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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实没有追过去。

孙博俊一开始对这个未婚妻特别上心, 以为两人会结为夫妻。但他后来被沈彩玉缠上,又发现自己摆脱不了这个女人后,心里对未婚妻就满心歉然。

再后来, 他和沈彩玉在一起后被其为难,钱家上门退亲,他心里只觉愧疚,也明白能够弥补的唯一办法就是放手让她离开。

孙家爽快地接受了退亲, 孙博俊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找好了下家。

顾秋实一路上没耽搁,直接回了家。

最近孙家多事之秋,一家人干完活后从来不在外头磨蹭。顾秋实到的时候, 全家人都已经在了。

“今天我去陈大夫家里喝喜酒, 然后碰上了钱美凤。”

听到这话,孙母满脸好奇:“她家在那边有亲戚吗?你该不会是直接提退亲了吧?”

“没有,她穿一身粉色衣裙, 还上了妆梳了头,看见我后好像很害怕, 直接进了那边的一个院子。”

顾秋实不打算瞒着他们, “我觉得, 她是去赴男人的约会。”

此话一出,孙家人都看了过来。

孙母脸色不太好:“没证据不要胡乱揣测,那姑娘应该不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孙父一脸严肃, “这婚事反正也不成,不用管她去做什么,如果他们要退亲,咱们应了就是。”

孙母擦了擦眼泪:“当初我托了不少人才定下了这门亲。”

钱美凤是家里老三, 前面两个哥哥,后面两个弟弟,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学了绣花,算是有手艺傍身。

一家有女百家求,钱美凤从十三岁起,就有不少人上门提亲。

她本身长得好,又能绣花补贴家用,很多人想要将她聘回……事实上,即便钱美凤长相一般,又什么也不会,只凭着她那些兄弟,就有不少人丁单薄的人家上门求亲。

当下许多人认为,女儿随娘,如果娘能生,那女儿同样能生。

“只能怪他们没缘分。”孙父安慰,“博俊如今这样,成亲是害了人家。不管钱家姑娘是不是个好人,咱们自己要有底线,绝不能坑人!”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顾秋实又买了个包子当早饭,然后直奔医馆。刚坐下不久,红果就到了。

此时的红果脸色很不好,两边脸颊上还有五指印,眼睛也是红肿的。

看样子,她在来之前哭了许久,且还挨了打。

“主子在对面的茶楼等你,快点,不想死就别磨蹭。”

撂下一句话,红果转身就走。

顾秋实昨天离开的时候已经盘点过药材,但早上这一轮也不能省,主要是看夜里有没有招贼。相比起下午,早上要简单得多。

小半个时辰之后 ,顾秋实办完了手上的事,又不紧不慢啃了包子,正准备起身,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红果,她满脸怒气地在门口探头。

顾秋实这才出门。

红果咬牙切齿:“我看你是找死。”

“你们主仆一天没事干,我不一样,得做工养家糊口。”顾秋实走在她前面,“你还别跟我甩脸子,逼急了我,回头我就让沈姑娘赶紧走。”

红果一脸不信:“我跟姑娘从小一起长大,你算什么东西?想挑拨我们主仆,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茶楼。沈彩玉在楼上的雅间,也不要伙计带路,二人直接往楼上走。

雅间中的沈彩玉脸颊上也顶着两个巴掌印,看样子是男人打的,施了脂粉也盖不住。

顾秋实进门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开口就报喜:“恭喜沈姑娘夙愿得偿。”

沈彩玉本就不好的脸色又青了几分:“闭嘴!”

顾秋实一脸疑惑:“姑娘为何不高兴?难道是那药不好用?”

沈彩玉脸色特别差。

就是因为那药太好用,她一点退路都没有,被万临安丢出门后,万启文又不在,她就近抓了一个下人……可那个下人同样是万临安的房里人,后来她被丢出了院子之外,浑身燥热难耐,她眼前一片模糊,隐约看到有人正在修剪花草,宽肩粗腰,是个高壮男人,她不管不顾扑了过去,抓到就不放。

有人要上前阻止,被沈彩玉喝退。

她险些在万临安院子门口就与人……红果让那个男人将她送回了院子,然后将院子里的人全部撵走。

事成了,沈彩玉捡回了一条命。

但她做的那些事压根瞒不住。

按照她一开始的设想,她和万临安在一起后,万临安为了维护自身名声,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事实也是如此,万临安抓着身边的小厮荒唐了半天,一点消息都没传出。

因为沈彩玉的男人不是他,他就没有封锁消息。于是,这边沈彩玉还在床上跟男人交缠,她干的那些事儿就已经全部传了出去。

下人们窃窃私语,万府的主子气得够呛,万夫人直接跑到二儿子的院子里,一脚把门踹开,直接将沈彩玉堵在了床上。

那个跟她在一起欢好的男人被拖出去打了几次板子关进柴房,而她……被骂了一顿后关在屋子里反省。

之所以没被休,是看在她娘家的面上。两家从定亲之后就开始合伙做生意,手头都捏着对方的货物都银子,一时半刻还分不开。万启文得到消息赶回,咽不下这口气,抓着她的头发,啪啪甩了她两巴掌。

沈彩玉越想越恨,昨晚上一宿都没睡着,今儿一大早就过来找人算账了。

“孙博俊,你故意的是不是?”

顾秋实就是故意的,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包括万临安在内。

万临安一直不说自己喜欢男人,最近还在相看,他不喜欢女人也还是要娶妻生子。并且,他做生意的手段较阴狠,凡是想要的东西,想方设法也要拿到。

当然了,做归做,顾秋实不打算承认:“什么故意?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还请姑娘明示。”

沈彩玉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明白这事怪不着孙博俊。

孙博俊只是给了药,给药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归根结底,必须得她自己把那些香粉放进香炉,才会让人把持不住。

顾秋实还作死地好奇问:“姑娘这样不高兴,难道事情没成?不应该啊,这方子特别好,闻到那个药,圣人也会把持不住。姑娘,难道对方真的扛住了?那您扛住了吗?”

每一句话都在沈彩玉的心上猛戳,她再也受不住,怒极之下,一抬手将桌子给掀了。

顾秋实故作惊惧:“姑娘,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这茶楼里的东西可贵,砸坏了要赔的。”

沈彩玉眼神凶狠:“孙博俊,因为你的药,我跟一个洒扫的粗使……”

她说不下去了,成亲后,她不爱和万启文亲密,还试图保全自己的清白之身,但万启文是个混不吝的,知道她心里有人,也还是强行与她圆了房。

因为此,沈彩玉将人给赶了出去,再不肯与他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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