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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年偏心孩子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掩饰,孙父都能忍下来,甚至在分家时,孙父还主动把家里不好的地分给孙大树。如果不喜欢何氏的脾性,他也不会这么刻薄。

两人要不要分开,柳纭娘是无所谓的,伤害已经造成,孙二翠又不是还要爹娘宠爱的孩子。

镇上,孙大树几人忙得不可开交。今日少了两个人,但生意又恢复了前天的忙碌,等到缓过来,天已经过午。锅里的汤都全部卖完了。

他们收拾东西回家时,对面的周月桂几人正无所事事。眼神里满是嫉妒。

周月桂当日守到了夕阳西下,卖出的东西很少。好在夜里不算热,放到第二天应该还能用。前提是得把汤熬好。半下午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守在摊子旁,而是跑去了杂货铺,准备重新配料。

配好了料拿回家熬,这回她学乖了,只熬了一点,可那味道……竟然还是苦的。

何氏眼瞅着大笔银子被孙大树赚走,怎么想都不甘心,确定自己配不出料,她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家。找到孙父,要他一起登门讨要方子。

孙父拒绝,夫妻俩吵又得不可开交。

孙大树听着,心情格外复杂。

*

从那天起,周月桂再也没有去镇上做生意,至于剩下的那些面,她本来是想卖的,但没人肯买,最后半卖半送,自家吃了。

做一场生意,没能赚到银子,还赔了不少。关键是抢娘家哥哥的生意什么的……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周月桂当年来的时候才三岁,可以说是被孙家养大的。如今却跑去偷兄长的料包,怎么看都是忘恩负义。

何氏的儿女背了这样的名声,她自然是不满的,两人天天都在吵。孙父懒得听,大半天都呆在长子这边。

柳纭娘这些日子并没闲着,歇了两日后,她跑去镇上租了一间铺子,这一回卖料子。

她跑去城里,去那些精致的绣楼里选来了不少次等的料子,镇上有九成的人都是穿布衣,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想穿绸缎。柳纭娘拿来的料子价钱比布衣稍微贵点,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绸缎。于是,一时间无论是镇上,还是各村之间,都掀起了一股买绸缎的热潮。

这件事情不可避免的传入了赵家耳中。

事实上,早在柳纭娘的铺子刚开张时,赵家人都知道他做的营生。毕竟,春花还每天都回去睡。

“春花,你娘那些料子从哪买的?怎么那么便宜?”赵母板着脸:“她做善财童子欠一大堆债,我们可不会帮她还。”

里面最便宜的绸缎,就跟细布的价钱一样,有好些细布比正常价钱便宜了两成。在赵母看来,这是要赔本的。

春花忙了一天,浑身疲惫。本来准备洗洗就睡,听到这话,忍不住心生怒气。母亲离家这么多天,父亲和奶从来没想过上门赔罪,问都不问一句。此时开口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毫不怀疑,如果母亲的生意真的做不成,欠了许多债的话,赵家肯定会和母亲撇清关系。想到此,她只觉心中一阵悲凉。

母亲嫁进门辛苦这么多年,得了什么?

“没有欠债。”春花认真道:“还赚了一些。”

母亲跟她交过底,这一批料子卖完,能够赚四两银子,照这两天的趋势,最多三天,库房就会被清空。

赵母惊讶:“你没骗人?”

春花想了想:“大概能赶上爹打铁半年。”

赵母愈发惊讶:“你知道你爹半年要赚多少吗?”

“知道!”春花暗自翻了个白眼,虽说家里都瞒着他们兄妹,但到底同住一屋檐下,她无意中也听说过的。事实上,她还谦虚了呢,要赶上父亲一年赚的银子。

赵母还想要说,春花已经进了屋子。她暗自骂了一句不听话的孙女,回过头就看到了门口端着一盆尿布的林寡妇。她皱了皱眉:“你来了多久?”

财不露白。

孙二翠就算暂住娘家,那也是赵家妇,她赚的银子,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

林寡妇笑了笑:“刚到。春花脸色好像不太好,她怎么了?”

赵母摆了摆手:“那丫头野得很,天天跟着她娘往外跑。我就问一句她娘要不要给她付工钱,就给我甩脸子。”她冷哼一声:“我是怕她们母女赔本,到时候让我来填坑。不然,我才懒得问。”

林寡妇垂下眼眸:“这样啊。”

到底是赵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好多言。笑着过去烧水烫尿布,又和赵母说了几句。

但很明显,接下来的赵母有些心不在焉。林寡妇看在眼中,面上却不露。

第二日早上,林寡妇照旧带着孩子过来时,赵母已经换上了一身八成新的衣衫,正在院子里梳头发。她心里不安,面上一脸好奇:“大娘,你要去哪儿?”

赵母摆了摆手:“听说孙家做的疙瘩汤味道不错,价钱也还行,我去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