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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捆上。”

胡林立刻带着几个人上前把白水灵捆成了粽子一般。

白水灵养尊处优多年, 只是一个弱女子,捆得有点紧,她整个人动弹不得。被几个人抬着往庄子上去时, 她有些紧张:“大爷,你还是放了我吧,你让我出现在庄子里,姓周的那个女人会多想。到时影响了你们未婚夫妻之间的感情, 就是我的罪过了。”

顾秋实骑在马上,溜溜达达走在前头,闻言头也不回:“我不会放你走的, 死了这条心吧。”

白水灵:“……”

“难道你还放不下我?”

顾秋实回头, 眼神意味深长:“一会儿我进城一趟,顺便把你交到白老爷的手中。我再问一问他当年到底是怎么算计的我……对了,当年的事情不好查证, 我得回去找一找证据,如果人证物证都在, 我会请大人为我讨一个公道。”

白水灵终于害怕了。

她在庄子里发现父亲要杀自己, 所以才逃走, 隐姓埋名住在庄户人家。这时候被交回到父亲手中,那是自投罗网,说不定今天回家, 都活不过今晚。

她想要求情,可是马儿已经跑走了。

顾秋实回去换了一身衣衫,又去见了周玉宜。

周玉宜伤势好转了不少,下人伺候得好, 又有高明大夫守在一旁,她头上淤血散得很快, 脑子也不怎么晕了。

“我听说你抓到了白水灵?”

顾秋实颔首:“她听说我们定亲,忍不住跳了出来。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她。”

周玉宜面色格外复杂。

顾秋实解释:“她已经承认,当初我喝醉酒走错房是白家的算计。”

闻言,周玉宜倒没有露出什么愤怒的神色。

如果是她还没有翻身,此时还在庵堂中受苦,肯定会又怨又恨。但此时她已经有了未婚夫,周府那边也有了反应,方才让人送来了不少料子和衣物,此外还有一笔银。

虽然她们母女还没回府,但这些东西已经肯定了她们在府里的地位。

只要这门婚事不出意外,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

“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城里转转?”

闻言,周玉宜微愣了一下。

她这十多年一直被关在庵堂之中,每天睁开眼睛就有干不完的活,已经忘记了城里的繁华。也就是最近几天穿得鲜亮,她才恍惚想起自己以前也是个出身富贵的大家闺秀。

“我可以去吗?”

顾秋实看了一眼她头上的伤:“你要是不晕的话,我让马车走慢一点,应该是可以的。”

周玉宜尚存几分理智,这时候她的伤还没痊愈,现在不宜进城。

“还是过几天吧。”

顾秋实看出了她的期待:“想走就走,来,完扶你!”

按理说,两人是未婚夫妻,坐在一个车厢里有些太亲密,但周玉宜前半生为声名所累,明明没有被欺负,偏偏所有人都一盆又一盆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忽然就不想顾及名声了。

未婚夫妻同住一个马车,虽是亲密了点,但也不至于被人议论不检点。

周夫人看着女儿远去,心里特别欢喜。

马车早已备好了,值得一提的是,白水灵被放在了后面的一个下人所坐的马车之中,没有人给她松绑,甚至丫鬟上来时看到她身上绳子还有一节,又重新给她缠了两圈。

白水灵一路上都想要找机会跟梁昌平求情,奈何他护着未婚妻头也不回。

此时天色不早,进城后多半就出不来了。

进了城门,周玉宜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的繁华和热闹,只觉得恍如隔世。

“昌平,谢谢你。”

顾秋实笑了:“谢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

马车直奔白府。

到了白府门外,天色已晚。

门房看到顾秋实出现,立刻紧张起来,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接待:“梁家主,有事吗?”

“我要见你们家老爷。”顾秋实负手而立。

周玉宜身体不好,一路颠簸,她头有点晕,这会儿已经睡了。

这些年,周玉宜住在郊外不光是要辛苦干活,平时丝毫荤腥都不见,全素还不是每顿都能吃得饱。她身子亏损有点严重,大夫给她安排了一天六餐膳食。

今儿还有两顿没吃,顾秋实打算把这边安排好后,带着她去逛夜里最繁华的那两条街。

白老爷来得很快,他很害怕梁昌平跑去告状。关于白府谋夺梁府家业之事,虽然有不少辩解的余地,但真的到了公堂上,即便能脱身,名声也毁了。

此事能不闹大最好。

“梁家主,咱们进去说吧。”

顾秋实摆摆手:“我忙着呢,没空进门。”他似笑非笑,“再说,也不能让人以为我们两家还有往来。如今的我可是很讨厌白府的。”

白老爷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天天喝得烂醉,就想将那些债主给安抚好。奈何收效甚微,只得了推迟几天的承诺,并不能像原先那样等到宽裕的时候再还债。

其实白老爷心里也很清楚,原先那些债主不催他,都是看在梁昌平的份上。毕竟,白府垮了,还有梁昌平兜底。

如今情形不同,梁昌平恨上了他,债主们一是怕回不了款,二来也是为了替梁昌平出气。

白老爷愁得都睡不着觉。此时见梁昌平不肯再与自家亲近,虽然在意料之中,他心里还是特别难受。

顾秋实伸手一指身后的青棚马车:“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

胡林掀开帘子,白老爷一眼就看到了被捆得动弹不得的女子。

说实话,白老爷险些认不出来面前的人,一身布衣灰扑扑的,浑身上下特别朴素,也就是比普通的村妇肌肤白点。

女儿变成了这样,难怪他遍寻不着。

“你答应过我,说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白老爷立即道歉:“回头我就把她安顿好,送远一点。”

他没有说要杀了白水灵。

顾秋实没有多问。

等到丫鬟将白水灵拖了扔在地上,顾秋实才问:“她刚才亲口承认,说当年我会喝醉了闯进白水灵的屋子,是被白老爷给算计了。有这事吗?”

白老爷笑都笑不出来:“她胡说。实不相瞒,之前我对她做了一些过分的事,她对我心有怨恨。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挑拨你对付我。”

顾秋实扬眉:“这么说,你不承认自己有做过?”

白老爷干笑了两声:“这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没法承认啊。当年那件事情确实是意外,若不是意外,也与我无关。那时候我和梁府都不熟,怎么可能算计得到你?”

“嘴这么硬,希望你到了公堂上也别改口。”顾秋实语罢,转身就走。

白老爷也不知道他到底找到了多少证据,若是人证物证都齐全,加上两家之前的那些恩怨,真到了公堂上……白府表面的光鲜再也留不住不说,他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

“这其中有误会,我去查一查,回头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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