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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

何浩品胸腔里满是不忿:“薛秀才, 你以为自己能逃脱吗?那姓江的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即便你什么都没有做,只被飞雁爱慕, 就已经被他记恨上了。”

顾秋实惊讶:“可现在林姑娘已经嫁给你了,你们才是夫妻,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已经娶妻,夫妻感情不错, 可从来没有惦记过谁。话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何浩品就是觉得自己和薛斯年难兄难弟,想要来这找一份认同, 找个人陪他一起骂姓江的。

结果, 薛斯年一点儿都不恨江六元,甚至还看他笑话。

“要喝酒吗?我请。”

“不喝!”顾秋实摆了摆手,“我岳父也不让我喝酒, 让我专心准备八月的乡试。”

何浩品:“……”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又被扎了一刀。

自从他脸上受伤,他就再也没有了参加科举的可能。

听说京城那边有上好的祛疤膏, 一盒就要十两银子, 何浩品想要咬牙试一试, 但人家又不保证药效。

万一到时候费心费力把药膏买来,脸上的疤痕半分没去,岂不是白费银子?

他不能参加科举, 当初被林飞雁纠缠后被针对到连日子都要过不下去的薛斯年却扶摇直上。

何浩品也不想迁怒林飞雁,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很难不生她的气。

顾秋实不想与他多说,很快将门关上。

“快走吧, 别赖在我家门口。”

何浩品:“……”

他在这城里家世不算顶好,也从来没有吃过苦。刚才是太难受了才蹲在这门口, 这会儿被人撵,哪里还蹲得住?

何浩品起身上了自家的马车,打算去林家接人。

*

林飞雁确实是回娘家了。

林老大人看到孙女头上一个大包,气怒交加。

“谁动的手?”

林飞雁垂下眼眸:“祖父,是我自己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与别人无关。”

林老大人做了大半辈子的官,一看就知道其中还有内情,他也不再逼问孙女,而是看向丫鬟。

“你来说!”

丫鬟不敢隐瞒,再说了,她也为自家姑娘不平。

主子为了何家的事情忙里忙外,还跑去和那些以前都不爱搭理的人一起喝酒……为了攒局到处找人。

不说事情有没有办成,至少是用了心,何家人不说感激,反而还嫌弃。

尤其是何夫人,简直不可理喻。纯粹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不论主子怎么做,何夫人都不满意。

林老大人听到是何浩品把孙女害成这样,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飞雁,你这性子也太软了。有些事情你可以退让,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不打算追究?信不信这一次他敢把你从马车上扯下来,下次就敢将你从高处推下要你的命!”

林飞雁头疼:“祖父,他不是故意的,当时他是太着急了。”

“你还在为他说话。”林老大人其实早在还没有回乡时就发现了孙女性子长歪了,试图纠正过,发现纠正不了,刚好他又要回乡,所以才把人带着一起。

林飞雁苦笑:“祖父,我不是为他说话,只是……表哥对我挺好的。”

“但人是会变的。”林老大人很想跟孙女掰开了揉碎了讲道理,但看到她满脸痛苦,便想着让她先把伤口包扎好。

林飞雁夜里没怎么睡,等大夫来的时候她困意上来开始打瞌睡。

大夫帮他包扎好伤口,又留下了药,林飞雁没什么精神,在大夫走了之后,更是沉沉睡了过去。

何浩品赶到了林府,进门后直接跪在了林老大人面前。

他这一跪,让林老大人的怒气消散了大半。至少,这态度还行。

林老大人也不可能真的让孙女回娘家改嫁……其实孙女的性子,很不讨长辈喜欢。越是高门大户,孙女的日子就越是艰难。

所以在孙女喜欢上一个穷小子时,林老大人并没有试图阻止,如果婚事能成,对孙女不是坏事。

“你就没什么话想说?”

高位官员的威势一压,何浩品额头上冷汗直冒。

“祖父,飞雁伤势如何?”

