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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上了马车, 马车驶动。顾秋实帮赵大芳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着:“爷爷,这一路很远,你睡吧, 我看着。”

这马车上的人除了顾秋实之外,平时都很少出远门,昨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今儿又起这么早, 等于一宿没睡。

大家都挺困倦的,赵老头眼不见心不烦,也靠在了马车上。

就是……这马车比较摇晃, 他的头的不停地撞击在车壁上, 痛倒是不痛,就是特别难受。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想了想,他拿了负责人的包袱垫在身下当枕头整个人扭着身子半靠着。

赵继强皱了皱眉, 他想要说两句,可看两个老人都睡了, 便也不多言。

一路昏昏沉沉, 等日头到了正中间, 几位都还没有醒,也没提出要去林子里方便。

顾秋实选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叫停了马车,此处官道之外还有一片草地, 草地上有旁人停留过的痕迹,柴火堆和包食物的油皮纸随处可见。

马车一停,几人都醒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睡着, 只是昨天晚上没睡觉,实在太困, 不愿意睁眼而已。

赵继强做直身子:“我得去方便一下。”话音落下,他人已经跳下马车,蹿进了对面的树林子里。

赵老头没有多想,他年纪有点大了,虽然不至于动弹不得,但下马车这种事还是得小心一点,万一摔着可不是玩笑。

他这边小心翼翼下马车,确见便宜孙子跑回来,去扶对面的赵大方。赵大方伸出手,他甚至直接就把人抱到了地上。

没有比较,赵老头不会心生不平。

可这……比起赵志东,赵继强确实少了几分贴心。

气人的是,赵继强已经是四十岁的人,连起一把了,还不知道体贴老人。

赵老头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也进了树林。

顾秋实扶着赵大方到了树林子里。

赵大方今天吃得有点多,这会儿可不是只上小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志东,你站远一点,我怕熏着你。”

顾秋实也没打算一直守在那儿,只要摔不着就行。他往林子外走了一圈,平时也有不少人在这附近歇脚,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烧火堆。

早上买的饼子又干又硬,买的汤也冷了。他在附近薅了一些干草和干柴,去了那片空着的草地上,选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点了火堆,然后找了几根枝丫将饼子戳上烤在火堆上,又掏出一个瓦罐,将汤倒在瓦罐中,同样是埋在火堆里。

天有点热,没烧多久,烤饼的香气就蔓延开来,埋在火堆旁的瓦罐里的汤也已经开始冒气。等到赵老头三人先后从林子里出来时,这边的饼子已经可以吃了。

顾秋实冲着赵大方招了招手:“爷爷,快过来,冷热正好。”

汤也热好了,顾秋实到了一半在水囊中,剩下的一半继续热着,准备走的时候再装。

赵继强一脸惊讶:“你这么快连饼子都烤好了?”

顾秋实颔首,自己也取了一个饼子吃,从头到尾没有叫父子俩二人一起的意思。

赵继强不缺吃的,赵老头也不愿低这个头,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回到了马车上啃那个冷了之后硬邦邦的馍馍。

没有对比,赵老头也能体谅儿子,毕竟这是在赶路!

可那边的祖孙二人啃着又香又软的肉饼,肉香味随风飘来,手中的粗粮馍馍只觉难以下咽。

马车夫在赶路途中,从来不会主动烧火,如果有人烧也不介意他蹭一下的话,他愿意烤一烤手里的食物。

“小哥,能让我烤一烤吗?”

车夫经常出远门,出得多了,自然也有一些带饭的技巧。

车夫水囊里装的是粥,这是为了谨防客人赶路而准备,反正喝水也就是填饱肚子了。

但能喝热的,谁也不愿喝凉的。

他问顾秋实借了瓦罐热粥,本身还带了一个咸菜疙瘩。顾秋实买来的肉饼本来就有多的,还分了他俩。

车夫很感激,笑容也多了许多,变得健谈起来。

马车里的父子二人看到火堆旁的动静,赵继强冷哼一声:“小白眼狼,吃家里的粮食长大,如今有好吃的居然分给外人,也不拿过来孝敬。我就算了,只是大伯而已,但是爹可是……”

“闭嘴!”赵老头一脸严肃,“我们这一次跟着他进城,本来就是占了他的便宜。人要知足。”

嘴上说着要知足,心里却特别不是滋味。

前后小半个时辰,大家吃饱喝足,重新踏上了去城里的路。

如果不耽误的话,马车走一天就能看见城门 。

他们一家子出门是早,但从村口走到镇上花费了一些时间,在镇上吃早饭又花费了时间,因此,进城门时天已经快黑了,再晚一点,连门都进不去。

车夫只负责将他们送到城门口,里面的路他也摸不太清楚,于是一行人在入城后下了马车。

赵继强有听说过儿子如今住的地方,但不知道那条街和巷子位于何处,他下意识将目光放在了侄子身上。

“志东,你能帮我们带带路吗?”

这大晚上的,他也不想到处去找,关键是,如果选了一个黑心肝的马车夫,被抢了怎么办?

他们父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真被抢了,也只能认栽。

赵志东进城落脚的那间客栈离赵志鹏家里不远,顾秋实想了想:“但我们带着这么多的行李,给你带了路之后我们爷孙俩还得找落脚处,特别浪费时间,今晚上睡不好,明天也办不了事儿。”

赵继强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还在记恨被过继出去一事?”不等顾秋实回答,他自顾自道:“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先错的人是你。都说了让你不要做生意,你非要做……”

顾秋实打断他,“我觉得爷爷很好啊。”

赵老头叹口气:“要不然这样好了,你帮我们找马车,回头跟马车说一下志鹏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接下来我们自己过去,就不麻烦你了。”

“那不行。”顾秋实一口回绝,“坏人额头上又没有写坏人两个字,万一我选的人有坏心,回头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

赵启强一咬牙:“那你送我们过去,今晚上就在你大哥那儿住。”

顾秋实心里其实愿意,他不是为了省这一晚的房钱,只是想过去看热闹,面上却不以为然,挥挥手:“我宁愿住客栈,不想被人摆臭脸。”

“没有人冲你摆臭脸,志鹏夫妻俩要是敢,回头我教训他们。”赵继强语气放软,“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两个没见过世面的长辈,帮帮我们吧。”

赵大方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不知道孙子要做什么决定,不过,奔波这一路,孙子处处照应,这让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的他只觉得处处慰贴。

孙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顾秋实想了想:“那走吧,我可不是顾念亲情,而是因为你们是我带来的,不能在到的这天就出事。”

父子俩觉得这话很不中听,心里特别堵,又不能硬气地让他滚,压下心头的烦闷,跟着上了其中一架马车。

赵志鹏住的地方离外城门口不远,一刻钟过后,马车在他的院子外停下。

院子里只有两间房,说大不大,但夫妻俩绝对够住了。

赵志鹏今晚上不在,说是要请人喝酒商谈县试作保一事。孔红儿在这些大事上是个明事理的人,早早就关门落锁准备睡觉。

听到敲门声,孔红儿走到了院子里,没有立刻去开门。

“谁在外头?”

赵继强以这个成亲后住到了城里的儿子为荣,这一路受了赵志东给的憋闷,此时觉得到了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扬声道:“红儿,我是你爹。”

孔红儿听着外头的男声挺陌生,听到这话语气很冲,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来的小边上,赶紧给我滚。你是我爹,我还是你祖宗呢,滚滚滚,大晚上的,你们再在门口纠缠,回头我就报官了。”

赵继强:“……”

其实这也不能孔红儿,她嫁给赵志鹏已经有两年,除了出嫁时回去住了两天,就是去年过年回去住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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