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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闻,是消毒水的味道;

好疼,每一次呼吸,都好疼;

我是谁?

我是周勋……

不,

我是卡伦。

卡伦缓缓睁开了眼,阳光过于耀眼,他不得不再次将眼睛闭起;

过了许久,逐步适应了这种光亮的卡伦,再度尝试将眼睛睁开。

他看见了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还看见了自己身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以及,坐在他身下床边正做着作业的堂妹米娜。

米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看向卡伦,当看见卡伦睁开的眼睛时,米娜马上捂住嘴,眼里有泪水流出。

随即,

米娜踢了一脚在她下手位置同样写着作业的弟弟伦特,伦特直接侧翻摔倒。

“哥哥醒了,哥哥醒了,伦特,快去喊医生,喊医生!”

“好,好!”

伦特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捡起自己的作业就先跑到病房外去。

“哥,你现在还好么?”米娜关切地问道。

“水……水……”

卡伦感到自己嘴唇很干,是那种摸一摸似乎能直接把嘴唇上的皮摸下来的干。

“好的,哥哥。”

米娜很快端来了一个水杯,在里面放了一个吸管,送到卡伦嘴边。

卡伦咬住吸管,开始喝水。

喝完后,

卡伦张开嘴。

米娜又拿起湿毛巾,帮卡伦擦脸。

这时,伦特带着医生过来了。

医生先检查了一下卡伦的身体状况,随后打开了胸口伤口处的包扎,检查了一下伤口,笑着点头道:

“小伙子,没事的,虽然伤口很深,但没伤害到脾脏,你很幸运,真的。”

卡伦微微点头。

医生对护士进行着吩咐,应该是换药的事,吩咐好后,医生对卡伦道:

“注意多休息,既然你已经醒了,再观察两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米娜代卡伦感谢。

“客气。”

医生和护士离开了。

卡伦双手尝试坐起来,

米娜与伦特见状一人一边帮忙,让卡伦起身,紧接着,把两个枕头叠在背后,卡伦终于能靠着了。

“米娜,我睡了多久?”

“两天,医生说哥哥你失血过多。”

“哦。”

卡伦轻轻扭动了几下脖子,只要不触及到胸口处的伤口,其余活动倒是没什么问题。

“警察先生,这里是病房,不能吸烟。”

“我没吸烟,我吸的是烟斗。”

“也不能吸烟斗……”

“我没点燃,你让开。”

杜克警长走了进来,进来后,直接“哈哈”大笑:

“我刚进医院,就听医生说你醒了。”

“警长……”

杜克警长拉过一张椅子,在卡伦病床边坐下:

“你说的没错,一点都没错,凶手真的是蠢到没边了,如果不是我们调查第一个死者的身份花了太久的时间,凶手早就能被发现了。”

卡伦看着杜克警长,开口道:

“修斯夫人……”

“很抱歉,当我带着警员来到修斯火葬社的办公室时,就看见你被捆绑在椅子上,胸口,插着……”杜克警长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唯一庆幸的是,你当时还活着,我们及时把你送进了医院抢救。”

说到这里,杜克警长叹了口气:

“不幸的是,应该是我们的到来惊动了修斯夫人,她逃走了,我们没能抓到她。”

“唉……”卡伦也叹了口气。

“那晚的事情,我已经听你的婶婶描述过了,她真的是一个疯子,真的是专挑身边人下手!”

卡伦点了点头。

“那个,你能知道她逃哪里去了么?”