“你还好意思问。”林老大人很久没有亲自对人动手,这会儿手有点痒痒。不过,他这两年身子骨不太好,不敢让自己太生气。

“你母亲……很不喜欢飞雁?”

何浩品吓一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是偶尔有些争执,回头我会说她!”

林老大人并没有揪着不放,摆摆手:“去看看飞雁吧,她暂时不回去,留在府里养伤,过段时间再说。”

稍晚一些的时候,伺候林老大人的管事娘子亲自去了一趟何家,说是给家里的小主子取一些常用的物件。

何夫人听说人来了,急忙迎到门口。

别看她是林飞雁正经的婆婆,而面前只是一个下人。她也并不敢摆主子的谱,态度特别和善。

“一会儿我让人收拾一下送过去就是了,你吩咐一句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管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板着脸道:“老奴也想偷这个懒,可惜小主子娇气,东西不合用,连觉都睡不好。我家小主子性子软,不喜欢发脾气,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能因为她脾气好就随便糊弄!”

何夫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管事怕她听不明白,便将话说得更直白了一些:“小主子孝顺,当初大人告老还乡,她非要跟着一起伺候,说是要为父尽孝。那时候其他主子不太愿意,因为小主子已经到了妙龄,回了家乡肯定会被耽误了婚事。要知道,小主子在京城,可是连皇妃都做得,跑到小地方嫁一个普通人家,未免太委屈了。不过呢,我家大人的想法不一样,他说女子嫁人之后很难自在,除非是捧着大把嫁妆低嫁!”

听明白了没有?

小主子嫁给你家,图的是个自在。

管事没有把后面两句话说出来,但那意思摆得足。

何夫人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在敲打自己?想到以前她对儿媳妇的那些挑剔……她开始后悔了。

管事跑了一趟林飞雁的屋子,结果却只取了一套茶具。

茶具是瓷器做的,但凡贵重一点,那都是成套一起用。成套的东西摔了一只,剩下的就不能用了。换句话说,这并不是林飞雁非要不可的东西。

何夫人心里明白,管事就是来敲打她的!

*

林飞雁在娘家住得很是自在,她狠下心不帮何浩品讨公道后,也不再发愁那些事,一天能吃四五顿。

何浩品到底是没能把人接回家,但他也不敢怠慢了,每天都会去探望一下,每次都不空手。

林飞雁并没有不接他的礼物,两人已经是夫妻了,一直僵着不行。她也不想让年迈的祖父为自己担心。

何浩品一直想把人接回家,奈何林老大人不答应。林飞雁也不急着回,她打算继续和何浩品做夫妻,但是婆婆那脾气她不想忍耐。

无理也要搅三分,说的就是何夫人这种人。

她不肯回去,何浩品愈发殷勤,放下了手里的所有事,每天只顾着讨她的欢心。

顾秋实最近的学业抓得挺紧,但也还记得带着妻子出门溜达,这天他听说城内最大的玉庄里来了一批玉首饰,于是带着刘玉宜去看。

刘玉宜不想买。

顾秋实如今不缺银子,书肆那边每个月都有大几十两送过来,但刘玉宜认为,夫妻俩以后要去京城,多少银子都不够花,平时能省就省一点。

再说,她月事迟了,虽然还没去把脉,但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些微的变化,厨娘跟她说过这些,她怀疑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就得好好养,养孩子又是一大笔花销。

“我不想买。”

刘玉宜不想进去,顾秋实非要进:“我们只是进去看看,又不是看了就要买。”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只紫色的钗,玉质不算特别好,但雕工精致。

伙计看到了他的眼神,立刻上前:“客人好眼光。这是我们铺子里的大师傅寻手感雕的,因为要在好玉料上面下刀,这支钗也用了十足的心思。”

说着还将盘子往顾秋实面前递了递。

刘玉宜看了过去,随即眼睛一亮。

顾秋实见状:“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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