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跟儿子跑到这里来为难江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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