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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孔红儿回过头来,怒瞪着他,“我简直杀人的心都有!赵志鹏,如果不是你当年满口谎言,本姑娘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赵志鹏叹口气,将张牙舞爪的孔红儿揽入怀中:“是我对不起你,之前我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让她们母子回乡下,等芳儿天下肚子里的孩子,就帮她找合适的亲事,我们俩就还和以前一样……”

“一样个屁。”孔红儿心有不甘,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两个孽种不需要我管吗?哪里一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只养我自己生的孩子,其他的孽种我看见一次打一次,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顾秋实听出来了。

孔红儿愿意继续做赵家妇,但条件是把芳儿嫁出去,并且不养两个孩子。

他心下摇头,两个孩子是的血脉,他要是考中了继续留在城里还好,如果考不中回乡下,怎么可能看不见俩孩子?

不过,如今的孔红儿是骑虎难下,留下来继续和赵志鹏做夫妻会心有不甘,要是就此和离改嫁,名声也会受很大影响。

赵志鹏不干人事,毁人一生,简直和畜生无异。

至于芳儿跑去寻死这件事,在顾秋实看来根本就是假的,真想死,哪儿有死不了的?

赵志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娶芳儿,毕竟,赵志鹏和孔红儿当时候不久,他就写了信回家讨要银子,说要求娶孔家姑娘。

但芳儿……赵家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有这个女人。

赵志鹏如今只能哄着:“好好好,我保证不让他们出现在你眼前 ,如果你回乡,我就把他们送到亲戚家里,等你走了再接回来,行不行?或者,我干脆把两个孩子过继出去……”

顾秋实啧啧摇头,这也太不要脸了。

孩子的生母为了他委曲求全,连名分都没有,他当着孩子的面就说出这种话来。

也不知道芳儿图什么?

赵老头一脸不赞同,就要开口说话,被赵继强扯了一把。

关于过继孩子这事,即便孔红儿答应了,那他们也可以装作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或者是孩子接出去被人虐待……孩子的亲爹亲娘都在,孩子被人虐待了,那肯定是要接回来的。

再说了,孔红儿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村里,孩子到底养在哪儿,没人告诉她,她上哪儿知道去?

最要紧的是让孔红儿消气,倒不是贪图孔家的银子,而是不能让孔家闹。

事情真闹大了,赵志鹏科举之路就断绝了。。

赵老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当即闭嘴不言,又觉得孔红儿泼辣蛮横,得理不饶人。

孔红儿终于满意:“反正你把那女人送走,不要让人认为你家里有个贤妻,外头还有如花美眷就行。”

芳儿睫毛颤颤,一句话不说。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顾秋实才发现,芳儿身边还放着一个大包裹,应该是收拾好的行李。

夫妻俩拉拉扯扯出门下楼,顾秋实准备回房睡觉,明儿还要早起呢。芳儿带着孩子纤纤弱弱出门,一步三摇,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随时可能晕厥过去一般。

顾秋实推门时,她刚好走到了他身边,身子顿住就要倒。

换做正常人,肯定都是下意识伸手去扶。

顾秋实不光没有伸手,反而还侧身一让,保证芳儿即便倒了,也倒不到他身上来。

他是个大夫,大夫讲究望闻问切,芳儿是不是真的要晕,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这里人确实受了巨大打击心神不宁,但眼神坚韧,走动间脚下有力,摔倒时还记得避开手上牵着的孩子……一看就是假晕。

她如果真舍得摔倒流产,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跟顾秋实没有关系。

下一瞬,“砰”一声,芳儿软软倒地,声音不轻不重,不是真的晕倒了砸在地上,而是她自己假摔想要装成真的。

彼时,顾秋实已经打开了房门,往里跨了一步,恰巧避开她倒过来的身子。

到地上的女人,顾秋实一点怜惜都无,也不知道赵志鹏哪里好,让她这么拼命。

“你……你怎么不服一把?”娇俏的女声带着满满的斥责之意从楼梯楼传来,“你怎么一点善心都没有?你别辩解,我亲眼看到你故意避开她的!”

顾秋实抬眼,看见一抹粉色的身影疾步奔来,弯腰就去扶满脸痛苦的芳儿。

“这位嫂嫂,你没事吧?你这么大的肚子,有没有摔着,痛不痛啊?要不要看大夫?”

芳儿故作坚强:“我没事,不用看大夫。不关这位兄弟的事,他……他对我有误会,你别责怪他了。”

“即便你们之间有天大的误会,他也不该见死不救。”年轻姑娘性子泼辣,叉着腰质问:“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么心狠。”

顾秋实瞄她一眼:“长得挺好,就是眼睛瞎!”

年轻姑娘怒了:“你骂谁呢?”

顾秋实打嘴仗从来就没输过,也没有不和女人计较的君子气质,扫她一眼:“说你呢。”

年轻姑娘气急:“你……你……你见死不救,心狠手辣,枉费了老天给你的这张脸。爹!爹!你快来,我们家不能留这种客人。”

顾秋实有些意外,他在这儿住了一夜,给他们送东西的都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没看见过这位姑娘,也不知道东家有个正值妙龄的女儿。

年轻姑娘扯着嗓子喊,底下很快就有了动静,木质楼梯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没多久,顾秋实就看见了办入住的东家和东家夫人,还有……跟在二人身后的一双姐弟。

之所以一下子就能知道是姐弟,是因为二人容貌有几分相似,顾秋实从来不会刻意关注旁人的容貌,多看那位姐姐……是遇上了故人。

“怎么回事?”

比起年轻姑娘身上的粉色绸缎衣裙,上来的这一群人个个都挺朴素,全部都着细布衣衫。东家夫人上前:“鱼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叫鱼儿的姑娘伸手一指地上的芳儿:“我亲眼看到她晕倒,结果这个男人扶也不扶,眼睁睁看他落在地上。”

此时芳儿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而边上的孩子坐在她旁边,眼眶中满是泪水。小小的孩子没有放声大哭,只是默默流泪,看着愈发可怜。

余玉宜看到这情形,莫名就觉得那年轻人不是表妹口中见死不救的人,忍不住出声:“表妹,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不如你问一问……”

“有什么好问的?”鱼儿一脸霸道,“我亲眼看见的,这还有假?”

她看了一眼余玉宜,又上下打量了顾秋实后,冷笑一声:“表姐,看人不能只看长相,长得再好,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你不要见着一个好看的男人就觉得人家是好人,还是赶紧回去刷恭桶吧,别被人骗了!”

这番话中满是恶意。

刷恭桶可不是什么好活计,男人做这种活儿都会被人嫌弃,更何况她一个姑娘。

余玉宜羞得满脸通红。

边上的半大少年很不满:“表姐,我姐姐就是想问这中间有没有什么误会,这位公子毕竟是客人。”

他看向东家:“舅舅,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撵的道理?”

“你闭嘴。”东家夫人身形微胖,人又高大,看起来就特别凶,她怒斥:“你表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轮得到你一个小子开口?滚下去扫地!”

她嗓门很大,吼得楼上楼下都能听见。但是没有任何人出身阻止。

顾秋实看了一眼那位东家,出声:“几位有所不知,这位妇人算是我……堂嫂,最近她还在琢磨改嫁的事,她往我身上倒,那我不避开,主动伸手扶了,回头就该喜当爹了。我确实自私,行了么?如果你们不接受我的入住,稍后我收拾行李离开就是。”

叫鱼儿的姑娘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