卡伦闻言,摇了摇头。

“疯子,疯子。”杜克警长再次喊起那个词汇,“她杀人真的是没理性的。”

许是因为见识过也深入了解过修斯夫人作为杀人犯的“愚蠢”,

所以杜克警长并不打算再与卡伦针对案情继续聊下去,

在得知答案后,你会发现对这样的凶手,太过缜密的分析与调查简直是在对盲人进行反复地眉目传情。

“我听医生说了你的状况,你的问题不大,修养修养应该就好了。”

说着,杜克警长伸手拍了拍卡伦的脸,

“最重要的是,这张脸没事,谢天谢地。”

卡伦侧过头,以表示对杜克警长的无语。

“哈哈哈哈。”杜克警长站起身,“通缉令已经下达了,得益于这次的案件没有被记者曝出去,所以我们警局的压力不是很大。

不过,我期待你能养好身体,你的那一套分析的方法,让我印象深刻,以后我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好的,警长。”

“那我就先走了。”

杜克警长做事是个急性子,也不帮忙削个苹果;

不过,杜克警长刚走出去:

“咦,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问问情况。”男人的声音。

“有什么好问的。”

“我们也不想来,但这是我们的职责。”这是女人的声音。

很快,

一名穿着灰色呢子大衣鹰钩鼻男子走了进来,在其身后,则是穿着灰色长裙的女人。

这两个人,卡伦有很深刻的印象;

那一日从皇冠舞厅出来打出租车时,就正好撞见他们下车,那个灰裙子的女人还说过“异魔”的事。

鹰钩鼻男子拿出了证件在卡伦面前晃了一下,

在卡伦还没看清楚证件上的内容时,他就收起坐了下来。

杜克警长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卡伦先生是么,首先,祝贺你苏醒,也祝愿你能早日康复。”

“谢谢。”

卡伦发现,这个鹰钩鼻男子自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起,就一直在打量着自己,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喉咙,眼睛,他在关注自己细微的肢体动作。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这方面也是个行家。

再加上那一晚面对阿尔弗雷德时的那种被“打量”的感觉,眼前这个鹰钩鼻,简直登不上台面。

“卡伦先生,我想先问您,在和修斯夫人的接触中,你是否察觉到她的异样?”

卡伦脸上露出了荒谬的神情,

反问道:

“她都把我弄成这样了,还不算异样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的意思是,超脱于她是凶手的这个范畴里,你是否发觉到过她的异样?”

“有。”

听到这个回答,鹰钩鼻目光一凝,其身后的女人也是拿出了笔记本开始准备记录。

卡伦很认真地回答道:

“作为凶手,她真是异样的蠢。”

“噗哧!”

站在门口的杜克警长直接笑出了猪鼾。

鹰钩鼻微微张开嘴,似是在做着语言组织,少顷,又问道:

“我的意思是,她是否有过什么异常举动,比如,在她对你行凶时,她的样貌或者她的语气,有没有让你觉得她像是另一个人?”

卡伦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修斯夫人要杀自己时的变化以及那块黑斑。

不过,

卡伦还是摇头道:

“先生……”

“你可以叫我罗迪。”

“好的,罗迪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你的问题,让我感到很无措。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是,那晚我先送我婶婶回到家,然后送她回家的途中,修斯夫人说愿意帮我告别处男;

我没能经受得住诱惑,就同意了。

然后我们就去了火葬社。”

“为什么不是回她的家?”罗迪问道。

卡伦回答道:“她说在那里……”

卡伦之所以把最后现场放在火葬社,也是为了突显出修斯夫人的“人设”。

伦特在旁边听得小脸通红;

米娜则害羞地低下了头。

鹰钩鼻则看了眼自己的女助理;

女助理点点头,示意自己记录了下来。

“然后,她说她教我,叫我先坐椅子上,我就坐到了椅子上。”

“你就让她?”罗迪疑惑道。

“她说我让她……,她会……”

罗迪一时语塞。

卡伦继续道:“罗迪先生,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我平时也是个稳重的人,但在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的脑子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只是凭借着本能在做事,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只希望接下来的一步,快一点到来。”

站在门口的杜克警长点头附和道:“男人嘛,理解。”

灰裙子女人低下头,在罗迪耳边问道:

“真的是这样么,队长?”

罗迪没有回答,

而是再次问道:

“接下来,她就对你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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