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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杨邵已经没有退路了,回家拿证件时心情跟奔赴前线一样沉重。

家里许久不住人,打开家门时,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杨陶是个十万个为什么,抓着陈秋肃问东问西的,“陈叔叔,什么是登记啊?”

陈秋肃也什么都跟孩子讲,“登记之后就是有法律保护的合法伴侣。”

都合法了,杨陶连忙道:“那你们以后就不能吵架了哦。”

客厅两人的对话,杨邵听得一清二楚,他黑着脸在柜子里找证件,怎么这么多话啊,陈秋肃话也挺多的,杨陶就是随了他!

在文件袋里,除了证件,杨邵还翻到了杨陶的疫苗本,他差点把这东西给忘了,翻开疫苗本一看,果然,杨陶到了该打分化疫苗的时候了。

这可是杨陶非要跟来的,就先带他打了疫苗,再去民政局登记。

杨邵把疫苗本连通证件装起来,拿着文件袋走出卧室,不怀好意地冲杨陶说道:“走吧,东西我都备齐了。”

杨陶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还乐呵呵地要看他爸爸跟陈叔叔登记,车子开了一段后,他爸爸跟陈叔叔说了个耳熟的地址,可他又想不起是哪儿,直到车停在防疫站门口。

杨陶大惊,“爸爸,我们不是去结婚吗?”

“谁跟你结婚?”杨邵蔫儿坏了,“你该打针了。”

打针是临时起意,偏偏陈秋肃想帮杨陶都帮不上忙,总不能不打吧?杨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只能别过脑袋。

“爸爸,能不能下次再打啊?”秉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原则,杨陶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杨邵把他拧了起来,“来都来了,下回再来,你又被吓唬一次,反正是要打的,下次就能不打了吗?”

吓唬杨陶事小,到了他该打疫苗的时候才是真。

一进到防疫站里面,家长带着小孩来打疫苗的还不少,当小孩的有几个不怕打针的,一个个哭得惊天动地的,那场面简直别开生面。

杨邵把杨陶交给陈秋肃,自己去排号,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杨陶趴在陈秋肃肩膀嘀嘀咕咕的,“坏爸爸……”

杨邵乐了,走上前,故作严肃,“说我坏话呢?”

自己没说坏话的时候,就被爸爸带来打针,要是说了坏话,还指不定怎么收拾自己,杨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前面还有十来个人,杨邵又看了眼时间,“大概四十几分钟就能轮到我们,不耽误吧?”

“嗯,时间还早。”

杨陶心都碎了,为什么不耽误啊?他把脸埋进陈秋肃的胸口,想用泪水打湿陈秋肃的衣服,广播里冰冷的语音播报像是催命符一样,听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几十分钟等待很是漫长,在叫自己的名字时,伴随着周遭同龄人的哭泣,情绪和氛围都烘托到这儿,杨陶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再也不得罪他爸爸了。

到了注射疫苗的房间,护士先确认了杨陶的名字,又叮嘱陈秋肃和杨邵,一个抱着孩子,一个固定胳膊,五六岁的小孩,打针挣扎得最是厉害。

杨陶觉得自己跟上刑似的,陈叔叔抱着他,他爸蹲在旁边,给他挽起了袖子。

“行了,都还没打你哭什么啊?”

陈叔叔这个时候跟他爸爸是一伙的了,不帮自己说话也就算了,还助纣为虐,两人配合默契,让他这个五岁小朋友无路可逃。

陈秋肃见杨陶哭得这么伤心,把人抱到膝盖上坐着,将杨陶的脑袋按在胸口,不让他看针头,“很快就打完了,别怕。”

杨陶被连哄带骗地打完了疫苗,在他陈叔叔肩头哭成了泪人,他亲爹还在一旁幸灾乐祸,陈叔叔给他买了瓶草莓牛奶才将他哄好。

等到了民政局门口,轮到杨邵笑不出来了,跟着工作人员进去拍照,宣誓,签字,最后领了两本结婚证出来。

他和陈秋肃结婚了,有法律效益的那种,不管他承不承认,法律承认,外人也承认,他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结婚。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杨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忘了他爸是怎么修理他的了,翻开两本结婚证,批评他爸爸照相脸太臭,“爸爸,你拍照为什么不笑啊?”

杨邵坐副驾驶呢,回头阴恻恻地看着杨陶,“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