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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香莲知道再留下来会丢脸。

可她也不能走啊。

贺香莲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男人冷淡的眉眼,牙一咬,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锣, 我……”她泪眼汪汪,整个人摇摇欲坠,突然调转了方向,对着高大丫磕头。

“妹妹, 你还年轻,想嫁什么样的男人都行。但我……我一把年纪了,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 他只是暂时生我的气了, 你放过他好不好?请你成全我们,求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磕头。头砸在地上砰砰响, 没多久就砸得额头红肿。

顾秋实满脸意外,这可真豁得出去。

高大丫皱了皱眉:“你们两人都已经分开了, 胡大哥也很讨厌你的利用, 你再这样有意思吗?”

顾秋实面色淡淡:“玉宜, 你不要被她骗了,这女人当年伙同陈五一起骗我,如今在镇上名声死臭, 非要与我和好,不过是想让众人知道是我不要脸纠缠她,当年的事情非她之过。”

贺香莲微愣了一下。

她还没想到这么深远,只是不愿意让胡大锣这么能干的男人带着铺子和宅子离她远去, 还有,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已经被胡大锣讹走, 不和好,日子都没法过了。

不过,这话也不算是错,现在村里和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当初两人成亲的真相……不是胡大锣在破屋子里欺负了她,而是她找了陈五演戏,故意赖上了胡大锣。

最近贺香莲但凡出门,都能感觉得到外人在对她指指点点。若是她与胡大锣继续做夫妻,众人也不好再议论,渐渐地就会忘了这件事。

“大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与我和好?我磕死在这里行不行?”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泪水糊了满脸。

贺香莲在同龄人中算是美貌,看起来要年轻几岁。这会儿瞧着,还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姿态。

顾秋实面色不变,忽然抬手,舀了一瓢酱油泼了出去。

酱油直接泼到贺香莲的头脸,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伸手一摸,满手的黄色酱水。

顾秋实张口就来:“这天的小虫子就是多,酱油才放在外面一会儿,里面就沾虫了。”

贺香莲跪在这里求,姿态放得极低,众人都觉得她可怜。跪久了,兴许会有人认为胡大锣不近人情。

顾秋实直接一瓢酱油泼过去,贺香莲狼狈不堪,少了几分美态,自然也没了让人可怜的气质。再留下,不过是徒惹笑话。

贺香莲最后是哭着跑走的。

“简直是不要脸,我都已经被他们骗了十年,她还不满意,还想骗我一辈子。”顾秋实冷笑一声,故意拔高声音,“之前说要给我生孩子,嘴上说得好听,私底下却找大夫喝绝子汤。”

这件事,是胡大锣临死时陈阿志告诉他的。

顾秋实来了后,也懒得去找证据。

反正,贺香莲确确实实没有给他生出孩子。

原本看到贺香莲那样狼狈,有人还觉得胡大锣过分,听到这话,又觉得胡大锣可怜。

若不是胡大锣及时醒悟,怕是要一辈子给陈家当牛做马,还要断子绝孙。

陈家不厚道啊,这贺香莲,对待先头的男人倒是有情有义,但对胡大锣也太刻薄了。

高大丫眉头微皱,低声道:“我觉得她还要来找你麻烦。”

顾秋实笑着摇头:“很快就不会来了。”

算算时间,大概还有两三个月,陈皮就会回来。顾秋实等不了那么久,之前拐弯抹角找了一个与陈皮相识的人,告诉陈皮说他即将要抱孙子了。

陈皮回来可不是一下子做出的决定,他是在城里被那些继子排挤,实在是待不住了,这才回来的。

如果让陈皮知道家里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且日子过得还不错……一边是辛辛苦苦哄了多年却还要排挤他的继子,另一边是分别多年也要排挤继父给他留位置的亲生儿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翌日中午,顾秋实正在铺子里擦灰,就看到有马车在街口停下。

最近他但凡看到是城里过来的马车都会多瞅一眼,果然就看到了陈皮拎着个小包袱从马车上跳下来。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陈皮扭头望来。

其实陈皮那些年有悄悄回来过,看到胡大锣的存在后,一怒之下扭头就走。

所以,他是认识胡大锣的。

陈皮在城里天天忙着摆摊,也找人打听了一下家里的情形,对于胡大锣,他挺戒备的……他能不能顺利回家被家人接纳,全看胡大锣要不要跟他抢。

陈皮眼神一转,很快就有了个主意,拎着包袱到了杂货铺门口。

“你这都有些什么东西卖?”

