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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斌和检边林是在悦榕庄,没房间了,谢斌临时把房间让给了初见,自己去了附近的丽思卡尔顿。初见办理完入住手续,进到房间,客房服务员刚开始打扫。

检边林看了看里边乱糟糟的,还有烟味,低声叮嘱客服要除了味道,拎起初见的小行李箱,先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他的房间,她就有些莫名的紧张,只能靠不停说话来缓解:“还好我上次回去,就再签了澳门,要不然都不能今晚就到,”检边林的衣服丢在床上,很多,还没来得及收拾,初见把衣架都拿来,给他一个个撑好,“你明天上午不用拍戏吧?”

声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件衬衫拿开,是几条叠好的内裤……

初见几乎是用扔的,把衬衫丢回去,盖上。

还没全遮住,她心虚地瞥了一眼在点燃熏香的检边林,用手指扯了扯衬衫衣角,拉过来一寸,全挡住……

然后,完全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把撑好的衣服草草挂去衣柜。

“我看会电视,你去洗澡。”他把燃烧的蜡烛放在器皿中。

“洗澡?”初见僵着手臂,举着他的上衣,傻看着他。

“吹了一夜的风,不洗澡会感冒。”检边林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自己挂上,“快去。”

他从来都是话说一半,能省就省。

初见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房间刚开始收拾,还要除味什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定,还不如在这里洗澡。

可……

初见回头看看淋浴房,四面都是半透明的玻璃,就在敞开的更衣室旁,四面通透……

检边林把门边的行李箱拖到更衣室,淋浴房外。

自己一声不吭去落地窗边,给温水泳池放水。安静的房间,立刻有了哗啦啦的水声。

初见怔了下,明白了。

大半夜放泳池的水,没别的意思,纯粹为了淡化她洗澡冲水的声响,让她不至于很尴尬。

初见在水声和电视节目声音里,犹豫一分钟后,匆匆从行李箱拿出干净的内外衣,冲进去,用十几分钟草草冲洗完。有四处找到吹风机把自己头发吹得七八分干,这才从更衣室走出去。

熏香还在缓慢地燃烧着。

温水泳池还在换水,电视机还在播放节目。

可是靠在卧榻上的男人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俯身,凑到他身边,轻声问:“我洗好了,你要不要洗完再睡?”

检边林眉头微微拧起,轻摇头。

她看到他被冷汗弄得微湿的短发,伸出手指,擦了擦他额头和鼻梁上渗出来的薄汗。真得很疼吗?她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检边林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睫毛慢慢扇动了两下,微微睁眼,看到模糊的灯光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太累了,迷糊就睡着了。

那双大眼睛满是担忧,他一时恍惚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你醒了?要不我给你那条热毛巾擦擦脸和手,你再睡?”初见轻声问,觉得他一定累得懒得挪地方了,反正这个卧榻又大又软睡三四个人也没问题,“我先去给你抱被子过来。”

话没说完,就被他捉住手。

整个手心都被迫着贴上他满是汗的右脸,音色被身体状况折磨的有些虚弱和沙哑:“初见。”

她人也因为这个动作被他扯过去,腰胯扭着,僵着身子,手肘撑在他脸旁——

他低而又低:我错了……

显然是迷糊了,在说胡话。

就这么僵了几分钟,她察觉检边林又陷入了沉睡,手肘再也撑不住,咚地撞上了卧榻。

……

近在咫尺。他的脸。

睫毛安静地覆在那一条闭阖的眼线上,下唇微微被牙磕住。应该是在很难受的状态下陷入沉睡,睡着了,还会疼吗?她慢慢伸出手指,把他的下唇一点点压下来,让他放松。能看到很深的齿痕……

手指也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频率。

泳池的水继续哗哗地放着,整个室内的湿度都在升高,还有温度。她留意到的这一切微小的细节,都像湍急的水流冲入心里,很急,压得心很重很沉,酸胀胀的:我都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

这要是在他清醒时,她是绝对说不出的。

可说完了,还是觉得肉麻,猛坐起来,掌心相对,无措地搓了搓。轻手轻脚跑了。

第二天,是在赌场的戏。

检边林在这场戏里并不重要,倒像个背景,在男二切牌的时候,在他身边喝水。主要台词和镜头都聚在切牌的演员上,检边林负责用最正常的神态喝水就行,谢斌是这么告诉初见的。

她就天真的以为,很简单。

可完全不是这样。

喝水要猛喝,大口灌下去那种,显得心理起伏很大,很不平静,很气愤,总之,就是要显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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