顾秋实反问:“你想买什么?”

陈皮看了半晌:“要糖,称个三斤。”眼看柜台里的人在忙活,他喃喃道:“当年我离家的时候,兄妹几人都很喜欢吃糖,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这话声音不高不低,恰巧能让顾秋实听个清楚。

顾秋实假装不认识他:“哦?你离家多年?”

“是啊,听说我媳妇另找了一个男人过日子,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陈皮好奇问,“你听说过胡大锣吗?”

顾秋实颔首:“我就是!如果你的媳妇是贺香莲的话,他们在等你回家,不过,一家子都不干人事,跟畜生差不多。”

陈皮是奔着让妻儿接纳自己才回来的,听到有人辱骂他们,自然不能忍。还有,他不觉得自己有与胡大锣亲近的必要,最好是打一架直接闹翻,以后大家再也不来往。

“你给我闭嘴!”

顾秋实扬眉:“我说的是事实。”

陈皮抡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顾秋实当然不会站着挨打,拿起秤砣敲了回去。

只一下,陈皮被打的头破血流,他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打人犯法,我要告你。”

顾秋实丝毫不惧:“告啊,你去把城里的大人叫来,刚好我也想告状。有些人故意讹诈我!”

陈皮才回来,很怕回不了家,这会儿头上受伤,太阳一晒,整个人昏昏沉沉,他干脆眼睛一闭,直接倒在了地上。

俩人在这打架,即便是此刻日头正高,街上行人不多,也还是有十多个人围过来看热闹。看到陈皮晕倒,有那胆子小的大喊:“该不会是出人命了吧?”

也有热心肠的人转身就走:“我去请大夫。”

顾秋实提醒:“有没有白玉村的人?最好是告诉陈家人,让他们来把这人接走。”

白玉村的人不在,不过村子离这里不远,马车跑一趟,来回才一刻钟。

到底是一条人命,有马车跑了一趟。

最近顾秋实这生意做得热闹,也有不少人认识他,这会儿有人凑过来提醒:“你把人打成这样,小心被陈家讹上。”

“他们不敢。”顾秋实故意道:“我给陈皮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打他一顿,他也只能受着。还有,如果他真要告状,那我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顾秋实下手有分寸,又不会真的把人打死,这件事情,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陈家老两口等了儿子多年,原先大的胆子进城好几趟,花费了不少盘缠,好不容易把人找着了,儿子死活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回来。

后来,老两口年纪越来越大,又听说儿子搬了家,便再也没去过。

听说儿子回来了,又被胡大锣打伤,陈家二老立刻就着马车到了镇上。

贺香莲得了消息,也飞快追了上来。

倒是陈家兄弟得到消息晚,没能赶上马车,干脆找了村里的牛车跑一趟。

陈皮又不是真的晕倒,这种天气在太阳底下晒着,那滋味,谁晒谁知道。

他有些躺不住,暗骂围观的众人蠢。就不能把他拖到阴凉的地方躺着吗?

其实围观的这种人并不蠢,也想到要把人拖到阴凉的地方躺着比较好。但是,就凭贺香莲干的这事,谁敢碰陈家的人?万一被讹上,一家人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大夫来得很快。

这大夫就是陈家的那亲戚,看到回来的人真是陈皮,大夫也有点激动,细细查看过一遍,顿时松了口气。

恰在此时,陈家二老赶到。

一把年纪的二人从马车上下来时颇为利索,看到儿子真的回来了,顿时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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